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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180)

作者:西西特 时间:2019-01-17 11:21 标签:快穿 悬疑推理 现代架空

  下了大巴就是拉砖拉猪什么都拉的拖拉机,突突突了一路,灰头土脸的到了这儿。
  陈时也是农村人,吃的了苦,屁股颠颠没什么,沙土迷眼睛也没什么,就是那几趟车要了他半条命,拖拉机停下来时,他是手脚并用的爬着滚到草堆上去的,刚缓过来一点点。
  远远的看到了黄单,陈时没过来,只是点头打招呼。
  黄单跟沈良一块儿来的,很少说话,他的目光从陈时所站的位置掠过,就收了回来。
  上次错过夏唯的葬礼,这次林茂的赶上了,来的人很多,有他家的亲戚,发小,同学,在院子里的桌上吃饭。
  林母的眼睛都是肿的,一直在抹眼泪,林父的情绪没向她那么外露,但是脸上的皱纹里都是苍老和疲惫。
  黄单一进门,就明显的感觉投过来的视线怀着敌意和排斥,那些人八成是跟沈良一个想法,以为林茂会中毒,有他的原因。
  来之前黄单就有预料,他还是要来,也带了三个目的,一是观察沈良,二是接触林茂的老家,搞清地址,以后有需要,也能偷偷过来,三是自己的私事,看看陈时。
  黄单跟村里人坐一桌,忽略了周围异样的目光跟议论,他随便吃了两口就出去了。
  乡下的空气很好,黄单做了两次深呼吸,闻到了鞭炮的气味,他往前走,有说话声传入耳中,其中一个声音他很熟悉。
  不知道是怎么了,陈时跟林茂的父母起了争执,林父抬手就挥过去。
  陈时还没做出应对措施,左边过来一道身影,他被推开了。
  那一下其实不重,陈时愣是傻坐在地,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好半天都没动。
  为什么这么熟悉……
  谁也这么推过他?用自己护过他?
  陈时的头很疼,他不得不用手去大力按两侧的太阳穴。
  黄单挨了林父那一巴掌,没打中他的脸,只是打在了后背上,还是疼的他眼泪都下来了。
  林父常年干活,力气非常大,还是在气头上,他看少年被自己打哭了,一口气卡在了嗓子里,不上不下的,很难受,再想到今天是儿子的丧事,当场就红了眼眶。
  到底不是心肠歹毒的人,林父拉着林母走了。
  黄单发现地上的人一动不动的,他以为是自己把对方给推的伤到哪儿了,就哭着问道,“怎么了?”
  陈时回过神来,“我还想问你呢,你没事突然跑过来干嘛?”
  黄单不答反问,“林茂的爸爸为什么要动手打你?”
  陈时轻描淡写,“他爸妈觉得儿子的死跟你有关系,被我给听见了,就忍不住上前说了几句而已。”
  黄单吸吸鼻子,他知道不止是说了几句那么简单,这人一定是站在了他这边,才让林茂的爸妈那么动怒。
  陈时抬头,发现少年盯着自己,“看什么?”
  黄单古怪的说,“你哭了。”
  陈时伸手一抹,手上湿湿的,他瞪大眼睛,一脸见鬼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是口水。”
  黄单说,“口水能从眼睛里流出来?”
  陈时理直气壮,耳根子红了,“别人不能,我能,怎么,你有意见啊?”
  黄单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没意见,你有卫生纸吗?给我点。”
  陈时把口袋里的卫生纸全给他了,“你这么爱哭,怎么还不随身携带卫生纸?”
  黄单擤鼻涕,“忘了。”
  他不哭了,发现陈时还在哭,什么声音也没有,就是默默的流着泪,那样子很悲伤,让人看了也会跟着悲伤。
  陈时骂骂咧咧,“他妈的,口水太多了,别管我,让我自己流完。”
  黄单哭笑不得,把剩下的卫生纸还给他了。
  考试那天,黄单跟陈时在一个考场,位置是随便坐的,他们就坐在了一块儿。
  陈时的铅笔都是削好的,从笔袋里拿出来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黄单看了看,夏唯他们说的没错,陈时削的铅笔细细长长的,木屑削的很均匀,的确像艺术品,拿笔的手骨节分明,也很好看。
  陈时也看到了黄单的铅笔,狗啃的差不多,他啧了一声,“丑死了。”
  黄单嗯了声,“你削的好看。”
  陈时没想到他不但不生气,还很认真的回应,一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找出橡皮擦,“那个,谢谢你。”
  黄单一愣,几个瞬息后明白陈时指的是上次自己替他挡了一下的事,“不客气。”
  陈时随口问道,“沈良在哪个考场?”
  黄单说不知道,“我只看到他去了楼上。”
  陈时哦了声,“你们老师来了?”
  黄单说来了。
  陈时又问上午的半身写生有没有把握,这没话找话的意图有点儿明显了,连他自己都看不过去。
  黄单却跟没察觉似的,很认真的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
  陈时心想,真是个认真的人,看起来还有点乖。
  没过多久,老师就带着模特进来了。
  模特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短发,上半身穿着一件军绿色的悠闲外套,拉链拉在领口位置。
  黄单跟陈时是并排坐的,俩人的角度差不多,都是最好掌握的四分之三。
  陈时的画很细腻也很温柔,跟他本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画画时只有笔在动,用橡皮的次数极少。
  黄单多看了好几眼,他很喜欢男生的画法,希望以后有机会让对方给自己画一幅。
  陈时画完的时候,黄单还在处理模特脸颊边的碎发。
  考场的其他考生都在各自的画板前作画,没人大肆喧哗,给自己找不痛快。
  陈时无聊的叠着腿,发现有个清秀少年在看自己,先是觉得眼熟,之后才认出是学校的,据说在应届生里面画的很好,不输沈良。
  少年对陈时笑笑,似乎很有自信。
  陈时面无表情,他不想笑的时候,嘴角都懒的扯。
  慢慢的,陈时发现边上的少年不止是吃饭磨蹭,画画也很能磨,其他人几乎都画完了,他还在画模特的眼角。
  陈时低着声音,“差不多行了。”
  黄单的笔没停,他要画到最后一分钟,“没画好。”
  陈时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说,“画的很好,相信我,如果我第一,你绝对第二。”
  黄单说,“我想拿第一。”
  陈时,“……”
  他憋住笑,“你要是拿了第一,我就……”
  黄单说,“等我拿了第一再说。”
  陈时没憋住,傻逼似的笑出了声,好在他那张脸长的太帅了,身上又有一股子其他男生没有的成熟味儿,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反感和白眼。
  出了考场,黄单跟陈时去吃饭,后头多了个尾巴,就是那个清秀的少年。
  没聊几句,黄单就知道这少年跟沈良是同一种人。
  一顿饭吃的不怎么舒服,陈时跟黄单分开,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黄单找了个台阶坐着,把画袋跟工具箱放在一边,无所事事的看起其他考生。
  沈良迎面走来,一幅失忆了,不记得之前闹的很僵的姿态,“上午考的怎么样?”
  黄单说,“还不错。”
  沈良问道,“刚才我好像看到陈时了,你们一个考场?”
  黄单点头,“嗯。”
  沈良的眉毛挑了挑,“那你看过他的画了?”
  黄单说看过了。
  沈良摆出很随意的口吻,“觉得他画的怎么样?”
  黄单说,“画的很好。”
  沈良笑了笑,“毕竟是一个复读生,比我们多学了一年,要我说,我们应届生跟复读生一起考试,有点吃亏。”
  黄单蹙了下眉心。
  沈良走后,黄单看到了周娇娇,她跟两个女生在斜对面,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好像是同学。
  黄单要过去的,所以他故意站起来,往显眼的地方挪了挪。
  周娇娇果然发现了黄单,高兴的冲他挥手。
  黄单背上画袋,提着工具箱走近了些,被周娇娇拉着向她的同学做介绍,说是画室里画的最好的。
  那两个女生看黄单的目光立马就变了,一模一样的崇拜跟好奇。
  黄单为了查探关于周娇娇的信息,他一个男生,硬是混在三个女生之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周娇娇跟两个女生的关系非常好,这是黄单了解的第一点。
  第二点是,周娇娇以前喜欢沈良,这个是黄单没想到的事,他以为只是对画画好的男生的一种崇拜。
  “以前是我瞎了眼,这事就别说了。”
  周娇娇阻止两个女生再继续开玩笑,她的脸色不怎么好,“哎呀,本来好好的,干嘛提起他啊。”
  气氛有点尴尬了。
  黄单不知道怎么找话题,看到陈时往他这边扫来,那眼睛里黑沉沉的,他跟周娇娇三人打了招呼就走了。
  两个女生看看周娇娇,看看离开的少年,她们小声嘀咕。
  “娇娇,你移情别恋了吧。”
  “移到那位身上去了。”
  周娇娇掉头就走。
  下午是水粉,题目在纸上,一张办公椅,一块酒红色的布,一瓶百事可乐,三到四个苹果……
  黄单起完草稿,瞥了眼旁边的人,发现对方已经开始上色了,不由得微微一愣。
  这么快?
  陈时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手中的大笔不停地往上铺颜色,下笔很准,毫不拖泥带水,“是你太慢了。”
  黄单抽了抽嘴。
  他想两门都拿第一,很难,对手太强了。
  跟上午一样,陈时是第一个画完的,他打算洗洗画笔,发现少年暗部的色调没调好,忘了找补色。
  眉头动动,陈时打开颜料盒,一手拿着调色盘,一手在上面点几下,在少年的余光看过来时,就当着他的面儿调好了色。
  黄单轻声说,“我们是竞争对手。”
  陈时把调色盘跟笔一丢,“画你的吧,张同学。”
  黄单照着陈时的来,把暗部的颜色盖掉了,他后仰一些,眯着眼睛看画,发现整张画都柔和了很多。
  考完试出来,黄单说,“你晚上别找旅馆了,去我那儿睡吧,不要钱的。”
  陈时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他咳一声,转过头时是一贯的懒散,“去你那儿?我怕你吃了我。”
  黄单,“……”
  最后陈时还是去了黄单的住处,考完两门都挺累的,他们也没精力玩你猜我猜猜猜猜的游戏,洗漱完就躺倒在双人床上睡了。
  不过他们没睡一头,分开睡的。
  夜里黄单被压醒,他把身上的那条腿给推开了,过会儿又架上来,很沉,“陈时?”
  床尾的男生睡的跟猪一样。
  黑暗中隐约响起一声叹息,下一刻被子就动了动,黄单去了床尾。
  陈时从小就干农活,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别人上早自习,洗完脸眼屎都还在眼睛周围扒着,满脸的生无可恋,可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
  五点左右,陈时醒了,他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一张脸,睡的很香,唇角都是翘着的,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十有八九是在梦里当上了有钱人,取了美娇娘,生了一堆娃娃。
  莫名其妙的想法在脑子里浮现,陈时想笑的,却发现自己没笑出来,眉头也无意识的皱紧。
  不是觉得不好玩,没意思,是不高兴。
  陈时的面色一变。
  几秒后,床就发出激烈的震动,一个被推下床,推人的那个往后靠,撞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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