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104)
江淮吐出一个烟圈,“我什么时候不信了?”
黄单停下来,垂眼看过去。
江淮后仰一些,深坐在椅子里,“偷窥者就是你,我一早就说过的。”
“……”
黄单问他,“如果是我,那阳台的门怎么会开着?”
江淮撩了一下眼皮,“你忘了关?”
“我记得你下班回来了,进这个房间待了一会儿,是我给你发短信叫你过去我那儿的,也许你走的时候没想起来关阳台的门。”
黄单无语几瞬,觉得不太可能,他又问,“从女大学生房里出来,一直停在卫生间里的脚印呢?”
江淮不感兴趣的挑挑眉毛,“她自己踩的呗。”
“你要知道,这里的押金是付一押三,拿赵福祥住的隔断间来说,房租是五百五一个月,三个月就是小两千,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临时改变主意,或者是找到更好的住处,她要搬过去,一定会想尽办法拿回押金这笔钱,你明白吗?”
黄单抿嘴,“可我觉得地上的脚印像男人的脚。”
江淮的眉眼上抬几分,“你没发现那个女生的脚很大吗?穿的鞋子大概是40码的。”
黄单没注意,他对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烦躁,“不想跟你说话了。”
江淮拉住他的手,往腿上一拽,低笑起来,“不跟哥哥说话,你想跟谁说话啊?嗯?”
黄单说,“你不诚实。”
江淮单手把他圈在怀里,一脸的冤枉,“瞎说,我怎么就不诚实了?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你的。”
黄单说,“真有偷窥者,我指的不是我。”
江淮叼着烟说,“好,就当那个偷窥者是存在的,那你跟我说说,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黄单摇头,“不知道。”
江淮的耐心十足,“那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听说过合租房里的哪个人丢过什么东西?”
黄单说,“没有。”
江淮把烟夹开,在他的脸上亲了亲,“也没有谁无缘无故的受伤吧?”
黄单说,“没有的。”
江淮的薄唇往下移,在他的脖子里蹭着,还拿下巴上的一点胡渣扎他,“所以那个偷窥的人想干什么?好玩?”
黄单被扎的有点疼,人往旁边躲,“有一种说法,叫偷窥欲。”
他把男人的脑袋拨开,“那种人可能在日常生活中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却有着不健康的心理,会对别人的生活有一种不正常的好奇。”
江淮又去蹭,乐此不彼,“嗯哼,还有呢?”
黄单说,“我在跟你说话。”
江淮闷声笑,“听着呢,你慢慢说。”
黄单蹙眉,觉得男人完全不把偷窥者当回事,“你不想知道是谁给小黑狗下的药?”
江淮扯扯唇角,“还能有谁?不就是房东吗?”
黄单立刻扭头,“你知道?”
江淮咬住烟蒂吸一口烟,“阿玉都是晚上去上班,凌晨几点回来,每天她一回来,小黑狗就叫,吵的大家都不好睡,没少跟房东反应,叫他们找阿玉说。”
他顿住,古怪的问,“这些事你都不记得了?”
黄单翻不到相关的记忆片段,“你还没说到重点。”
江淮说,“重点啊,就是房东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药,隔三差五的喂给小黑狗吃,让它睡的沉一些。”
黄单一边搜索着原主的记忆,一边说,“阿玉已经走了。”
“可能是房东忘了这茬吧。”
江淮说,“你没看到吗?房东那头发掉的,都快秃顶了,记不住事也是正常的。”
黄单这才知道男人说的是张姐,不是李爱国。
张姐那头发掉的,确实有点厉害,她跟李爱国在附近的小区里都租了房子,再改造了租出去,按理说,就算是到手的钱又拿出去租新的房源,也不应该有那么大的负担。
根据原主的记忆,他俩有个女儿,丢在老家给婆婆带着,家里的消费跟S市没法比,生活上已经轻松很多了。
黄单问道,“你不担心吗?”
江淮耸耸肩,“有什么好担心的。”
“跟你说实话,我只发现一个偷窥者,就是你。”
他在青年的耳朵边吹口气,带着淡淡的烟味,“不过你胆子小,吓一次,你就怂了。”
黄单若有所思。
就算偷窥的人知道江淮很危险,避开了他,但是以他的职业习惯和警觉度,不至于丝毫没察觉,是不是系统做过手脚?
江淮说的偷窥者是他,只是一个误会,真正的偷窥者另有其人。
黄单在心里喊了系统先生,问出他的疑惑。
系统也答复了,“抱歉,在下没有权限,无法回答。”
黄单叹口气。
江淮听见了,“你前不久才化险为夷,叹什么气啊,要是你不想住在这里,明天上午我就可以找到合适的房子。”
黄单说,“现在公司很忙,等夏天过去吧。”
江淮没意见,“听你的。”
他揉揉青年的头发,“好了,我们去睡觉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提到上班,黄单就犯困,“在哪儿睡?我这边吗?”
江淮托着他的屁股站起来,“你这儿没空调,热的要死,还离卫生间那么近,谁放个屁拉个屎都能闻到味儿。”
黄单,“……”
回了次卧,黄单趴在江淮胸口,很快就睡了。
客厅有脚步声,陈青青起来上厕所,王海扶着,怕她摔跤。
王海拿走马桶上的卫生纸,这是他之前忘了带回去的,“老婆,我真的不想再住在这里了,我们搬家吧。”
陈青青本来还说等孕初期过了再说,没想到今晚会发生入室行窃的事,她听着就害怕。
晚上还好,有王海在,其他人也都在房里,真要是出了事,扯着嗓子喊大声点都能听到,可是白天很多时候就她一个人在合租房里,有个事只能等死。
“行吧,你有空就找找房子,尽量不要太远,不然不好搬东西,请搬家公司又不划算。”
王海的速度非常快,他第二天中午午休的时间就找到了几个房子,电话联系一遍,下班了挨个去看,他看中一套两室一厅的户型,面积不大,就在菜市场左边。
房子里的整体感觉挺不错的,就是整套租下来要两千八。
这房租王海一个人扛不了,他想跟朋友合租,主卧给朋友,自己住次卧,房租能少给一些,具体价钱怎么分,还是要商量着来。
王海第一个想到的是林乙。
黄单听到王海所说,他摇头,说暂时不搬。
王海有点失望,“林乙,你真要继续住下去?这里住过杀人犯,昨晚还进了小偷,太不安全了。”
黄单说,“哪儿都不会有绝对的安全。”
王海说也是,他欲言又止,“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黄单喝着娃哈哈,“什么事?”
王海的声音轻下来很多,“这房子里有点怪,我很早就这么觉得了,只是没当回事,最近越去细想,越觉得渗得慌。”
黄单不动声色,“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王海摇摇头说,“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住着不舒服。”
黄单故意的说,“你不会是为了说服我搬家,才这么说的吧?”
“怎么可能,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王海唉声叹气,“我承认,我是很希望你能跟我们一块儿合租,但不会为了这事就胡说八道。”
黄单停下喝娃哈哈的动作,装作随口一说,“下雨了,你那鞋子还在阳台放着。”
王海一拍脑袋,“我给忘了。”
他匆忙去收鞋,把小黑狗给吓的汪汪大叫,认出了人又不叫了。
黄单在小阳台的门口目睹了这一幕,等到王海往客厅跑,他就转身,去冰箱那里站着。
王海跑的快,身上淋的雨不多,“天气预报有时候一点都不灵,有时候就很灵,真没个准。”
黄单说是啊,他问道,“你这鞋是在网上买的吗?”
王海点头,“嗯,我老婆给我买的。”
黄单说挺好看,他说自己准备买一双运动鞋穿,说着说着,就很自然的把王海手里的鞋拿过来看,发现鞋是42码的。
王海没发觉什么,“那什么,你,你你跟次卧那位,你们是不是那种关系?”
黄单没有露出紧张的情绪,“嗯。”
王海说,“果然是那样。”
黄单把鞋还回去,他观察到王海的表情,没有什么厌恶,反感,也没有排斥,只是一种猜测得到证实的感觉。
看来王海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很高,或许身边有这样的朋友。
王海突兀的说,“林乙,你当心着点。”
黄单问道,“怎么?”
王海不答反问,“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黄单说不知道。
王海一脸惊诧,“你连他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跟他在一起?”
黄单继续撒谎,“我问了,他不肯告诉我。”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
王海哎一声,“跟你说吧,我见过他跟一群人打斗,很吓人。”
他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露出后怕的神色,“跟一群人打斗的不光是他,还有个男的,俩人的身手都很厉害,不但没有被动,还占着上风。”
黄单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王海说,“我刚来S市的那年,具体哪天不记得了。”
“林乙,你别跟我老婆说,她要是知道我有事瞒着她,会不高兴的。”
黄单说,“我晓得的。”
王海正要走,他想起来了什么,“对了,当时住我隔壁那女的也在场。”
黄单依旧是好奇的样子,“是吗?”
王海点头,“她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我以为她死了。”
“我没想到他们会前后搬到这里来,更意外的是,他们好像不熟,你说怪不怪?”
黄单的眼睛里闪了闪,阿玉和江淮都在撒谎。
他们隐瞒着一些事,或者是在刻意的遗忘,谁都不去提。
王海说还有个男的,是跟对方有关吗?
黄单捏了捏手指,不过,这些和他寻找谁是偷窥者的任务似乎没有关系。
王海拍拍黄单的肩膀,“这种事,你还是自己去问一下吧。”
黄单嗯了声。
王海估计觉得江淮是混黑的。
快十点的时候,江淮回来了,买了一斤葡萄,还有几个很大的桃子,两个香瓜。
黄单没提他从王海那儿听来的事情,江淮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的。
江淮把鞋一脱,“要吃什么?”
黄单在看国外的视频教学,“桃子。”
江淮去给黄单洗了一个,他咬一口吃,脸色就变的难看起来,“妈的,那大妈尽鬼扯,说什么这桃百分百的甜,不甜不要钱,甜个屁!”
黄单抽空看他一眼,顺便尝了口桃肉,不甜不酸,味道不好,“这种话你也信?”
江淮眨眼睛,“我信啊,我很单纯的。”
黄单,“……”
江淮把桃丢桌上,再去洗一个,比前一个要甜一点,他把桃塞到黄单手里,自己拿衣服去冲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