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12)
原是这店小二见闹的厉害,赶紧去伞铺子里叫了他回来,一听自己的夫郎受辱,谢潇澜前世那股子傲劲儿如何也控制不住了。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陈文,语气阴鸷可怖:“你想死吗?”
见他回来,何意便又继续坐下。
“谢潇澜!!!”陈文有些崩溃大喊,“你敢对本秀才动手!是视大渊律法为无物吗!”
“大渊律法还有一条,若学生当街犯错屡教不改,可剥夺其功名,六年禁考!”谢潇澜垂眸看坐在地上撒泼的人,“若是不服,随我去县令大人处对峙如何?”
陈文当然不敢,他酒量不好,吃了些酒,就想借着机会撩拨何意,谁让从前何意总是私底下和他见面,说讨好他的话,不过是刚被退婚,居然又快速的嫁了出去,让他如何不恨!
明明之前不是心悦他的吗?!
何意放下筷子,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擦了擦嘴,笑道:“我吃好了,可以回家了。”
谢潇澜拉过他的手,面上阴鸷散去,露出浅笑:“那咱们走。”
谢潇潇将这场闹剧从头看到尾,丝毫不明白身边的两人怎么出了酒楼就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冷静自持。
他若是再年长两岁,定要上去再补陈文几脚。
“出人命了!”
“快去叫大夫!”
刚出飘香楼就听见吵闹声,何意耳朵尖,听见动静下意识就朝声源跑过去了,谢潇澜拉都没拉住。
出事是飘香楼对面的酒楼,何意进去就瞧见一身穿华服的少年撑着木桌呕吐不止,那架势恨不得吐出血来。
何意赶紧冲过去,却被身边的小厮拦住:“你做什么!你是什么人!”
“我懂医术,你让我把把脉!”何意见那少爷吐的厉害隐约带了血丝,也顾不得小厮阻拦,推开他抓住少年的手腕。
“怎么样了?”小厮见他神情莫测,止不住担心自己的下场,要不是他说让少爷来这里用午食,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何意却是稍微松了口气:“冲几皂荚水给他灌下去,催吐。”
“……我们少爷已经吐的很厉害了?”
何意淡淡:“你要是想他死,也可以不听我的。”
小厮还在犹豫之际,店小二就已经冲进后厨开始化皂荚水了,要是人死在店里,他们怕是都要下大狱挨板子了!
皂荚水一碗碗的灌下去,这少爷吐的更厉害,但只是将吃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并没有再吐出血丝。
被侍卫拽着飞奔而来的老大夫喘着粗气,被带到酒楼里时还有些茫然。
何意微微蹙眉:“青木香用的太多了,刚刚已经催吐,残留的青木香不会太多,只是还需要您再把把脉。”
老大夫这才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似的回过神,赶紧上去把脉:“无甚大事,只是还要服几贴药缓冲几日。”
小厮一听当即就给何意跪下了,声泪俱下:“多谢恩人!多谢您救命!”
“举手之劳。”何意不喜欢这里动不动就跪的毛病,微微往旁边错了错身子,“没事就好。”
少年吐的有些厉害,此刻暂时性止了吐依旧觉得胃部烧灼,他强撑着抬头看何意:“你是哪家的哥儿,叫什么名字?”
“夫郎,可都解决了?”谢潇澜缓步走来,见何意并未不妥,这才看向少年,“原来是南少爷。”
南灵微惊诧:“谢秀才?”
“是。”谢潇澜同这位县令之子交情不多,平日里见到也只是点头微笑,见他无事便提出要走,“既然已经解决,走吧。”
何意满意点头,十分自觉的去牵对方的手。
侍卫将围观百姓全都呵退,南灵微在小厮的搀扶下慢吞吞的走出了酒楼,他看着何意他们离去的背影,语气一冷:“给我仔细查查!”
于是下一刻,侍卫就将这万家酒楼给围了起来。
自从父母去世,何意就不曾再和人有牵手这样亲密的行为,经历方才那出后,心动之余还有些难言的紧张,他只觉得自己的掌心汗津津的。
“你放……”
“马上就到了,这里人多莫要走散了。”谢潇澜想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在身后拿着许多东西的谢潇潇连多余去牵何意的手都没有,他愤愤瞪着自家兄长的后背,怎的就不怕他走丢!
何意停下脚步,认真问:“我的掌心出汗了,能不能让我擦一擦,然后继续牵着?”
谢潇澜识相的松了手,看着他拿着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带有茧的五指,莫名生出点不痛快来。
对方才十几岁的年纪,双手的茧都能和那些妇人差不多,可他见过何礼,对方十指干净没有任何老茧,可见何家是如何苛待何意的。
他轻轻摩挲着对方指腹处的茧,又想起前世杨辛那双柔若无骨的手,忍不住心疼:“日后家里请了下人,你和娘就不用再做那些粗使活计。”
既然这辈子跟了他,就断没有受委屈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解毒方法胡诌的,但是青木香用多确实会呕吐不止中毒。
第11章
两天的休沐很快过去,谢潇澜带着何意给他磨成粉可以直接冲水喝的补药回了书院。
只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总觉得其他学堂的秀才或童生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他将东西收拾好放到宿舍里,回到学堂立刻就有同窗围了上来。
“潇澜兄!你怎的来这般晚,那陈文说你当街欺辱他,找了夫子和山长要把你赶出学院!”
“那陈文平日里就爱招猫逗狗拍马屁,也不知怎么就和杨夫子那般好,要联合挤兑你!”
“那杨夫子平时不是很喜欢谢兄吗?”
谢潇澜稍作思考就知道八成是陈文和杨辛搞的鬼,按照杨夫子对杨辛的疼爱,会针对他也不奇怪。
只是他原以为杨夫子会明事理,不过也怪不得对方前世会“临终托孤”,让自己强娶杨辛,无非就是见他即将中举。
不曾想重来一世,杨夫子见他伤到脑袋昏迷,怕于前程有碍,所以不让杨辛见他,而他也早娶了夫郎,杨夫子定然不会让杨辛做妾,见他对他们没有帮助,干脆舍弃。
这些人,从一开始就算计的清清楚楚。
翟子桥见他还有心情走神,拍拍他肩膀:“谢兄!要是真被赶出书院,今年秋闱怎么办?”
“秋闱要去府城,在家准备也是一样的。”谢潇澜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书院不会就这样直接将他赶走,否则来日他中举,就是县令都要好言相待,书院不敢太苛刻。
果不其然。
一群人还没商量出对策,就有其他学堂的书生来找谢潇澜。
“潇澜兄,山长找你。”
谢潇澜微微点头:“这就来。”
甲班的秀才们都有些紧张,梧桐书院虽人才辈出,但谢潇澜却是书院里最有望中举的,且很有可能是解元,若是将这样的人赶出去,书院定然会后悔。
可杨夫子向来严苛死板,若真的逼迫,山长怕也只能同意。
谢潇澜起身跟着那秀才出了门,秀才忍不住提醒他:“谢兄,方才在山长那里听了几句,杨夫子和陈文他们都在里面,好像在商量赶你离开的事,你……”
“多谢告知。”他故作沉吟,微微一笑。
带路的人也跟着挠头笑了笑,知道他定然不想说话便没有再多说。
山长房间里。
“杨夫子,潇澜可是梧桐书院最有希望的学生,怎么能把他赶出去?”山长难以理解,“你平日不是最看中潇澜吗?”
杨夫子冷笑:“这样德行有亏的人,即便日后中举也是为书院抹黑!必须赶走他!”
“那谢潇澜在镇上酒楼对我拳打脚踢,还得罪了县令之子,他的夫郎也无德行,勾引于我,这样的人考中举人也会被剥夺功名,何况我梧桐书院有能者人才济济,何止他一个谢潇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