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93)
“不曾在你手上惹出事端还算不错。”何意将点心递给他,“顺路买的,可忙得过来?方才我听他们的意思,镇上总有丢孩子的?”
谢潇澜忍不住笑:“三言两语竟还能套出话,可见他们是真蠢笨。”
过后便将卷宗的事说给何意听,何意觉得蹊跷,这些卷案常年都是马师爷收着写,最好的法子还是把人给唤回来,仔细问问他。
可那马师爷显然不和谢潇澜一条心,想必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何意想到什么,问谢潇潇:“你之前在酒楼看见的那个是小姑娘?”
“是,七八岁左右,穿的鹅黄色的裳裙。”谢潇潇十分确定的点头,他不曾看到那小姑娘的孕痣,而且哥儿的裳裙和姑娘的不一样,因此他很确定。
何意便没再多问,想来做坏事的人也不会这般大胆才对。
李虎几人看到谢潇澜领着何意进来,人都傻了,见他们举止亲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谢大人就是那夫郎的夫君……
他们虽行事粗鄙,但格外会看人脸色,赶紧对着何意就是一通认错道歉。
何意嗓音寡淡:“无事。”
谢潇澜将目光落在跟着李虎他们来的宋元身上,见他确实是一副书生模样的装扮,就知道这人是从哪捞来的。
他便也没多说其他,只问道:“可熟悉大渊律法,精通算数?”
“律法倒是熟悉,学生是秀才功名,从前想着若是日后做官定造福百姓,因此对律法还算熟悉,只是算数不知何为精通?”宋元有些忐忑,珠算他倒是用的顺溜,就是不知对方是如何觉得。
何意立即问道:“米铺有三百六十五斤大米,运走了七筐,每筐重三十四斤,还剩多少斤?”
“一百二十七斤。”宋元略停顿片刻脱口而出。
只是非常简单的一道运算题,听他回答上来,何意也只轻轻应了一声,扭头就见旁边站着的几个衙役掰着手指头在那数,数来数去几十根手指也是不够的。
何意一时有些头疼,确实有点蠢笨。
得了何意首肯,谢潇澜便留下他了,能在这几个大块头面前站稳脚跟也算是有一定胆量的。
衙役们便将他带去整理那些卷宗了,宋元倒是不觉得这些卷案枯燥,反而能从中得知很多民生问题。
就见旁边还单独放着一份不算太旧的,刚看了几眼便蹙起眉了。
“怎么?”何意站在他身后问。
“有些奇怪,丢了这些孩子,怎的都是家中老人或是亲朋来报官,孩子双亲却不曾出面?”宋元有些纳闷,“虽说是小哥儿,但也不至于这般冷漠。”
谢潇澜先前看到这卷宗时不曾注意报官人,这才想到衙役们说“那些老家伙”。
他赶紧拿起卷案细看,果真如宋元说的那般。
何意心里骤然生出点不安来,将谢潇潇牢牢置于自己身前,他看向谢潇澜,不怪他往坏处想,若是他没有想错,孩子的丢失或许都不是意外。
果然。
正当他们拿着卷案看时,外出去找报官者的几位衙役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身后还跟着几个老人家。
“谢大人,可是孩子找到了?”
“虽说是个小哥儿,可听话懂事能做活,哪能丢了就不找呢?”
谢潇澜听他们这么说,就知道孩子不曾找回,目光掠过谢潇潇时,心里稍微安心了些。
他安抚几位老者:“本官新上任,想着着手查一查这些案子,请诸位与师爷说说,孩子是何时走丢的?”
宋元立刻适时站出来,笑道:“您几位与我说便是,我稍后会记下。”
见不是从前的马师爷,他们这才敢畅所欲言。
谢潇澜给宋元找了纸笔让他记录,只是记了几个之后便发现,他们每个人说的都实在相似。
农家人都要做活,不会成日都看顾着孩子,再者乡下七八岁的孩子略早熟些的,就已经会帮着做事了,根本不会乱跑。
但这些孩子都是他们从田里回来就突然不见的,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孩子双亲也跟着急了几日,然后就没动静了。
谢潇澜突然问道:“孩子丢失前几日,他们双亲可有见过什么人?”
“这我们也不知道啊,村子里少有外人来,偶尔去弄些山货或是家里的青菜到镇上卖,哪能认识什么人还和人结怨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孩子无故丢失本就可疑,双亲竟丝毫不着急,也显得太过无情。
谢潇澜当即蹙眉:“把几位老人家送回去,王武你带几个人去找马坚,一定要把他带回来,活着就行。”
“得嘞!”
王武他们是知道马坚住处的,得了命令便立刻去找人了,只是没想到把他家找了个遍都没见着人,只能让王震先在那蹲着,他和李虎回来禀告。
谢潇澜倒是不认为他会跑,但此事和他定也脱不了干系。
作者有话要说:
是啊,不是意外是什么嘞?
第64章
马坚对他们找自己的事全然不知, 但听谢潇澜让衙役去寻新的师爷,就知道自己怕是要遭殃,因此早早从县衙出来找人庇护自己。
谢潇澜要卷宗, 势必要查曾经的案子,他若是给了, 岂不是要将自己置于险地, 倒不如快些来通风报信, 介时也能有人护住自己。
“爷如何能护你?谢潇澜的手段你我不是不知, 贾启镶那样的老东西都被他给糊弄了, 这师爷你若是做不成, 嘴巴也最好闭严实。”男子躺在贵妃榻上, 挺着大腹便便,手里抱着一盆小巧的富贵竹, 鲜嫩青翠。
马坚听他这么说有些着急,但也没敢慌不择言的威胁他,只求道:“您也知道,那卷宗里不少案子,若是真查起来, 岂不是对您也不利?”
“他还能真把我捉牢里?”男子对此十分不屑,“你也该想想怎么取得他的信任,只不过是去了新师爷, 他做的不好,到头来谢潇澜不还是要用你?”
“爷的意思是?”
男子嗤笑:“眼看着他新官上任,小心敷衍就是了, 他要卷案你便给他看, 若他真能查出来, 算他本事。”
马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见对方这般胸有成竹,他也跟着松了口气,左右许多事也碍不着他,他就是个按命令做事的,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呢。
只是他得回去敷衍谢潇澜,心里不免也有些打退堂鼓,想着对方最好好骗些,能搪塞过去才是最好的。
男子不愿多理会马坚,从前都是贾启镶亲自和他说话,这马坚就是个来往传话的,登不得台面的东西,竟还能被一个初入官场的给唬住。
实在没用。
马坚也不敢多留,毕竟如今他的顶头上级已经换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回去讨好谢潇澜,便匆匆离开了。
不管如何他也是在县衙当差,出来这半天自然是要先回衙门,没成想一脚踏进去,就被衙役给包围了。
“怎么回事?李虎你们做什么!”马坚又惊又怒,“我可是师爷!谢大人不曾让我离开,你们就不许这样对我!”
宋元恰好抱着一摞卷案经过,他故作诧异:“马师爷回来了?我这正需要您帮我一起整理卷宗呢。”
“你是谁?”马坚看着他蹙眉,“谁准你随意进库房的!”
“马师爷这是去何处了?”
谢潇澜适时出现,站在檐下看着他,一个中午过去,两人之间的气势反倒是更不一样了。
马坚有些忐忑,他谄媚一笑:“小的晌午回了趟家,大人可是有事寻小的?库房的钥匙就在小的这呢!”
他说着从自己身上挂着的荷包里拿出一枚老旧的钥匙,讨好般递给一旁的李虎,心里却是骂骂咧咧,这才一个中午过去,李虎都敢对他这般不尊重了!
谢潇澜神情有些讥讽,轻挑唇角:“难为马师爷还记着,不过那库房我已经找人破开了,新锁都挂上去了,这把钥匙已经无用了。”
马坚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虽然谢潇澜是说钥匙无用,可他知道,对方是在说他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