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非洲式神去修真 上(9)
穆星河心下一惊,因为阴阳师召唤的式神同这也有几分相似,于是他小心翼翼道:“炼制生魂的确残忍,那驱使妖魔呢?”
只听得柏青阳微微一笑:“虽说如今妖魔横行,高境界的人都和妖魔交过手,但是驱使妖魔并不容易,妖魔的灵魂与人类不一样,难被术法所拘,当世能唤妖的人不多,都是一方高手,且都是与妖魔有过约定,非是炼制妖魂。这个问题其实很难说。”
穆星河心中仍有疑惑,但也知道不好再追问,又把话题扯回去:“那位师兄既然被逐出了宗门,又为何会在这里驻留?”
柏青阳摇头道:“那个人却是个死脑筋,他被逐出宗门并未离去,在他师父洞府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希望他师父还能接纳他。他不觉自己有错,因而一声不吭,如同泥雕一般。第三日我清楚记得,下了一整天的大雨,风雨交加还伴着雷电,他竟然一动不动跪在那里,我劝他至少下雨了先回去,或者等到这风口过了再求师叔原谅,他只是摇头,然后一直望着前面紧闭的门。”
“他师父待他如此无情,他为什么还要这样执着?”
“当时……师叔事实上已是不忍,他与三大长老争辩了一宿,最后终于求得让韩辰留下来。只是他归来的时候,韩辰已经消失,就这样安安静静离开了云浮,”柏青阳低声说,“大家都以为他是去了哪一方做了个大鬼修,甚至他师父还远去西漠东海寻他。如今我看到这里,方才知晓原来他是把我之前说的话听进去了,但是没什么用,人还是已经不见了。”
穆星河听着他的话遥想过去,他的为人与这位前辈天差地别,若是他被赶出宗门,是绝无耐心长跪几日的,但唯独一件事,穆星河是清楚的。
穆星河指了指一片狼藉的地面,说道:“他原本可能是想要再跪上几日的,但他受伤了。只能躲在这种地方。后来可能又发生了突发事件,他匆忙就离开了这里。”
柏青阳狐疑地看着他:“你又如何知道?——云浮山中,有谁敢贸然伤害云浮弟子?”
穆星河摇摇头:“这我不清楚,但你看这里有一股血腥气,我又没受伤,显然不是我流过血。”他往前走了一步,捡起一片桌角,闻了闻,递给柏青阳:“你瞧,有血迹,甚至还有些渗了进去。”
“这里简陋不堪,能简则简,却偏偏要费力气装置一个书桌,可见这个人极为珍视这些书册符篆,但他走了连桌面都没有收拾,符篆也没有带走,”接着穆星河干笑了几声,“当然,现在我们是看不到现场,但是我保证我进来的时候这里非常整洁,没有打斗痕迹,他虽然走得突然,却也不是被强行带走的。”
柏青阳拍了拍穆星河的肩膀:“眼力不错。”
穆星河应得十分顺口:“那是。”
“这事有蹊跷,我得上报宗门,”柏青阳皱起眉头,还在思考,听到穆星河如此没脸没皮的话顺手糊了一下他脑袋:“对师兄要尊敬,说谢师兄夸奖,懂了没有?”
方才略微感伤的气氛终于缓了下来,柏青阳看了穆星河一眼:“一般来说,我们这种人辛苦走一遭去到这种无人之地,都能有些收获……不过嘛,这既然是故人之地,那就劳驾师弟您空手而归了。”
穆星河几乎要忘了这茬,柏青阳这样说反倒提醒了他,现在,他宁愿柏青阳什么都不说……
“行了走了走了,”柏青阳十分顺手就揽过他的肩膀把他带出去,嘴里还叨叨着,“不就是点练气期符篆和书嘛,连玉简都没有,有啥好看的,等你讨得师兄喜欢,法器都送两件给你……”
穆星河却是一点都不信,冷漠地“哦”了一声。
“什么态度,我是厚道人,不骗你。”这师兄全身上下没有一个毛孔看起来是厚道的,竟然说出这种话,穆星河于是又说了声“好的”。
见穆星河这种态度他似乎颇感羞辱,把头仰得老高:“我好歹是你师兄,天璇峰座下弟子,你修行有问题待会直接问我,我保证能帮你提升一个档次。”
柏青阳带他走到洞穴边上,手指虚虚划了几道,墙面便无声无息地崩裂,他一带穆星河出去,那些泥土又重新聚拢起来,穆星河去回头看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一丁点痕迹。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洞穴的尽头,柏青阳依然只是虚指几下,一条土砌的阶梯便出现在他们面前。穆星河终于能走出这幽暗压抑的洞穴,只觉得天高野阔,不禁长出一口气。穆星河看着四周长长的草叶,忽然问道:“师兄,你说这里会不会有灵兽?我怀疑方才追着我的那个便是。”
“怎么可能,”柏青阳漫不经心,“你当这里是哪里,这是云浮地界下,灵兽这东西哪个修真的不想来一个,要有半点线索这里怎么可能那么清静?就算真有七峰十二座弟子都蜂拥下来找灵兽了,现在估计毛都不剩一根。”
“好好好,师兄说的是。”穆星河心里仍有几分怀疑,但他自知修真经验匮乏,提不出什么有力论证来,也就打住了这个话题。
柏青阳一路无聊,便记起了他方才的承诺,问穆星河在修行上有什么问题,好生指点了一番。穆星河虽然平时有不明白的经常问小圆脸,但是以柏青阳的境界,同样的问题他一说,听来又是另一番感受。柏青阳看问题的视野更远,境界更高,四两拨千斤便能解开穆星河的疑惑,同时加入自己的经验和见解——虽然也有部分吹牛逼——但并不妨碍穆星河收益甚多,如同醍醐灌顶。
穆星河几乎有点不愿让这条路走完了。穆星河舍不得,但是柏青阳却很舍得,他带着穆星河找回了他的材料又带着穆星河走到了山门前,便急不可耐地说要走人了:“穆师弟,我想了想你之前说的那个野兽,感觉还挺有意思的,我去看看,你就自己先回去了吧啊。”
说罢柏青阳就随着清风飘然远去。飘了一阵这个人又忽然回头,兜头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你小子悟性还可以,过时间宗门大比,师兄看好你!”
穆星河伸手去接住,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升起一丝疑惑来,这人什么时候知道了他姓穆?
第11章 这个系统贼落后
昨天夜里飘了一场雨,穆星河早上醒来感觉空气都是湿湿凉凉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窗外黯淡的光线里,竹子依然是翠绿的,叶子被露水或是雨水压弯,时不时颤一颤,水珠便抖落了下来。
穆星河拥了拥被子,忽然感觉到几分凉意,本待再睡个回笼觉,刘平鼾声如雷,搅得他不得安眠,只好起身把东西收拾一番,决定出去先把昨天收集的材料交了再说。
一大早的云浮派人依然不少,穆星河走在路上还听到有些人在谈论某座峰某个师兄昨夜喜得异兽牵回洞府养的事情,不禁扯了扯嘴角。
昨日之行,他虽没得到什么灵宝法宝神兽,但有人解他修行之惑,他觉得已经很是足够了。
而且那位师兄昨晚说着看好他给他扔了个东西,这么个随随便便扔过来的东西是一个玉瓶,玉质细腻,触之微凉,纵使穆星河见识不怎么样也能够感觉得出是好东西,里边装着几颗丹药。
虽说穆星河胆子贼大且好奇心旺盛,但是也不敢贸贸然吃下不明类型的药,那位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碰到,他也就把这事抛到一边了。
穆星河固然不是什么孤僻自傲的人,但也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哪怕他身陷洞底面临从未接触过的怪物,他也从没考虑过会有人来救他。
别人给予的东西,总是有被收回的危险。
昨天几番实战,经常有生死一线之感,他的收益比与任景比斗那回更大,加之在修行上得到了前辈的指点,如今真气恢复过来,他回到房间就迫不及待开始修炼。
一番冥想之后,穆星河感觉真气畅通无阻,平日里需要大汗淋漓筋疲力尽才能运行一周的真气,经柏青阳指点加上他自己的琢磨后竟毫无滞碍地在他五脏六腑运行了一周,再也没有那种透支精力的感觉,他吐出浊气,只觉清风盈袖,神清气爽。
他总觉得有些东西要冲破他的身体皮肤,却被一座无形的大坝挡住,在欢喜自己有进步的同时又感到十分地不安,那感觉如同弥漫的雾气一样,笼罩在他心底。
真气运行两周天的时候,穆星河睁开眼睛感受自己在非冥想状态的真气,却见刘平已经醒来,坐在床上吃他的番薯干。刘平见他修炼完毕,叹道:“穆啊,你现在勤快得跟换了个人似的。”
“没办法啊,”穆星河随口说,“还有不到半个月就大比了,可是我想进内门。”
刘平瞪大了眼睛:“你还想进内门!”
顿了顿,他又说:“可别了吧,虽然我承认你是有点奇遇,但是你修炼基础还不如我呢,几句指点不至于让你打败那么多强手进内门,这种事吃力不讨好,想想就算了吧!”
穆星河笑了笑,他知道要进入内门的还有很多有积年修真经验的人,心里其实是有些隐隐的焦虑的,但是假如不进入内门就学不到更高级的功法,学不到更高级的功法每天能玩的只有小清风诀,每个月辛辛苦苦攒贡献不知哪年哪月才能换新的术法,实在十分无聊。
穆星河伸了个懒腰。说道:“试一试咯,反正不花钱,我也不怕丢脸。”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进不了内门,他现在这种每天都有进步,每天都觉得自己变得更强的感受也挺愉快的,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坏处。
刘平摇了摇头:“真不懂你们这些人,那么认真干什么,哪怕一辈子进不了内门,不也是有吃有喝睡得舒服吗?”
穆星河只是笑了笑,转而说道:“兄弟,来一个番薯干成不?饿了。”
这几天云浮派来了不少人,穆星河在外边抬头看天的时候有人从空中飘过,他闲着没事拔片树叶树梢上有人掠过,他安安分分认真走路的时候也有人一阵风似的与他擦肩而过,山腰上一夜搭起了好些竹屋茅舍,据说是内门哪位师兄的手笔,供长期在外的外门弟子这段时间居住,宗门大比之后他就再施术法将这些屋子抹去。穆星河路过的时候也看到过这些外门弟子,和之前撞到的那些飞人不同,他们的真气还不算内敛,身形也不算飘逸,但比起像他啊刘平啊任景啊这些外门弟子,更多了几分日月星霜打磨过的凌厉和沉着。
积年的外门弟子回来得不少,时不时就碰到几个,他们这些还留在门派里的稚嫩的外门弟子倒是越发深居简出。小圆脸据说正到了冲击关隘的紧要关头,已经闭关数日;任景虽是突破不久,最近也一直待在室内修炼,穆星河偶尔一次看到他,一个人走在路上,平日里前呼后拥的都不见了,紧皱眉头,仿佛在苦思冥想,穆星河走过去了他都没注意;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娱乐对象,其他的人也不怎么见着,唯独用饭时间才会幽魂一般飘出几个人来,又幽魂一般回到自己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