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非洲式神去修真 上(66)
穆星河回头看了看,只见那人已经支起了身体,殷殷看着他们,穆星河却不为所动,道:“这个还是不了吧?此地危险,你最好不要再往里走了,天黑前找个安全点的地方,收了气息待着。”
穆星河又打算走,那人却着急地喊出了声:“我有日月枝和星萝芽的消息!”
穆星河凝神看着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地笑了出声,他面上还带着笑,偏生要装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日月枝、星萝芽?那是什么呀?”
那人似乎料不到他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又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说道:“三两以上的日月枝和星萝芽,可去聚宝会交换必然突破到结魄期的丹药!”
结果穆星河这个人仍然不为所动,摆摆手道:“太远了太远了,我才练气,跟我没关系。”
那人睁大眼睛,几乎说不出话来,似乎是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种人。
作者有话要说:
啊!加了几天班已经忘记了今夕何夕!
第67章 玉泉谷(六)
说罢穆星河又作出要离开的模样, 回身却见钟子津面色有些奇怪,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想了一想,回头笑眯眯问道:“那既然你告诉了我们消息,你又要有什么好处——别说什么要报恩的, 我不信。”
“我只求你们,那些东西到手后分我一份,”那个人咬了咬牙, 似乎带着万分的决心,定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我有长辈擅长制药, 或许拿给他分析, 他能发现太素炼真凝魂丹的奥妙。”
穆星河微笑起来:“那好啊。”他走过去伸手拉起那个人,他服用过还真丹之后状态显然好了很多,穆星河伸手一拉,他便站了起来。搭着穆星河的肩膀走了一阵子之后,他已然能够自然行走了。
穆星河一面走一面与他搭话,他姓白名柒, 其实是与同伴一起前来玉泉谷的, 却不想同伴居心叵测,从他口中骗出日月枝与星萝芽的消息之后, 重伤了他,一个人去采摘日月枝和星萝芽。
因此这会儿他虽然和穆星河与钟子津在一起, 也是不愿意直说日月枝和星萝芽的所在,而是说带他们前往了。
穆星河自然是表示万分的理解,顺从地跟随着他深入玉泉谷。
天色暗了下来,已然是到了穆星河之前推测的日月之交之时,而白柒依然与穆星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两位年纪轻轻,修为如此不凡,不知平日里服用的是何种丹药?”
穆星河楞了一下,道:“这个倒还真没有吃过……”
白柒闻言低头笑了笑:“也罢,这些多半是你们这些大宗门的不传之秘,不问也罢。”
穆星河却是眼珠子转了一转,道:“我们一路上都未曾提及出身何处,白兄又如何推测得出我们出身自大宗门?”
白柒怔了怔,道:“自是从你们出手阔绰,随意能给一个陌生人还真丹那儿看出来的。”
穆星河还待调笑说钟子津这位小兄弟心地善良之类,可视线一转,却看到了日落西山的景象。
只见夕阳将天空照出了一片淡淡的金红色,春日的夕阳自然比不得夏秋季节壮阔,却也别有几分淡雅温润的色彩,而他们看见的天幕尽头却是冷淡颜色的,两者冷暖交融,染得那轮红日变得悠远而宁静。那层属于夜晚的冷色不断蔓延,薄若轻纱的云彩背后隐约见到几粒星子。
有风从树梢吹过,却见一些树的树梢枝丫散开,叶子覆盖着一层金红色,那颜色实在太淡,如果没有细细留心,会以为那是夕阳镀下的余晖。
穆星河却很清楚那可能是什么。
他扯扯身边人的袖子,笑道:“白兄,你看。”
白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惊呼道:“这——!”
穆星河已走了出去,麻利地窜上了树,折下那些枝条,扔给树下的钟子津。
“这就是日月枝。”
穆星河带着别有深意的神情,看向了白柒。
是夜,有星悬于天幕之上。
穆星河依旧支起了几只灯笼鬼,白柒不知他师承何门,见此架势,问道:“你是妖修?”穆星河摇了摇头,只说是另有奇遇而已。
钟子津练完了剑,今日自从见到白柒以后,穆星河就没怎么理他,他在一旁扒拉着地上的落叶与杂草,显得十分无聊。
穆星河意识到了这一点,边刻符阵边有一句没一句同他闲聊。
穆星河埋头刻着符阵,说道:“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又善良,又温柔,为人瓜而不皮,一身正气。”
钟子津惊了个呆:“哈?”
穆星河并不理会对方这一个音节里明显的质疑气息,又自顾自说下去:“但我只发现我渐渐能理解一个坏人了。”
“谁?”
“一个大佬,”穆星河感伤地说,“一个单方面和我有仇的人。”
钟子津是越听越不明白了:“什么叫单方面跟你有仇?”
穆星河目视远方,幽幽地叹了口气:“就是我不想砍他,他想砍我。”
他这口气叹得如此情真意切,就好像造成跟那个人变成单方面仇人的关系的人不是他一样。
穆星河瞎聊了几句,符阵便刻完了。他将日月枝分了一枝给白柒,剩下的收在储物袋里,对钟子津说晚些再同他瓜分,钟子津自然毫无意见,在一旁练着他的剑。
把这些事处理完之后,穆星河复又开始每天的看书冥想,修习术法,这样一轮下来,不知怎的,他似乎也有点疲惫,靠着树,歪着头便睡了。
他的意识慢慢越来越模糊,只隐约感受到钟子津离开了他的符阵之内,随后便是微风拂动树叶的很细微的动静。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安静得仿佛只过了片刻,又仿佛过了许久。
然而在万籁俱寂之中,穆星河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白柒站在他面前。
他并指成诀,有几道灰黑色的真气凝聚在他的指尖,激射向穆星河!
穆星河的神情却仿佛没有半分意外,他眼神宁静如深潭,疾疾施用法诀,一道巨大的结界以他为中心张开——言灵·守!
于此同时,那黑色的真气化成利剑模样,向他冲去!
毫无疑问,这道攻击,依然是被那个巨大的盾给抵挡住,虽然那个大盾应声而碎,但也为穆星河掌握了时机,树林之中忽然陷入一阵黑暗,三个灯笼鬼无声无息地消失了,穆星刷刷五道符纸挥出,是天邪鬼赤、天邪鬼黄、天邪鬼青、赤舌和帚神降落了战场。
穆星河这一群式神齐齐出现,白柒却并没有因为意外而惊慌。
他回手抽出一张符篆,符篆随着他的真气渡入而燃烧起来,伴随着他低低的声音:“——疾鸟征厉。”
穆星河此时的心情却是十分出戏。
“什么玩意儿,这么中二的吗!”他甚至已经直接说了出口。
穆星河说是这么说,然而在他说话的当口,却已经明了对方的用意。
对方不过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穆星河能察觉得出来,他的术法运用并没有特别纯熟,真气的掌控上也并没有那么得心应手,在他说话那一刻应当是他有破绽那一刻,但是他却利用了声音将对手的注意力转移到语言上,掩盖过了这个破绽。
穆星河的念头闪电一般闪过,他的想法很快,反应的动作也很快,赤舌一个风鼓雷过去,但是对方依旧毫无反应,而天邪鬼赤紧随其后,扭过身拍了拍屁股。
白柒应当是个凝脉期的修真者,但他给穆星河的压力却比当初的谢芜村要小很多。他的术法没有那么大的威力,被嘲讽地一击之下,天邪鬼赤的生命不过损失了不到一半,而他的真气运行也没有那样行云流水,穆星河甚至可以在他出手间隙,补上一道斩风诀。
这是一个有些习惯于服用丹药提升修为的人,但是他的真气修炼却远远跟不上他的修为进展。
面对太弱的敌人,穆星河其实没有什么战意。
有战意的是别人。
“——踏浪沧海!”
只听一声低喝,暗夜星空之下,树木之后,有个黑衣少年闪身出来,手上利剑寒光凛然。
他手持一把镶金佩玉的宝剑,然而这浮夸的剑却没阻碍他剑法的气势半分。
他的剑招如同天罗地网,将白柒笼罩其中,而剑势绵绵不绝,如同茫茫大海上无尽的海浪,压制得白柒几无喘息空间,而他的步法也仿佛算好了一般,封住了白柒所有退路。
这个少年执剑的时候仿佛换了一个人,浑身都是剑势和杀意。
不过几个弹指的时间,他们已然分出了胜负。
钟子津的剑抵在白柒喉间。
那一把剑不算什么好剑,但如今它之上所带的锋锐与杀意,无人敢小看。
穆星河在慢慢悠悠地使出了一个言灵·缚,五芒星上升起的锁链缚住了白柒。
他却不急对白柒说什么,只朝着钟子津问道:“什么时候走的,又什么时候回来了?”
钟子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他之前诓我哪里哪里有星萝芽,说你一个道修劳累了一天,让你好好歇会。我知道他必有旁的想法,只是我不走开的话他肯定还会找些别的理由,晚解决不如早解决,我就干脆就走开一下——不想还是回来晚了。”
“哇,”穆星河拍了一下他的头,“想不到你还能察觉得到啊!”
穆星河与钟子津在旁若无人地闲聊,反倒是白柒按捺不住,道:“你们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穆星河看了他一眼,笑吟吟地,“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我也没兴趣知道,我还知道你想借个说话的机会找脱身的机会,但是我不给你,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直接杀了你。”
穆星河沉吟了一会,道:“还是杀了吧,反正我之前仁至义尽了,拿你做个试验好了。”
白柒听到穆星河语气中货真价实的杀意,面色一白,颤抖着说道:“对你们这些大宗门弟子来说,突破很容易,宗门只有供奉,但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破釜沉舟一试,又何错只有?”
穆星河置若罔闻,一道斩风诀出手。
然而此时,白柒的身体,却在他们的面前渐渐消融了!
穆星河察觉不对,连忙续上了一道如意索,可那如意索却抓了个空,软软地落到了地上,随后因为失去目标而自然地消失。
白柒这个人,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穆星河眉头皱起来,他的习惯性地抱起双臂,手指不断在手臂上敲击着:“……不是吧,又来这套?”
钟子津归来了,穆星河并没有打算继续睡,他想了一会儿没有找到答案,便把这件事放在了心底,唤起钟子津去寻星萝芽。
钟子津却没有他那种不明白就把事情藏在心里的习惯,他伸展了一会身体,终究是按捺不住问道:“你说那个人怎么那样?我们救过他,也答应了他要的东西。”
在这个年轻剑修的世界里,既然定下了承诺,就一定要实现。就好比他花15个灵石的夸张代价买了本假冒伪劣剑谱,但是因为一开始不过你情我愿的交易,他即便可以杀那个奸商杀个几百次,他都不会回头去找人麻烦;又好比他卖身给穆星河一个月,即使穆星河本领比他弱一些,他随时可以逃脱,他也没有去离开;又即便穆星河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他,他都会很认真地跟着来帮忙。承诺就是承诺,答应过了,无论如何都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