夫子家的卖鱼夫郎(95)
方问黎握了握他的手掌,道:“没事。”
陶青鱼小声道:“松手,快点。”
方问黎唇角微扬,浅浅松手。
两人一同进屋,陶青鱼一眼就看见老太太。
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是你!”方郑氏站起,抓着哥儿的手满眼欣喜。
她笑道:“好孩子,我当初看见你就想说你跟从流,结果这小子说他有心悦之人,没曾想就是你。”
一下子被自家亲外祖母捅了心事,方问黎只看着哥儿。
见他没什么表情,心下微沉。
他只道:“外婆,先敬茶吧。”
阿修当即端着茶盏过来。
方问黎看了哥儿一眼,撩起衣摆端正跪下。
陶青鱼看着老太太脸上的笑,唇角微抿,缓缓跪在方问黎身侧。
方问黎双手奉上茶盏。
陶青鱼心中一叹,也如他一般。
如此,在两家人跟前,他们就是得了双方家人认同的真正夫夫。
老太太各自抿了一口茶水,然后笑着将两人扶起来。她握住陶青鱼的手,手腕上的镯子褪下环在了他手腕。
“外婆,这……”
“好孩子,你收着。这是我们方家祖辈传下来的,从流的夫郎也该有。”
陶青鱼看了眼方问黎。人却笑着看他,半点不吭声。
长者赐,不可辞。
陶青鱼只能暂且先收下。
“谢谢外婆。”他乖顺道。
老太太笑道:“这就对了。”
见家长的过程很顺利,接下来的时间陶青鱼就陪着老太太说说话。
陶青鱼真要乖起来,是个很招长辈疼的哥儿。半个上午的时间,他就跟方问黎外婆处得跟自家亲奶奶一样。
到中午,吃过午饭,老太太就说要回方家村。
任方问黎再如何挽留,她也坚持。
“县里我住着不习惯,还是村里好。”她拉着方问黎跟陶青鱼的手在掌中交叠。
他对方问黎道:“如今成了家,就好好过日子。万不可辜负小鱼,你可知?”
方问黎点头:“知道。”
她又看向陶青鱼,慈爱笑道:“我这孙子性子不好,若欺负了小鱼,定要告诉外婆。外婆到时候亲自给你撑腰。”
陶青鱼弯眼道:“不会的。”
老太太笑得欣慰,随后由方问黎搀扶上马车。她着冲两人挥挥手,道:“回去吧。”
阿修等着老太太坐好,拉着绳子一抖,马儿就轻轻跑了起来。
桂花树下,阳光斑驳。
陶青鱼收回目光,往边上看了一眼。方问黎正好瞧着他。
他笑容一收,瞪了人一眼,立马转身进了院门。
方问黎挑眉。
他双手负在身后,踩着哥儿走过的路,缓步跟上。
大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窥探的视线。
院中,陶青鱼转身。
等方问黎走到跟前,他仰头。结果阳光照射过来,晃了下他的眼。
方问黎抬手挡在哥儿额头,浅笑道:“进屋里坐?”
“不要。”
院子里有凳子,陶青鱼走过去直接坐下,顺便冲着方问黎扬了扬下巴。
方问黎拎着衣摆落座,手搭在桌面,背脊挺拔。
“夫郎请讲。”
“谁是你夫郎!”陶青鱼瞬间炸毛。
“我三媒六娉娶回来的,刚刚也敬了茶,见了外祖母。夫郎怎能不认账。”方问黎不疾不徐道。
事实如此,陶青鱼想反驳都不成。
“不提这个。”
“就当我们现在搭伙过日子,但还不算熟悉,你重新给我一间屋子睡觉。”
“还不熟悉?”
方问黎撑起身子,踱步至哥儿身前。
他弯腰,陶青鱼如临大敌,瞪圆了杏眼。“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
方问黎好整以暇道:“亲都亲了,哥儿怎能不认账。”
“你记得!”陶青鱼声线颤抖,声音猛地拔高。
方问黎浅笑道:“怎能不记得。”
陶青鱼脸上爆红,他双手抵着男人肩膀一把将人推出去。然后像被狗追一样,钻进了卧房,砰的一下关上门。
方问黎双手背在身后,瞧着紧闭的门。
他眸光一闪,捻着手指轻声道:“入网的鱼儿,哪里能跑。”
陶青鱼在屋里关了大半个下午,最后还是方问黎不忍心,敲门唤人出来。
院子里上了茶,桌上放着点心蜜饯。舒适的摇椅上搭了毯子。
陶青鱼瞥了一眼,然后目不斜视坐在了摇椅之上。
阳光正好,陶青鱼喝着方问黎泡的茶,时不时捡几块点心吃。
躺着躺着,人就睡了。
方问黎悄然走到哥儿身边坐下,扇子一展,挡在哥儿头顶。
他轻笑一声。
“还真是心宽。”
太阳西斜,燕雀在小院盘旋。风徐徐吹着,方问黎就这般瞧着哥儿,心中也觉安宁。
这方困住他的小院,如今居然也能在其中感受几分安定。
方问黎侧头靠在摇椅上,静静注视着哥儿。
竟也这样睡了过去。
阿修送完老太太回来的时候,兴冲冲推开门。手拎着老太太给的新鲜菜,打算今晚露一手。随后便看见院儿里互相靠着熟睡的两人。
他从不午睡的主子趴在小鱼老板头侧,小鱼老板埋头扭着脖子藏在主子肩膀。
伞面盖在他俩脸上,这般别扭的姿态竟也能睡得这么熟。
要知道他从前进个院子,屋里的主子都能立刻惊醒。
阿修放轻脚步往后退,轻轻关门。
方问黎似有所觉,微微睁眼看了一眼门口。感受到肩上的重量,他头一转,唇角擦过哥儿发丝。
“唔……”陶青鱼动了动。
他轻抚哥儿脑袋,又将人安抚睡着。
又一刻钟后,陶青鱼慢慢醒来。脸侧贴着的衣服丝滑,偏头一瞧,正好是方问黎的侧脸。
棱角分明,眸若清泉。
方问黎见他醒了,脸朝着他压来。
他眨巴两下眼睛,忽然往后一退。
“嘶——”他捂着脖颈。
方问黎拿开他的手,掌心贴上去。
陶青鱼挣扎,方问黎手指一动,他当即龇牙喊疼。
“捏捏就好。”
拉着哥儿坐起,方问黎坐在他跟前,勾着哥儿后脑勺让他额头抵着自己肩膀。
五指稍稍用力,陶青鱼一颤。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木香,陶青鱼闷闷道:“是不是你把我脑袋靠在你肩上的?”
方问黎敛眸道:“是我的错。”
也不知道是在为这一件不是他做的事情道歉,还是为之前骗了哥儿的事。但陶青鱼就像找到发泄的点,抬手往他身上招呼。
力道不轻不重,像挠痒痒。
方问黎看着张牙舞爪的哥儿,眼神微暗。
他干脆搂住哥儿的腰一抬,直接将人抱坐在了腿上。
陶青鱼瞬间僵直成木头,连打人的手都还举着。
方问黎牵着方问黎的手腕放在自己身侧,一手紧揽住哥儿的腰,一手给他按着脖子。
“夫郎,你得习惯。”
“谁是你夫郎!”
方问黎眼色一暗。
“第三遍了。”
“第三遍又怎样!”
方问黎轻轻捏着哥儿的腰肢,稍稍一挠,陶青鱼惊得后仰。
“你干嘛?”
方问黎冲他轻轻一笑。
陶青鱼失神。
趁此机会,方问黎一手固定他后颈将人放在摇椅,泰然自若地将手移到了哥儿的咯吱窝。
陶青鱼想反抗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顿时笑起来,可双腿被方问黎钳制住,动都动不得。
“方问黎,你、你无耻!”
“这就无耻了?”
陶青鱼左躲右闪,方问黎将他困在摇椅上挠痒痒。
“哈哈哈哈哈,方问黎,你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