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60)
虽不知对方到底是何身份,但谢潇澜并未表露出不喜,他自然也不必再拿乔,去屋里拎出自己先前做的小药箱就要走。
侍卫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又赶紧看向谢潇澜同他确认,看到对方点头后立刻扬起笑脸做出手势请何意。
何意却狐疑转身:“你不同我去?”
“此去不便,我在宅子里等你回来。”谢潇澜有些无奈,“早去早回。”
那男人的身份何意没问,心中却隐约有些猜测,可一想到谢潇澜都从考场出来了,都不能成日里陪着自己,心情立刻从云端跌落泥地里,对着侍卫也没了温和神色。
直到看到“楚王府”的门匾才稍稍愣了神,府邸单是从外面瞧都能想到里面是如何光景,对他来说只会出现在历史和电视剧里的王府,跃然眼前,那种不真实感十分强烈,强烈到他有些不适。
他好像无法融入这里。
“何大夫,您请。”侍卫欲将他扶下马车,可何意看都没看他手臂一眼便直接跳了下来。
楚王府很大,从正门进去能瞧见漂亮流水的假山,以及侧面的荷花池和湖心亭,简直像是独立的庄园,奢靡的不像话。
一路上遇见无数婢女小厮,直到更往里面的院子守着不少侍卫,见何意来立刻迎了上去。
“何大夫来了,快请进。”
何意微微点头,面色有些凉的拎着药箱进去了,寝殿很大,他穿过了一道门才走到正屋,里面还有几个大夫模样的老头围着床榻上的楚王转悠,焦头烂额的模样看的何意都有点心疼了。
他走过去:“楚王爷好,几位前辈好。”
很敷衍的参见,若是放在其他时候,第一次正式见面,何意是要对他行跪拜礼的。
只是此时的夜楚渊完全没这个想法,他已经浑身疼了好几日了,偏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在床榻上挺着,实在让他慌乱不已。
“你快些给我治!”夜楚渊急的厉害,说话时的语气却有气无力,如今他式微,怕是朝中风向又要有变动。
旁边的几位御医在何意来之前便听说王爷要找个外面的大夫来给他瞧病,他们心中虽有些忿忿,但到底是王爷钦点的,若真有本事能治好就是,可谁能想到竟是这般年轻面嫩的,比太医院的小徒弟们都年轻。
实在是让他们这些老胡子们汗颜且不屑,并不认为他能治好王爷的病。
何意稍稍往前凑了凑,随意坐在床榻上给他把脉,旁边的几位御医瞧见他这副尊卑不分的模样头都跟着疼。
“毒素蔓延的不深,王爷眼下这种情况并不是最严重的,还能再拖些日子。”何意把完脉不咸不淡的说着,伸手去掰他眼皮。
一旁的御医又恼又惧:“大胆!竟敢这般同王爷说话!果真是乡下来的,这般尊卑不分!”
“那不然诸位前辈治吧,我还是先走了。”何意说着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夜楚渊是王爷,还是出钱的,要是训斥他两句就算了,这群老家伙可不行。
夜楚渊听着何意方才的话就知道他是故意报复自己,那日说了些高傲之言,竟被他记到今日,惹不起就算了,偏这群老东西还故意激怒他。
夜楚渊真怕何意离开,只是他心急,没发现何意并不是真的在收拾东西,怒骂:“你们都给本王滚出去!治不好本王的病还敢打扰何大夫为本王医治,太医院净养你们这些废物!”
几位太医哪里敢和夜楚渊叫嚣,麻溜的淋着拎着药箱就要走。
何意忙叫住他们:“哪位太医可愿将针灸针借我使用?”
“你要放血?”一位太医瞬间捕捉到他的意图,“你先前还不许我们为王爷放血医治,怎的自己要这般做了?”
话里带着些试探,恨不得立刻发现何意别有用心,好将他除之后快。
“你们不能,我能。”何意微微一笑,“劳烦将针灸针借王爷一用。”
几位御医听着他的话立刻吹胡子瞪眼,方才问话的忍无可忍将自己的针灸包拿出来给他,几位太医匆匆出去了。
何意十分满意,下一秒扭头看向夜楚渊:“可能要唐突王爷,希望王爷莫要怪罪。”
说着何意便撩开被子去解他的衣裳,夜楚渊立刻惊的大喊大叫:“你做什么!何大夫你夫君同我是至交,若他知晓你这般,我便是有口都说不清了,朋友妻不可欺,你——”
“王爷安静些,只是给你施针而已,且我夫君人间绝色,无人能比。”何意快速将针扎进他心口的穴位处,将心脏护好,防止毒素进入。
夜楚渊只觉得胸口处又疼又热,像是被什么重物给压着,明明是那样细小的针,扎进皮肉却觉得疼痛难忍。
何意见他强忍着,忍不住哼笑:“王爷与我夫君是至交?我当真未看出来,哪有王爷生病至交不上门探望的道理?”
夜楚渊大惊,这是记着他不许谢潇澜在这个档口来探望。
他大口喘着气:“弟媳,你且听我说,我与之淮身份特殊,若此时他贸然探望,被有心人瞧见怕是会做文章,我——来人!快来人!”
屋外都是耳力极好的侍卫,侍卫首领直接破门而入,就瞧见主子双眼含泪,他大惊:“何大夫这是……”
“去!快去将之淮请来,他夫郎要杀我……”
话毕,夜楚渊失了力安静躺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毒医!
何意微微一笑:“那就麻烦侍卫大哥去请我夫君了,王爷这里有我在,无需担心。”
侍卫首领看了眼夜楚渊,见他没有反对,立刻转身离开了,出门时心里还慌慌的,以后绝不能得罪大夫!
谢潇澜看着去而复返的侍卫,见他脸色惴惴不安,便知晓何意又闹了动静,他无奈:“我随你去便是。”
走进屋内就瞧见何意的背影,以及夜楚渊空无一物的胸膛,谢潇澜眉头一皱,立刻上去捂住何意的眼睛:“这是做什么?”
“给王爷针灸,不曾想王爷不耐痛,非要找你来聊天。”何意扬起笑脸,“那你在旁边瞧着可好,等我施完针就好。”
将所有的事都推到夜楚渊身上,毕竟本就是他把谢潇澜喊来的,和何意有什么关系呢?
夜楚渊动动嘴皮,很想爆粗口乱骂一通,可想到自己方才被针扎哭,实在丢人的厉害,不敢再同何意计较,倒真扭头同谢潇澜说起话,没想到接下来的施针竟真的不疼了。
不仅不疼,还隐约觉得有了些力气。
没想到这小毒医还有两副面孔!
施针是力气活,要将纤细有弹性的软针扎进皮下较厚的穴位,也十分考验医者的力道,他曾经因为力气不足考试时吃过亏,后来潜心练习,绝不会错扎。
将该扎的穴位扎完,何意刚抬手,额间的汗就被一方软帕给擦掉。
夜楚渊无能狂怒:“给爷滚!”
作者有话要说:
印小六:狗男男!
夜楚渊:狗男男+1
第43章
到底夜楚渊是王爷, 谢潇澜便是同他交情再好也不敢过分,拉着何意同他和和气气的道了歉。
夜楚渊反而不适应,瞧着如今谢潇澜一副稳重书生样, 心里其实怅然若失,从前那个锋芒毕露的少年郎, 竟变成这样, 可见在偏远山村的日子并不好过。
尤其是娶了这样的毒医!
这般想着带有怨念的目光便落在了何意身上, 之淮从前何等潇洒, 可近日听侍卫来报, 之淮被他的夫郎吃的死死的, 连用早食这样的小事都得陪着, 实在娇纵!
何意眨巴着眼睛看向他:“王爷可是何处不适?”
总盯着我做什么!
“我这心疼的厉害,之淮从前都是被人伺候着用膳的。”夜楚渊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如今竟是全然变了,可见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瞎感慨什么呢?
何意心中嫌弃,可面上却不敢,他微笑:“王爷既是心口疼,那我便重新为王爷施针, 势必要为王爷削除病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