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147)
王东强说不太熟,“他来这儿的时间还不长,不在我的手底下做事,所以平时接触的次数不多,我对他的印象就是个活泼的小孩子。”
徐伟又问道,“他跟戚工头的关系如何?”
王东强说,“没注意,不过都是一个地方的,他年纪又那么小,戚工头应该会很照顾吧。”
有的人会把喜欢吃的东西留到最后,徐伟就是这种人,他先是吃掉卤蛋,最后撕开那根放了有一会儿的火腿肠吃。
找纸巾擦擦嘴,徐伟打了个嗝,“王工头,你的家族有精神病史。”
不是问句。
王东强的手一抖,指间的烟差点掉了下去,他把烟夹到嘴边抽,吐出一大团烟雾,“对,我爸跟我大伯都是,他俩前些天去世了。”
他往地上吐口痰,拿鞋蹭了蹭,“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百分百遗传,我就没有。”
徐伟看着小卖铺里的一个中年妇人,“你老婆怀孕了?”
王东强点点头,“是啊,快六个月了。”
徐伟把泡面盒丢进花坛边放垃圾的箱子里面,“那就这样,有情况我会再联系你的。”
王东强起身挥手,“徐警官慢走。”
车子离开后,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指间的烟也被掐成两段。
回了房间,王东强从最底下的抽屉里面拿出药瓶,倒了一把药进嘴里,也不喝口水就硬吞了下去,他咽咽口水,躺在床上喘气。
中年妇人走上来,“东强,警察为什么找你?都跟你说了什么?”
王东强翻过身,拿背对着她,“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中年妇人弯腰推推他,“随便聊聊?你蒙谁呢?你干的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要是连累了我……”
后面的话被王东强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中年妇人转头收拾着椅子上的衣服裤子,她哼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出去了。”
王东强从床上坐起来,满是横肉的脸伤此刻什么表情都没有,“哪天晚上?”
中年妇人没回头,不然肯定会在看到张父的样子后吓的尖叫,“还要我说的仔细点?不就是老张那小卖铺被偷的晚上吗?”
王东强下床,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再说一遍。”
作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工地上干了几十年的活儿了,手劲非常大,下手也狠。
中年妇人的手被一拽,当下就红了,她气的骂道,“王东强,你想干什么?现在我肚子里怀着你的种,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打电话给你妈!”
王东强有个死穴,就是他妈。
老人家盼星星盼月亮的,儿媳可算是怀孕了,她那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要是儿媳和孙子有个好歹,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这会儿王东强手上的力道松了,“你少给我添乱惹事。”
中年妇人揉着手腕,“废话,我又不傻,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警察肯定会盯上来,谁知道你有没有瞒着我干什么勾当,被查出来了连我都要跟着倒霉。”
王东强的脸色缓和下来,他把手放在妻子肩头,“你好好养胎,别没事找事就行了。”
中年妇人把王东强的手弄开,“以前你是这样,现在还是,我问你什么,你都不告诉我,自从跟了你,就没过一天好日子。”
她说话速度快,话里带刺,夹杂着怨气,“你整天在那捣鼓一堆账单,说这些年总共赚了一千多万,我连个零头都没看见不说,过年了还有人上家里讨债,就没有哪个年过的舒心些。”
“上次你喝多了,还说跟别人合伙搞了个工程,要发了,问你什么工程你也不说,真不知道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
王东强一脸的烦躁,“说了你也不懂,出去吧,我要睡会儿午觉。”
中年妇人的脸色不好看,“什么叫说了我也不懂啊?你说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王东强刚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就吼叫,“出不出去?”
他把怀着身孕的妻子拖拽出门外,砰地砸上了门,伴随着一道咒骂声,“有病啊你,死了算了!”
黄单出来拽辣椒,看到王东强的老婆在跟他妹妹站一起聊天,还不停擦眼泪。
小卖铺里传出张父催促的声音,“志诚你赶紧的啊,你妈等着辣椒炒菜呢。”
黄单回神,在绿化池里拽了几个小辣椒回去。
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吃到一半,张父张母就吵起来了。
黄单在想事情,也不知道这老两口子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他没再继续扒饭吃,听着吵架的内容。
听了几句,黄单就知道跟自己的任务没关,又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原主爸吃得开,会交朋友,年轻时候很有女人缘,原主妈一直记着呢,时不时拎出来骂几句,也不知道最后糟心的究竟是谁。
说到底,还是穷。
搞个工程不但没有给存折上加个数字,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好不容易要到一点钱,还都全拿出还债了。
原主妈知道原主爸死要面子,就总是拿这事损他,不是说朋友多吗?结果呢?儿子结婚,连个办酒席的钱都拿不出来,更别说房子了。
张父把碗筷往桌上一扔,踢开椅子说,“不吃了!”
他走后,桌上的争吵也消停下来,张母喝着药酒咂咂嘴说,“志诚,别管他,吃你自己的。”
黄单问道,“妈,怎么了这是?”
张母说,“神经病。”
下午黄单早一小时离开小卖铺,说是去拍照片,其实是约会去了。
太阳很大,晒的人发头昏,小树林里比外面要阴凉一些,但还是热,知了叫个不停,很吵。
黄单去那儿时,男人已经在了,正躺在草地上哼小曲儿。
听着脚步声,戚丰就知道等的人来了,他拍拍左边的臂膀,“过来靠这儿。”
黄单照做,脑袋搁在男人硬实的臂弯里。
头顶是一大片斑驳的光影,怀里是喜欢的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戚丰的嘴里有薄荷味儿,一会儿,黄单的嘴里也有了。
俩人侧着头亲嘴,退开后又去亲,唇舌碰着唇舌,鼻尖碰着鼻尖,彼此的心跳声相邀着共舞。
戚丰没忍住,在那两片柔软的唇上留下了牙印。
黄单本来还闭着眼睛享受,这一下子直接就被咬疼了,他伸手把男人推开些,捂住嘴巴蹙眉看过去。
戚丰大笑几声,凑在他的脖颈里笑,“叔叔喜欢欺负你。”
黄单眉心的纹路舒展开了。
戚丰拉下青年的手,唇边的弧度没有消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着他要哭不哭的样子,自己就会非常高兴,“给叔叔看看你的嘴巴破没破。”
黄单没挣扎,由着男人拉下了自己的手,听他说没破,就是牙印有点深。
戚丰摸着青年的嘴唇,越摸,心里就越痒痒,又凑上去亲。
这回真给咬破了。
黄单疼哭了,他从男人的臂弯里坐了起来。
戚丰拍拍他的后背,摸摸他的头发,哄着说,“是叔叔的错,要不你咬回来好了。”
黄单不想跟他说话。
戚丰捧住他的双手,把自己的脸埋进去蹭蹭,笑着叹息,“叔叔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黄单的心跳加速,哭着说,“我也喜欢你。”
戚丰的身子一震,他勾勾唇,在青年的手心里印了一个又一个的口水印子。
黄单哭了多久,男人就在他的手心里亲了多久,他有些无奈,哑哑的说,“你抓着我的手不放,我都没有手擦眼泪。”
戚丰抬眼,才发现青年的T恤前面湿了一块,“你脱了丢地上晾晾,一会儿就干了。”
他说这句话时,眼神滚烫,会让人受不了的哆嗦。
黄单早就习惯了,还是有点不自在,“我不脱,你会啃我的。”
戚丰睁眼说瞎话,“不会的,叔叔不会啃你。”
黄单依旧不愿意,他把靠在自己肩膀头上的脑袋推开,“撒谎,你一定会啃我,然后在草地上跟我做爱。”
戚丰,“……”
这死孩子,怎么这么轻易就把他的心事给看穿了?他摸摸脸,难道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都出现在脸上了吗?
戚丰按额角,总有种被吃死的感觉。
他指着手上的一圈牙印,“这是哪个小狗啃的?”
黄单也指,“那你说,我脚上的这几个是哪个大狗啃的?”
戚丰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他忽然就笑了起来,“叔叔屁股两边各有一个,要不要叔叔扒了裤子给你证明一下?”
黄单认输。
那是他啃的,他经常啃,是每个世界都会去做的事情之一。
黄单的眼前给一片阴影遮盖,他的后背挨到青草地,耳边是吧唧吧唧声,“你不想跟叔叔做吗?”
“想的,不过草地上有虫子,身上会很痒。”
戚丰喜欢青年的认真和诚实,没有那些花花绕,他亲着细白的脖子,在那一小枚突起的喉结上流连,“不用管,虫子不会咬你的。”
黄单推推身上的男人,压根就推不动,他抬眼看树梢,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你快起来。”
戚丰亲的起劲,“不起。”
黄单又去推,“树上面有鸟,会拉……”
他还没往下说,就眼睁睁看到一小滴东西滴下来,直接滴在男人的肩头,“好了,不用起了。”
戚丰抚摸着青年的脸,在他唇上亲了好几口,舌头伸进去逛了几圈出来,就把手掌往下移动,将他的T恤往上撩,“看在叔叔一把老骨头还这么卖力伺候你的份上,你能不能别嘀咕了?”
黄单抖了一下身子,他吸口气说,“鸟屎。”
戚丰的声音被T恤阻挡了大半,传出来的时候有点模糊不清,他的胸膛震动,笑的开心,“想骗叔叔上当,你还嫩着呢。”
黄单说,“真有,就在你左边的肩头。”
戚丰不搭理。
黄单的吸气声变大,两只手抓住男人的胳膊,他的上半身往上抬,背脊弓出一个隐忍的弧度,又躺回去,眼角泛红。
戚丰的喉头滚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捏住青年布满细汗的脸,对着那两片唇压上去。
黄单蹙眉,“我不喜欢自己的味儿。”
戚丰嘶哑着声音笑,“那你喜欢叔叔的味儿吗?”
黄单说,“喜欢。”
戚丰的呼吸猛地一滞,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声音,他低骂一声,把青年往自己身前一拽,俯身一口咬上去,“妈的,叔叔早晚要死你手上。”
树影晃动起来,在草地上的俩人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几只知了原本叫的起劲,树底下突然多了哭声,破坏了它们的旋律。
它们寻声望去,就看到一个四肢纤长的青年趴在高大健壮的男人身上哭,满脸都是泪。
过了半小时左后,高大健壮的男人把青年抱起来放到草地上,青年还在哭,他哭的眼睛睁不开,腿也放不下来,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知了们一直在看着,慢慢的有蚂蚁和甲壳虫加入进来,一群小伙伴看的津津有味。
风绕着圈的经过,树叶打着旋儿的落下,一片两片的树叶掉在青年和男人身上,被撞到一边去了。
黄单浑身是汗的被男人捞在怀里,粗糙的手掌在他脸上摩擦,他疼的抖了一下,通红的眼睛半搭着,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