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家的卖鱼夫郎(125)
他威胁道:“叫陶青鱼是吧!”
“你只要跟了我,今儿这事我就算了。”
“你要是不从,我看你男人……”
陶青鱼冷笑一声。
打断他的话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老子给你当爹都看不起你这个儿子!”
“咦……”
小鱼老板嘴巴还是那么毒!
而秦天阙更是气得怒目,呼吸急喘。
“少、少爷!”
秦天阙身后又五六个打手从柳街出来。
他们手上还绑着腰带,一看也是从柳街出来,跟主子一个德行。
“去!把那哥儿给老子抓来。”
“嘴硬是吧,少爷今天就好好教教你哥儿该做的事!都给我上!”
二对五,不打就得挨打。
陶青鱼咬咬牙,抄起一旁的扁担,顺带将自家夫子往身后拉。
他直接跟人混战起来。
一根扁担被他舞得呜呜作响。
方问黎是个斯文人。
斯文人一般鲜少动手,除非是被逼急了。
早看秦天阙不爽。
擒贼先擒王,这秦天阙王八都不算,最多是个鳖。
方问黎看哥儿应付得来,逮着秦天阙就揍。
秦天阙嘴角被一拳打出血,他顿时惊呼:“来了,来人!”
方问黎气压极低,压着人单方面较量。
开始秦天阙还能还手,最后直接被收拾得躺在地上抱头呜咽。
方问黎眼神阴鸷。
往死了下手,直把人打得哭爹喊娘,丑态毕露。
夫子虽是个文人,但成日里爬山下山,体质不是一般好。打个酒色亏空的人不在话下。
而看自己主子被这么收拾,其余被陶青鱼敲了腿的打手忙不迭又去救主子。
“住手!”
“住手!!!”
陶青鱼夫夫俩瞥见衙门的人来了,气势一消。
陶青鱼立马上前扶着方问黎,一个眼神,方问黎就歪头虚弱地靠在了哥儿身上。
两人坐在地上,看方问黎那出气多进气少的苍白脸色,一时间围观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难以言喻的心情。
不愧是教书匠跟卖鱼郎。
脑子就是灵活。
脸也变得好快。
这气虚模样,他们都怀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难道这两人刚刚不是占便宜的那一方?
他俩收手,但秦天阙显然打红了眼睛。
见状,他立马指着地上两人红着眼睛道:“给我打啊!往死里打!”
打手冲上去。
还没碰到两人衣角,忽然被人一个刀鞘掀翻在地,背脊重重撞在地上。
他们痛苦嚎叫。
捕快紧紧压着人,严肃道:“别动!”
陶青鱼瑟瑟发抖,忽然惊呼道:“相公,相公!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这……还不快点送去看大夫!”告了衙门回来的邹逢春几人立马道。
陶青鱼泪眼汪汪,扶着人踉跄起来。
围观众人:……
捕快将秦天阙几个抓住,道:“这位夫郎,待会还请衙门走一趟。”
“好的官爷!我先送我相公医馆,马上就来。”
秦天阙见两人装模作样,惊怒道:“明明是他们打了我!”
捕快将他压住。
秦天阙怒火滔天,奋力挣扎:“你们这些狗杂碎放开我!少爷我你们也敢抓!”
“我告诉你……唔唔唔!”
捕头抓过人群中不知谁递过来的帕子往秦天阙嘴里一塞。
一股鱼腥味儿冲鼻而来,顿时熏得娇生惯养的秦天阙连连发呕。
其余几个打手看他们对自家少爷都如此,更是如鹌鹑似的再不敢吭声,老老实实被捕快压着送入县衙。
陶青鱼搀扶着方问黎进了周家医馆。
“哟,稀客啊!”
“怎么了这是?”
陶青鱼道:“遇到了恶心人,挨了打。”
周令宜打量了一眼方问黎,也不再调侃。
他塞了一瓶伤药给陶青鱼道:“给他擦擦就行。”
进屋里,关了门后陶青鱼给他衣服扒拉开,一身白皮上红肿清晰也骇人。
他顿时脸色不好看。
方问黎轻轻扯了扯哥儿袖子。“快些,还要去衙门。”
“叫你不要冲动。”
“夫郎不也冲动了。”
陶青鱼没好气给他上药,边道:“咱俩能一样吗?而且那些话我听得多了。”
“而且你一个书院夫子,最是看重什么礼行德行的,一个处理不好,这夫子的活儿都得丢了。”
陶青鱼说的是实话。
方问黎知他为自己考虑,凤眼微弯冲着哥儿笑。
陶青鱼忿忿。
还笑得出来!
身上力道重了些,他只皱了皱眉头,半点不吭声。
陶青鱼又小心放轻动作。
他语气缓和些,道:“这事儿咱们占礼,但难保官府不会看在秦家的面上放过他,甚至倒打一耙。”
“不会,有我在。”
方问黎握紧哥儿的手。
他敢动手,便已经想到万全之策。
陶青鱼给他上完药,拉起衣服,颓然道:“走吧,对簿公堂。”
好好出来找个铺子,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儿!
方问黎捏捏哥儿的手,凤眼清润,望着他道:“别紧张。”
“谁紧张了。”
抓着方问黎的手跟自个儿沾了药的手一起洗干净,随后两人就往县衙去。
周令宜也跟上,到时候能帮兄弟说说话也是好的。
*
县里的冲突当天就传到了宝瓶村。
彼时,秦桩正在写自己用于县司考核的文书。
他细数做里正期间自己为民为村尽心尽力做的“好事”。适当夸大一下,正满意地落下最后一笔。
秦言忠忽然跑进来:“不好了!”
秦桩一惊,笔尖在文书上画拉出了长长一笔。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扔了笔就道:“什么事这般大惊小怪,慌慌张张!”
“陶家鱼哥儿把秦少爷给打了!”
“秦少爷,哪家的少爷?”
“还有哪家,秦员外家!”
“什么!”秦桩吓得踉跄撑桌。
鱼哥儿给人打了!
给秦员外家唯一宠着的儿子打了!
他这正值里正考核之际,怎能还生出这样的事。且不说秦家还是他千辛万苦拉来的关系。
他咬牙切齿,一把捏紧了桌上的纸。
“陶青鱼这个惹祸精!”
“你细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还不是人看上鱼哥儿,喝了二两酒,当街昏了头要抢人。正好方夫子也在,这一来二去,可不就打起来了!”
“方问黎也在?!”
“是啊!”
秦桩顿时苦了脸。
他站起来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两边都不能得罪……
“爹!怎么办?”
“慌什么!”秦桩站定,他双手缓缓背起,目光落定。
他道:“走,去陶家一趟。”
*
秦桩带着人气势汹汹赶去陶家。
方雾正拌了米糠喂鸡,见着秦家来人,回去将自己公公叫出来。
“里正,有什么事?”
“哼!你家鱼哥儿做的好事!”秦桩一来就甩脸色,看得陶家人心里忐忑。
方雾一惊,忐忑道:“这……我家鱼哥儿在县里好好的,能做什么?”
说起这就气,秦桩怒道:“能做什么!他把秦员外家的大少爷给打了!”
“什么!”陶家人瞬间坐不住,面色担忧。
“那我家鱼哥儿如何了?”方雾追问。
“如何?哼!怕是被逮到县衙了!”
方雾手一抖,忧心忡忡道:“爹,我去县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