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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21)

作者:西西特 时间:2019-01-17 11:21 标签:快穿 悬疑推理 现代架空

  李根还在床头靠着,是之前的那个姿势,他半阖眼帘,整张脸都被烟雾遮掩住了,那股子悲伤却从烟雾里穿透出来,让人心慌。
  黄单吹吹粥,递过去说,“哥,你小心着点烫。”
  李根推开面前的碗。
  猝不及防,黄单的手一抖,碗里的粥有一些倒在他的手上。
  那一瞬间,他就疼哭了,碗也拿不住的掉在席子上面,粥滚烫,冒着热气,撒的到处都是。
  李根脑子里的某根弦被扯了一下,他快速掐灭烟,拽着青年去厨房,将对方那只被烫到的手按进水缸里。
  黄单嘶一声,灼痛感稍有减退,这时他已经满头大汗,眼泪糊了一脸。
  李根用另一只手去擦青年的眼泪,唇抿的紧紧的。
  黄单看到男人出去了,又很快回来,捏碎一株不知名的草,把那汁水抹在他通红的一块皮肤上面,“哥,你别难过了。”
  李根的声音嘶哑,“不行啊,哥做不到。”
  黄单说,“大妈她晚上要怎么弄?”
  李根垂眼,“放堂屋吧。”
  黄单见男人要走,就伸手去拽,结果没留神,用的是被烫的那只手,又疼着了,钻心的疼,他吸一口气,“哥,我晚上不回去了。”
  李根没说什么。
  那草是管烫伤的,黄单的手没有起泡,他自个吃了两碗粥,把锅刷了,蹲在院里想问题。
  蹲的腿麻了,黄单也没想出个准确的答案出来,他去张英雄家,发现灯都灭了。
  这么晚了,也不好把人吵醒。
  黄单在门前转悠转悠,回了李根那儿。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是十六,高高挂在夜空的月亮圆又大,仿佛就掉落在树梢上,村里的一草一木都看的一清二楚。
  黄单不怕鬼。
  可是想到王月梅被塞在鸡窝里,身体被折的样子,他一个人走在村子里,闻着飘散的青草味,土味,还有一丝鸡屎味,就有点发毛。
  背后隐约有轻微声响,黄单瞬间就回头,“谁在后面?”
  没有狗,没有猫,什么也没有。
  是风吧。
  大晚上的,起这么大的风,树叶啊,枯草啊什么的,肯定会有响声。
  黄单的心怦怦直跳,他舔舔发干的嘴皮子,没有过多的安慰自己,就加快脚步离开。
  晚上喝粥,起夜的次数少不了。
  黄单知道憋尿是不对的,对膀胱不好,但是情况特殊,他憋了会儿,还是不行。
  本想让男人陪自己去的,黄单又张不开那个口,觉得很不合时宜,人晚上刚没了妈,一下没哭,心里压抑着呢。
  黄单出去的时候,路过堂屋,王月梅的尸体就放在一块板子上面,身上盖了块布,露出一个头。
  他吞咽口水,硬着头皮往前走,到院子里的鸡窝那儿时,无意识的扭过头去看。
  明明只有失眠的鸡在那发出咕咕声响,黄单却听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好像下一刻,鸡窝的门就会被推开,身体扭曲的王月梅从里面爬出来。
  妈的,我干嘛自己吓自己啊?
  黄单深呼吸,平时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问心无愧。
  茅房在院子后面,黄单撒尿时,听见了女人伤心的哭声,是吴翠玲,看来对方也没睡。
  王月梅死了,吴翠玲这伤心劲儿真大,也真持久。
  按理说,本身就是没有血缘的婆婆,丈夫也已经不在了,平日里还对自己变着花样的刁难,讽刺,嫌弃,什么都不满意,哪怕是喝口水,都能挑出毛病,不至于跟死了亲妈似的,那么难以接受吧?
  还是说,吴翠玲的心肠太过柔软,也太善良了?
  黄单穿好裤子,靠墙根听着,如果能知道吴翠玲不满一周岁的儿子是怎么死的,那就好了,说不定是一个关键的线索。
  可惜黄单通过原主的记忆,向陈金花张英雄在内的村里人打听,都是一个说法,那就是小孩子发生了意外。
  说明当时知情的人极少,也没有传出去,可能知道真相的,只有孩子的家人。
  不过,意外也分很多种,有的可以是人为的。
  黄单抓抓脖子,在农村里,要是媳妇生了个儿子,婆婆就是再不待见那个媳妇儿,也不会对孙子做什么。
  因为有个说法,叫隔代亲。
  这么推论下去,假设孩子的死跟李大贵有关,那作为一个母亲,吴翠玲就有最大的杀人动机。
  黄单踢踢脚边的土渣子,他的任务就是查出杀害李大贵的凶手,至于王月梅是谁弄死的,又是怎么设计瞒过所有人,把尸体塞进鸡窝里的,这些都不在他的任务当中。
  屋里的哭声停了会儿,又开始了,看吴翠玲那架势,是要提前给王月梅哭丧。
  黄单搓搓胳膊,回去见男人拿了一包没拆的七喜,就立刻抓到自己手里,“哥,别再抽了。”
  李根的下颚线条绷紧,“给我。”
  黄单说,“你已经抽一晚上了,再抽下去,嗓子就会废掉,明天话都说不出来。”
  李根抬眼,眸色凌厉,“我再说一遍,把烟给我!”
  黄单说,“不给。”
  李根的长臂挥过去。
  黄单本能的用手挡住头。
  李根的呼吸一顿,眼底的戾气和血色消失,“别怕,哥不是要打你,冬天,听话,把烟给哥。”
  黄单说,“哥,你答应过我的。”
  李根重重的抹把脸,他的手垂下来,紧握成拳头又松开,“是,哥说过的,以后会少抽烟,可是现在哥的心里难受。”
  黄单担忧的看着男人。
  李根后仰一些,头磕在墙壁上,“别担心,哥没事,就是有些难受,真的。”
  他的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哽咽声,指尖轻微发抖,眼眶渐渐赤红,“哥没妈了,冬天,哥没有妈了。”
  黄单拍拍男人的后背,他没有经历过亲人离世的感觉,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也没办法在短时间里想出合适的言语来缓解男人的悲痛。
  想来也缓解不了,只能靠时间来慢慢吞噬。
  李根把脸埋在青年的脖颈里。
  黄单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淌过皮肤,一滴两滴,越来越多,他的心里有点堵,“哥,你别哭。”
  李根勒着怀里的人,手臂一再收紧,像是在拼死圈住自己仅有的一样东西,不能再失去了,否则他会一无所有。
  黄单不会笑,不懂那是什么情绪,却很容易哭,很容易痛着,似乎他的情感有很大的误差。
  耳边响着男人克制的哭声,他的眼泪也下来了。
  意外降临时,人是懵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有,等到反应过来,悲伤已经如巨石般压在心口,需要痛哭一场,才能发泄出来。
  哭过以后,李根平静了些,没再去找烟抽,而是抱着黄单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单醒来,发现男人不在床边,他打了个哈欠,找到鞋穿上出去。
  堂屋里没有点煤油灯,月光从门外斜斜地洒进来,可以看见男人在板子边的地上坐着,眼睛望着面前的尸体,这一幕让人脊梁骨发凉。
  黄单迈步走近,闻到了臭味,他看一眼王月梅,头上还戴着几根金银花呢,花上面沾到了鸡屎,不知道是人为弄上去的,还是在被塞进鸡窝里时,不小心蹭到的。
  半响,李根开口,“你说,会是谁?”
  黄单说,“不知道。”
  李根说,“村子一共就这么大,人也不多,如果有外地人进村,不会没人知道。”
  他自顾自的说,“那就是村里人干的。”
  “会是谁……”
  黄单的眉心一拧,男人此时的神情很可怕,一旦知道是谁杀了自己的母亲,绝对会把人捅死,他抿嘴,“哥,报案吧。”
  李根嗤一声说,“两年前大贵出事,我从公司请了假赶回来,才知道他不是失足发生意外,而是后脑勺遭到重击,掉进塘里淹死的。”
  他嘲讽的笑道,“当天我就去报案了,他们派了俩人过来问个情况,查一下大贵的伤口,说是大贵平时生性嚣张,跟人结怨了,所以才引来的仇杀,之后不了了之。”
  黄单听着,“那哥你没再去问吗?”
  “问啊,怎么没问,我去上班后,隔三差五的就打电话,也托人去看,照样没任何进展。”
  李根冷笑,“去年有结果了,说是大贵自己脚下滑,摔了一跤,后脑勺撞到塘边的青石板,他站起来时没留神,不小心栽进塘里,案子就这么结了。”
  黄单,“……”
  “我知道不光是他们怕麻烦,也没那能耐。”
  李根说,“在乡下,死个人不是多么严重的事,喝农药死,吃老鼠药死,上吊,跳河,被杀,自杀,每年都有不少,没听过的,会比听过的多很多。”
  他的目光挪开,停留在黄单身上,“人心隔肚皮,即使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很有可能会笑着给出致命的一刀,让对方死在梦中。”
  黄单迎上男人犀利的目光,“哥,你说的只是阴暗的那一面,凡事都具备多面性。”
  李根扯动嘴角,“你说的对。”
  黄单回到刚才那个话题,“可是,我们只能报案,没有别的选择。”
  他想借警方的手,帮自己找出那一根正确的线头,把毛线团解开。
  李根没回答,只说,“你回去睡吧,哥再坐会儿。”
  黄单说,“我陪你。”
  李根扣着指甲里的泥,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在田里犁田,翻出泥鳅就捉住塞篓子里,还想着晚上把青年叫过来,一块儿吃油炸泥鳅。
  老天爷竟然一脚把他踹趴下了。
  生命无常。
  这是李根第五次体会到这四个字的残忍。
  第一次是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猝死在屋里,第二次是弟弟出事,第三次是那个用花轿抬回来,死在轿子里的长发女人,第四次是嫁进来几天,就喝农药的瘦小女人,这是第五次。
  亲人都一个一个的离开了。
  李根的呼吸发紧,外面都说他的命硬,会克妻。
  他克的不止是妻子,是身边的人。
  黄单察觉到男人的异常,刚要说话,手就被抓住了,力道极大。
  堂屋有两个活人,一个死人,却在转瞬间进入死寂的境地。
  直到黄单发出吃痛的声音,李根才将力道减弱,手还抓着不放。
  黄单疼的脸苍白,他挣脱不开,“哥,你松手。”
  李根的气息混乱,为什么会这样?一条命怎么那么容易就没了?
  “听说人死了,小鬼没来之前,魂还在自己待过的地方。”
  黄单说,“哥,大妈在看着我们。”
  他自己说完,都感觉有阴风刮进来。
  李根一声不吭。
  黄单忍着痛,“大贵哥走了,现在大妈也走了,翠铃姐一直在哭,可能是想到小孩了。”
  “哥,小孩是怎么没的啊?”
  就在黄单不抱希望时,他听到男人说,“我放寒假回来才知道小孩出了事,已经埋了。”
  “听大贵和妈说是小孩吃东西呛到了,没活下来。”
  黄单,“哦。”
  他对这个说法产生怀疑,但没有细问,因为李根的情绪很低落,不适合再聊下去。
  这个天气温度高,堂屋的门没关,后半夜起大风,把门刮的哐哐响。
  黄单的头上搭下来一样东西,他睁开眼睛去看,才知道是块白布,就是盖在王月梅身上的那块。
  “……”
  这是干什么?王月梅恨他断了李家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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