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非洲式神去修真 上(102)
其实这一夜过后,他们的情谊也并不算深厚,不过是两坛难喝的酒,几句简单的话。但穆星河愿意放下抗拒主动叫住那个自己心中一贯敬而远之的人,而那个从来神色冷淡仿佛万物不萦怀的人停下了脚步等他,那么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他不清楚何时何地他们会因为系统或是因为宗门再起冲突,然而到此刻,有这一夜,有两坛酒,已然不错。
穆星河想去付账,却是沈岫先站了起来,给瑟瑟发抖的酒摊老板递了一颗巨大的灵石:“多有叨扰,实在抱歉。”
沈岫微微回头,依然是那身绣着朱红纹理的白衣,微风轻轻拂动的长发,很长的睫毛下明净的眼眸,冰玉交击一样的声音。
“若有空找到那柄碎剑,不妨到沧剑阁走一遭,也算是物归原主。还有,谢谢你的酒。”
他看到沈岫对他微微笑了一笑。
穆星河终究是很少见的感觉到自己错了。
他是觉得沈岫不适合当那种反派角色,因为他并不狠毒,也并不绝情。
然而沈岫却是很适合的,不是因为他强得能应付任何问题,而是因为,即便是被多年好友背叛,被重重的敌意所环绕,他却依然能很从容地想起,这里的花灯很好,他想要去逛逛。
穆星河此刻回想起了掌门先前说的话。
“他的心境是自由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墨初歇的地雷~啵唧~
第96章 沧剑阁
穆星河痛快地与沈岫分道扬镳, 他想象不到他们这样的见面, 然而对于他们这样的结果, 却十分乐于接受。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萍水相逢,能共饮一杯, 已经很好。
穆星河几乎是毫不费力就找着了钟子津,那思路很简单,既然那么多人闻风而来知道沈岫在这儿, 钟子津必然也会跟着找来。果然,他回头没多远,就见到了钟子津。
钟子津见他一脸欣喜,却被他一句话打蔫了:“沈岫溜了。”
钟子津却还不依不挠, 连珠炮似地发言:“你为啥跟他有交情不告诉我!你们两个偷偷去干什么了!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他刚才那一剑太强了!我有好多不明白的想问他!你竟然先想到跟他溜了!你这个无耻道修!……”
诸如此类颠三倒四的话钟子津说了一大串, 最后总结陈词:“你背叛我!”
“我背叛个毛毛球你,”穆星河不甘示弱,“你那时候暴露我的位置给沈岫,我差点被他砍死,我都不怪你,之后你一直在梦游, 我跟你说啥?”
穆星河还很记仇:“我之前问你偶像是谁你死活不说, 现在知道错了吧?”
钟子津还想争辩,听到这句话, 顿时枯萎,有气无力道:“早知道你们有交情, 我应该让你介绍介绍我……”
这种小学生式的争吵里,唯独温行泽才是唯一的良心。他拍了拍钟子津的脑袋:“既然认识,总有机会的。”
“今日能见那一剑,确是不虚此行,灯会结束,我和子津再去各处游历一番,”他并没有去打探穆星河和沈岫的关系,而是征询他的去向,“你呢?之后打算去哪里?”
穆星河想了想,道:“沈岫喊我去找那柄碎剑,去沧剑阁传个话。”
钟子津忽然“咦”了一声:“你是说红叶流光吗?在我这里。”
穆星河万万没想到这一点,钟子津一脸羞涩,倒是温行泽满眼无奈地为他解释道:“当时你们离开不久后,游前辈的朋友也将他带走了,那把剑遗落在屋顶上,当时钟子津在树上,反应过来最快过去捡了……不过有一样想法的人许多,钟子津也不过拿到一把剑柄而已。”
“同样的想法……”穆星河思忖道,“那剑上有什么好东西?还是你们单纯只想追求名剑客的踪迹……?”
穆星河隐约听到温行泽微微叹了口气,语气还是带着无奈的:“我想,原因大概都是后者。”
穆星河拍拍温行泽的肩膀,同情道:“你辛苦了。”
后边穆星河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上屋顶找了找,却见屋顶上还不少佩剑的年轻人伏在上边翻砖弄瓦,别说碎剑了,剑渣都不剩下半点,不过穆星河对大佬的智商很是信任,也对自己的揣摩意图能力很是自信,觉得其实剑完不完整不重要,意思到了就行。因此他一看到无望再找到剑的其它部分就毅然跳下屋顶。
下边瀛洲剑派那对师兄弟一直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什么,然后钟子津似乎说了一句话,温行泽本来就十分温柔的神色更柔软了些,摸了摸钟子津的头,其实要是穆星河被摸头他多少会有些抵触,但钟子津却是欣然受之的样子,灿烂地对温行泽笑了笑,在树下拿出剑,擦拭了起来。
温行泽看到穆星河过来,向前来问道:“可有收获?”
穆星河摇了摇头,温行泽宽慰道:“没关系,那柄剑本来也是碎裂了,他既未叫你带一整把剑去,或许不过是叫你找到信物去传个话而已。”
穆星河点了点头,问他:“那你们什么打算?”
钟子津不知道什么时候擦完了剑,还剑入鞘,决然道:“我们也去沧剑阁看看。”
其实于穆星河而言,沧剑阁不过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地名。然而对于钟子津他们,这个地名却是如雷贯耳。
那是一个剑修高手众多的地方,也是剑修高手测试自身实力的地方。据传入了沧剑阁,便要经历层层试炼,对决数位高手,赢得阁主的奖励。
那柄红叶流光剑便是沧剑阁所出,据说在许多年前,是游少北剑挑十二高手换来的。而今日却是钟子津提议的要去沧剑阁,为的不是名剑利器,而是几句评价。并且不是对他钟子津本人的评价。
尽管温行泽对游少北那几句话绝口不提,甚至还显得有一点云淡风轻,然而钟子津似乎比温行泽更在意,也更不平。
“师兄与我认识那么久,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比谁都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钟子津说这句话的时候分外认真。
温行泽听到的时候显而易见的怔了怔——穆星河认出这是一种有几分不确认的神情。温行泽这人做事滴水不漏,然而相处日久,穆星河终究能看出他的一些情绪波动来。温行泽的动摇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的神色里有一种他身上罕见的果决,他的眼神很清澈,语气很明朗,他在注视着自己的剑:“是,我不服,我想去试一试。”
没有谁能仅凭一招半式、三言两语断定一个人有没有资格做某件事。更何况那件事是他哪怕是要耗费许久的光阴、许多的汗水也想要做的事情,是为之付出过许多努力的事情。
哪怕是温行泽,他也会不服,他也想争一争。
因为温行泽在,即使他们只有只言片语的信息,他们寻觅沧剑阁并没有费多少功夫。不知与游少北他们的约定有何关联,沧剑阁就在这一带,临川城城外二三十里地左右,江岸之畔。
一路上钟子津都在回忆当年,说他偶像的丰功伟绩。
穆星河十分崩溃:“你别提了,他的事迹我在云浮都听到耳朵起茧了。”
如此这般他们终于抵达了沧剑阁,等待他们的是一道石门,看上去沉重无比,门扉紧闭,即便温行泽前去叩门,也只有沉沉闷闷的声响。
钟子津尝试推门,亦是纹丝不动,不知如何才能打开。
温行泽沉思片刻,却是拔出了剑,剑势如同流星,往大门落去。
利剑斩落到门上,竟然激起了几道火星。然而门受此一击,竟自动打开,发出着沉重的声响。穆星河想跟进前去,却仿佛有无形的屏障阻住了他,叫他只能后退,眼睁睁地看着门缓缓关上。
温行泽似乎也是措手不及,在门缓缓关闭之时,一个小老头儿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阻挡住他们的视线,笑吟吟道:“此为试剑之门,若要入得阁中,且以剑来试。”穆星河感觉不对头,想说几句,却不想小老头儿又消失在门中。
钟子津有些茫然,道:“我进去跟他们说一下你的情况。”说着也抽剑刺向石门,那一剑轻飘飘的,门纹丝不动,钟子津才回过神来,运起剑势,斩向石门。
石门再度打开,里边却是空空荡荡的前院,不见温行泽的身影。钟子津迟疑着走进去,东望西望地,甚至还想伸手拉穆星河一把,穆星河却是摇了摇头,朝门里边大喊:“我不是来跟你们比剑的,我是来还剑的,你们的红叶流光,就不要了吗?”
倏忽之间,穆星河忽然感觉身后一阵推力涌来,他毫无防备,跌跌撞撞进入了沧剑阁内,而他的面前,也没有钟子津与温行泽。
却是方才那个小老头儿出现在他面前,依然是笑容可掬的模样,道:“既是如此,这位来客请跟我来。”
穆星河满以为他进来还要受些刁难考验什么的,结果却是被引领着很顺利地一路前行。这阁中确有不少剑客,个个锋芒内敛的模样,俱是高手。只是这些人都与穆星河无关,穆星河是穿过小院,走入阁中,踏上楼梯,行至室内。
那个房间位于阁中最高之处,房内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中年男人端坐其中。那男子一身玄衣,一把黑剑横放膝上。
小老头笑道:“既然来了,不试炼一二,对那些不得门而入的剑修亦是不公平,来吧。”
那个玄衣剑者的气息却是比他之前在阁中所见所有剑客都要有压迫力,显而易见是一个他无法应付的强者,但穆星河对这种展开毫不意外,只是仍然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那啥,我只是来还剑的。”
玄衣剑者微微抬起头来,冷寂的眼神落到他的身上:“你身上有沈岫那种讨人厌的气味。”
穆星河抬起手来闻了一闻,并没有闻到任何气味,穆星河还未细想,玄衣剑者却已是拔出了剑来,剑刃带着凛凛杀意,逼向穆星河。
穆星河下意识放出一个言灵·守,耳畔忽然响起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他只是替我传个话,比试我想不必了吧。”
穆星河回头看过去,那个不久前方才告别过的人立在门旁,逆着光,带着午后懒散的日光和江边微凉的气息而来,神情看不清楚,只瞧见他的袖袍与发丝在风中微微飘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爱丽丝·维斯特的地雷~
感谢叫我先帝的地雷~
感谢啊那个花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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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每次打开JJ的APP,看到那句“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我都有点心虚……
第97章 我听说你们要做坏事
穆星河笑嘻嘻打招呼:“大佬, 巧啊。”
玄衣剑者一言不发收起了剑, 老头儿却是吹起了胡子, 责问道:“你要来为什么还另外叫人来?还有,为何竟无人通传,你当沧剑阁是你想来就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