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229)
谢潇澜低叹一声:“圣上不必如此,微臣从未想过辞官,且我夫郎无意牵扯到前朝,您知晓他是微臣软肋和逆鳞,就自然明白微臣对他是何等看重。”
“你既这般说,那朕就不逼迫你,只是太傅一职还需你来担,除了你,朕谁也不放心。”夜楚渊说道。
“微臣明白。”谢潇澜微微点头。
许多话点到为止,夜楚渊便没再多留他,示意他离开了。
这几个月朝中一直在为先圣的后事忙碌,夜楚渊连登基大典都不曾举行,但他成为圣人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尊称便也一直叫着。
谢潇澜依旧在自己的职位上,虽说加了一层太傅职,但他如今夜楚渊不曾娶妻,更别提教导子嗣,因此他也算得上清闲,告辞后就直接出宫回府了。
他刚走进院里,宋元便迎了来:“主子回来了,正君在后院亭子里和小少爷玩。”
“知道了。”谢潇澜脸上的阴云一扫而空,唇角上扬便朝后院走去了。
谢卿卿马上一周,已经会爬会站的,抱着何意的小腿吐字清晰的吱哇乱叫着,手里还拿着一小块甜瓜啃着,浅碧色的小薄衫上也湿湿的。
何意擦也擦不过来,所幸由着他去,等不吃了再直接给他洗澡就是了。
“爹…爹爹……”
小家伙伸着胳膊要何意抱他,何意一脸凝重:“宝贝你已经不是三个月的奶娃娃了,要学会独立,不能任何事都要爹爹抱呀。”
谢潇澜失笑,在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家伙还有半月就要生辰了,眉心一点红痣,更是衬的他白白嫩嫩,眼睛仁又大又黑,盯着人看时清澈又…愚蠢,十根小手指头像是剥了壳的花生,粉嫩又白胖,小肉坑深陷,可爱的不得了。
他还不能理解独立是什么,只知道何意不愿抱他,便一直举着胳膊往他身上扑,嘴里还甜甜叫着爹。
何意整颗心都化了,忙把他抱起来放到腿上,还捏着小肉坑玩,软乎乎的。
“夫郎。”
“回来啦。”何意瞬间扬起笑,“你快来抱他,他现在越来越沉啦。”
谢潇澜三两步上前,就把越来越沉的儿子抱起来了,小家伙在他爹爹这里可从来享受不到举高高,欢天喜地的笑个不停。
“今日可好些?”
自从那日之后何意便大病了一场,也是因此,谢潇澜为他辞去副院使一职时才那般顺利,在其他人眼中,何意就是个有些本事且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乡下人,见到那种大场面,会病倒也是应该的。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精心养护了数月,他的咳疾才慢慢治好,上个月才愿意出来走动。
何意像之前那样弯起眉眼:“无事了,先前病着情绪便不高涨,如今已经全然无事了。”
“那就好。”谢潇澜沉吟片刻,将今日的事说给他听,“君臣本该如此。”
“我想…他应该很害怕。”何意轻声说道,“但你所做是对的,最是无情帝王家,咱们也该小心些。”
谢潇澜点头岔开话题:“周岁礼合该好好办,也得让我瞧瞧,谁惦记咱们家卿卿呢。”
“那就好好办。”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
第167章
谢卿卿是八月十二生的, 过不了两天便是大渊的中秋团圆节,按照常理来说为避免两个日子相冲,都会刻意将另一个日子薄弱化, 但谢家显然没有这种打算。
谢潇澜甚至亲手写了请柬,邀请朝中官员来参加他儿子的周岁礼, 这可不是一句“生辰”就能带过的小日子。
对谢家来说, 显然是孩子的生辰宴更加重要一些。
说起来也算是除去新圣继位之后, 第一件能让所有人暂且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出门的事, 可不是都要紧着来做客, 便是不曾邀请的, 也都抱着心思登门了。
小主人公则是被谢潇澜抱着, 睁着大眼睛瞧着来往的人群,他还不懂这些人为什么都要和他说话, 但并不妨碍他仰着脑袋笑。
“令郎瞧着便聪慧可爱,倒是叫我们这些府上没有小哥儿艳羡不已了!”
“你回头纳一房妾,再给你生个不就好了?何苦惦记别人家的,快些让让,该我们瞧了!”
今日来的不论是何目的, 都捡着好听的话说,毕竟人人都知晓,谢潇澜即将担任新太傅一职, 先前齐太傅年事已高,自然无法再担此重任。
而且,他们心中都门清儿, 若是何意肚子不争气, 谢家这一脉也就这个哥儿了, 往后万贯家产不都是他的, 此时若能打好关系,来日再定下婚事,岂非攀龙附凤?
只是这些人却是错了主意,只要何意在一日,就断不会做出“包办婚姻”这种滑稽之事。
谢府宴请宾客向来看天气,今儿天气爽快,宴会便在后园的亭廊中,也没分高低贵贱,捡着位置坐便是了,这是谢府一贯的风格,凡是来过的都知晓。
稍偏些的位置,坐着一群不算大的少年人,从衣着来看倒像是哪家的书生郎。
“好歹咱们都是颇有名望的考生,竟是连像样的座位都不给准备,早就听闻这谢家正君是乡下人,连宴会都不会办?”
“你说这些做什么?那些有头有脸的不都是这般坐着,你若不喜欢坐这里便往前面去和齐兄同桌!”
“哎!我就随口一说,说来这谢家还真是好福气,谁不知今年秋若齐兄下场高中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倒是便宜这谢家小哥儿了!”
“是吗?”谢潇潇突然出现在他们身侧,身后的婢女手中还端着要给他送的佳酿,他看向这几位书生,“许是这便宜被我占去,郎君有些不服气,不若报上家门我也听听是多了不得的门楣?”
那书生一听脸色瞬间一会红一会白的。
他一来不是皇亲国戚,二来不是高官厚禄,哪里能和谢家相比?
在谢家面前自报家门,岂非是自取其辱?
书生轻咳一声:“我不过是几句玩笑话,谢贵君莫要当真……”
“玩笑话便这般难听了,想必实话怕是要不堪入耳了。”谢潇潇垂眸看着他淡淡说着,示意身后的婢女为他们添上佳酿便欲离开。
齐随却在此时走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同窗的表情,再看向谢潇潇,不顾众人脸色去牵他:“只等你来与我同坐,和他们说什么?”
“还能有什么?占了你齐少爷的光罢了。”谢潇潇笑笑随着他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扭头看他们一眼。
待他们一走,几位书生便有些坐不住了,先前说让他和齐随一桌的书生轻哧一声:“瞧你们还害怕上了,早知道人家惹不起还何苦说那些挖苦的之言?人家不准备与咱们一般见识,好生吃酒吧!”
毕竟以谢家如今地位,若是还要和几位未入官场的小孩儿过不去,那才是真的丢脸了。
在何意的要求下并没有举行抓周礼,他始终认为这种含有祝福意义的举动只需要家里人见证即刻,若是被旁人观去,背后又不知要生出多少闲话,他不想自己的孩子还是懵懂稚子时就被人指指点点。
来热闹的人并不少,碍于身份,那些夫人和正君是谢母和何意在另一处亭廊招待的,至于其他朝中官员,则是谢潇澜和南灵微几人应对。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夜楚渊会来。
宋元刚见到人就立刻来禀报了,不等谢潇澜去迎接,这人便像从前那般径直进了后园,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来,见到他的官臣立刻起身行大礼。
谢潇澜走上前行礼:“倒是不知圣上要来,请圣上恕罪。”
“这鬼话留着骗他们去。”夜楚渊哼笑一声,便抬脚往里面走。
原本坐在谢潇澜最近位置的人立刻招呼人把东西撤掉,好把位置给谢潇澜让出来,毕竟他们可不认为这位手腕狠辣的新圣会坐在下位。
偏偏——他就这么坐了。
拾掇出来的位子夜楚渊坐的很利索,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本就不是根据官职所设的散座,他可没脸挤主人家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