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非洲式神去修真 上(159)
谢春荣却是提起扇子,掩唇一笑:“是啊,为什么呢。”
“所以他做的这些事情不是逼我,而是逼云浮表态,”穆星河眼神却是一转,落到某处虚空,“我说得对吗,韩辰师兄?”
只见那虚空之中忽然有黑气一凝,倏忽之间又四处消散,找不到一丝形迹。
“不是吧,这样都没话要说吗,”穆星河看着那缕黑气,叹了口气,旋而视线转向他们,说道,“怎么样,这一次应当不是我口说无凭了吧?”
聿城见到那缕黑气之时已然眼疾手快手结一道法诀,如今触摸到了些许气息,神色凝重,本来就已紧锁着的眉头仿佛已经解不开了。他点了点头:“确实是那股气息……也确实与你无甚联系。”
而后他低下头,诚挚道:“先前对师弟多有误会,实在抱歉。”他顿了一顿,忽地好似想起什么,又问道:“那你为什么知道他就在方才那处?”
穆星河眨眨眼睛:“我说过没有?他想要找我,但是我自己躲到了问心崖等他现身,他没找到机会,我也没等到他就出来了。这可正中他下怀,他装作被人所伤,按理说我哪怕装个样子都应该带他到哪里去救治,然而我实在没有那个时间,我还有事要做。于是我留了点气息在他身上,好去追踪他。”
穆星河凝神去感受自己所放出的一缕真气,却发现那一缕真气此时却十分微弱,消失在了空气之中。而与此同时聿城也是面色一变:“气息消失了!”
穆星河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好吧,现在又是没有证据了,也可能是我勾结什么魔头故意演戏呢。究竟是不是事实,不如圆脸君你来说说。”
应觉晓从方才开始便一直低着头,如今突然被穆星河问到,终究是放弃了申辩。
夜色彻底落下来,只有云浮那些石灯有着微弱的光。那些微弱的光线落到了他仍是有些圆润的脸上,留下深深的阴影。
“……那个人,的确是姓韩。也的确是个由远方而来的魔君。”
众人虽然心中有所准备,听闻应觉晓亲口承认,却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事到此时原本已经该水落石出,只待谢春荣的评判。然而谢春荣却没有说自己的弟子半句,而是对着穆星河淡淡道:“你先前若是安安分分,什么妖术,什么夺舍,什么秘籍,云浮自然无人去探问你,但如今出了这些事情,无论你是否无辜,你总该对宗门交代一二的。还有问心崖虽然是你主动求去,但如今擅离问心崖的事情,也自有惩罚。”
众人听闻皆是讶然——谢春荣的话语证明了穆星河之前说他自己要去问心崖所言非虚,而此人如此行动,不过是为了故意要引动某个人前来。
念及此,众人看待穆星河的神情皆是十分古怪。问心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况且一旦被代入问心崖,便仿佛打上了耻辱的烙印,这人竟然一点也不在乎。从这个方面来说,他是魔头夺舍而来的说法确实十分可信了。
而且谢春荣看来对穆星河的内情一清二楚,却也好似一点也不在乎一样,叫人觉得若不是穆星河惹到她的徒弟手上,她会一直袖手旁观下去,不论穆星河的立场是善是恶。
穆星河低了低头,神情并无特殊:“那是当然。”
穆星河心中当作此事已然算是解决——他能做的也都做了,只等云浮派出调查的人来呈上调查结果印证他的猜测,如今却是在想大佬的踪迹如今应当是无法找到了,这个支线任务怕是要直接记为失败。
相较起任务完成度,穆星河却仍有几点没有能够解决的问题未曾说出口。
他可以清晰判断出韩辰的来历、动机、做法,可以将那些线索联系成一件有头有尾的事情,但是……魔气与沈岫无关的话,为何有人会说见到一个执剑的蓝衣人?
韩辰并非没有理由把沈岫拉下水,但那一系列的动作并没有指向任何结果,莫非还有另一方的势力在算计沈岫?
最关键的是,沈岫真的还在云浮吗?
穆星河还在思忖,却见一人行色匆匆奔上山道,对谢春荣道:“谢师叔原来您在这儿!”
谢春荣秀眉拧起,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那人喘了口气,道:“山门处来了许多其它门派的人,都说临渊君沈岫就在云浮派中,迫我们交出人来!那些人地位甚高,师弟们已阻拦一日,如今天色已晚,实在不好推阻,季师叔在风海境,李师叔在问心崖,其它师叔不是闭关便去游历,我没有办法,只好过来找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唐宋元明清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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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门了所以更新慢了点_(:3」∠)_
第149章 是云浮弟子
谢春荣闻言摇着的扇子微微停了一停, 而当她放下扇子的时候, 神情又恢复到之前平静的模样, 她抬手招呼弟子们随她一同前去。穆星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跟着去了。
行了几步,她忽然回过头去, 看着穆星河,似笑非笑道:“那些人来多半也同你有关,你这也要过来吗?”
穆星河听闻她言语里并没有全然的拒绝之意, 便笑了一笑:“既然如此,我更要去了。”
谢春荣也微微转过头去,轻纱拂过,一道美丽的弧度带着幽暗的微光稍纵即逝。她带着自己的弟子们走下长长的山道, 没有再理会穆星河。
大约因为谢春荣在自己的弟子中间积威甚重, 弟子们观察她的态度,无人敢说什么,皆是默默跟随着谢春荣,走向山门。
山门果然如那个通报的弟子所言,来了一大群人。云浮山门灯火辉煌,将那些人的形貌照得分外清晰, 可以看到他们服色各异, 年岁不同。穆星河远远便听闻看守山门的云浮弟子的声音。
“各位前辈若要拜访,请告知我等要拜访何处, 以便通传指引。”
随后便是那些人的嘈杂之声。
“临渊君被你们藏于何处,我们便要前往何处!”
“云浮果然气派很大, 连宸予派掌教之子、听风阁长老都晾在此处一天!”
“云浮派再是家大业大,恐怕也不至猖狂如此,我们不过是要替门下弟子求一个公道,何至于一阻再阻?”
那两名看门弟子在如此围攻之下,语气依然镇静自持,一人朗声道:“非是云浮着意阻拦,只是临渊君确非在此处,诸位想要进去寻找临渊君,非但在下难以接引,各位前辈恐怕也会无功而返。”
他话音落下,外头又是一片沸然之声。
喧喧嚷嚷之中,却见谢春荣一拂衣袖,走到山门之前,她面上已然带上了盈盈笑意,就好似没听到外边的争执一样,微笑道:“何道友,褚前辈……还有诸位道友,好久不见,突然到访,莫非是找我来叙旧?”
那些人显然对谢春荣有所忌惮,沉默了片刻,最终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开了口。
“羽扇,云浮逆徒沈岫与诸多门派有生死之仇,我们听闻那临渊君又到了云浮派,马不停蹄来为后辈讨要公道,你们这些小弟子为何一再阻拦?”
谢春荣看着那垂下眼睛努力观察地面的山门弟子,又是一笑:“那自然是因为沈岫无论如何都不在云浮,他们没法履行职责为你们接引。”
只听人群中有一褐衣干瘦男子冷哼道:“他们说不在便是不在了么?”
“自然不一定是,”谢春荣仍是笑,有风拂过她的耳际,吹动她的鬓发,她的语气却已经带上了些许冷意,“但我说不在,那当然就不在了。”
干瘦男子惊怒交加,最终还是按捺下来,冷道:“呵……谢道友金丹以后倒是修得一副好威势,越发威风了,云浮派的金丹宗师,难道就是这样蛮不讲理?”
谢春荣摇了摇手上的扇子,这冰冷天气里,她玩这把扇子,竟也无人觉得古怪。只见她宫扇一放,敛下笑意,目光冰冷而澄澈,看着山门外的人群:“若是论理,我们并不知道沈岫所在,你们偏要进来,莫非这是要搜我云浮不成?”
她并没有释放任何真气,只是静静地站在弟子们的面前,竟然能叫人感觉出十分的凛冽之意。她是一名形貌姣好的女子,更是云浮的积年金丹宗师,长年累月的修炼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即使不出手,也能叫人感觉到压力。
他们先前说着她以势压人,如今才发现,这会儿才是谢春荣真正的以势压人!
“云浮派乃是此界名门大宗,我们自然不会如此失礼,我们无意多生事端,只是狩人场之中,我们诸多弟子被沈岫所害,不得不来讨还一个公道。”半晌之后那名人群中的首领之态的老者才开口说话,“只是……既然临渊君不在此处,那与临渊君勾结的穆星河,一定是在云浮吧?”
云浮弟子们神色更为警惕——这些人果然是有备而来!
那些找上云浮的人无疑是想要以退为进,沈岫即使不在、他们交不出来,那他们也不信一个区区小弟子——还是明确被投入问心崖中的弟子云浮还要死咬着不交!
毕竟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不像沈岫一样被寄予过厚望、被花大力气栽培,且他身在问心崖非但是证明了他在云浮不受重视,更说明他身上果然是有什么蹊跷。若云浮坚持不交人,只能说明云浮果真心怀鬼胎!
事实上众人对他们来是为了找穆星河并非没有预料。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沈岫是断断不可能待在云浮的,而对知情人而言,沈岫就更不可能回来。
云浮弟子们虽然想到了些什么,但皆是十分自觉,沉默不语,甚至没有谁去看被提到的穆星河。
这里唯一知道沈岫有可能在云浮的人却是在人群之中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若有所思。
那片刻之间,云浮山门竟然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这份沉默让来讨要狩人场之事说法的人更为胸有成竹,老者带着笃定的笑意,朝谢春荣说道:“老朽明白,问心崖乃是云浮禁地,常人不可贸然涉入,我等无意冒犯云浮,只需将此人带出问心崖之外,让我们好生审问便可。”
谢春荣目光一敛,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一个十分爱笑的女人,那些微笑给她增添了不少魅力,甚至让这个久居高位的女人多了几分亲和感。然而仔细看来,这些笑容却往往不带半点情绪,也不会让人看出半点情绪。
但谢春荣这一笑,却叫人清清楚楚地看出了十分讽刺的意味。
“审问?”谢春荣眉目舒展,眼中却是一片冰冷,“穆星河是云浮弟子,缘何需要外人前来审问?”
无人能想到在他们交涉要进入佳境的时候,这个女人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
要知道此人就算罪行不确凿,那也是有极大嫌疑和蹊跷之处的,更何况只是个普通弟子,云浮理当交出来!
“此人勾结临渊君,恶行累累,涉嫌谋害诸多宗门弟子,这难道不足以叫我们前来审问?”说话之人从谢春荣那冷淡态度中反应过来,说着说着便讥诮地勾起嘴角,“……莫非,云浮有意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