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38)
李富贵赶紧带着报子往谢家去,恰好有听到消息的混子跑去谢家说了这消息,还收了几文报喜钱,谢家母子刚出门就碰到了村长带着人来。
报子从包袱里拿出中举文书给谢母, 恭敬笑道:“谢解元深得太守大人看重,夫人有解元这般儿子,实乃福气。”
“劳你辛苦跑一趟。”谢母说着从袖口中取出荷包递给他, “天气渐凉,买些好酒暖暖身子。”
“得嘞!我还得给镇上其他几户人家送,先行一步。”
报子说完便迅速上马, 扯着缰绳就指挥着马离开, 马蹄在土道上掀起尘土, 李富贵这才边追边喊:“村子里老人多, 你跑慢些!”
看着谢母手中拿着的文书,其他人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谢潇澜中举的事,嘴上的好话就没断过,就连何家族里的人都混在人群里说了好些祝贺的话。
村民们此刻才明白谢潇澜到底如何出众,他们虽然不知道太守是什么职位,但府城里的官儿,肯定是要比县令还要大,比县令都厉害的人物都看中谢潇澜,谁还敢惹谢家?
恭维起来没完没了,谢母笑着将村里人打发走,并告知他们等谢潇澜回来定会大摆宴席,这些人才渐渐散去。
母子二人回到宅子里关上大门,盯着那文书看了又看,不禁都红了眼眶。
谢潇潇抹了把眼泪,笑:“娘,日后我们定能再光明正大的回到京城里。”
“好孩子。”谢母摸摸他脑袋。
谢潇潇是个哥儿,如今才十岁就已经显出样貌了,此事一出,恐怕村里人的心里就活络起来了。
何意两人放榜后数日未归,就在谢母觉得有些不妥时书信先送到了,看过之后才放心下来。
如今谢潇澜在整个南峪镇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各个都等着在他面前讨好,只是谢潇澜却一直没有回来,那些人的心思才稍微淡些。
与此同时,杏桃村何姓家族的人却有些不好过。
先前一同科考,何江却在赶往府城的路上被灾民洗劫一空,就连文房四宝都没给留下,更别提藏在包袱里的银子。
那日之事太突然且令人惊慌,何江浑身破烂的回到家后大病一场,如今还是虚弱不堪的躺在床上,得知谢潇澜中举,更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村里人听说这事,脖子都恨不得抻到何家去看热闹。
“这何江也是可怜,好端端的就被抢了!”
“谁知道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何家从前那么对待意哥儿,如今嫁到谢家,你看人谢家日子过的多红火,卖药草不说,都能和大医馆认识!”
“就是,谢秀才,不是……谢举人都中举了,可不都是意哥儿去谢家之后的事,我看他是个好福气的,就旺夫!”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
她们似乎都忘了从前是怎么看不起何意和谢家的,现如今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生怕别人误会她们。
会试在乡试过后的第二年春,谢潇澜本意是中举后陪同何意在府城玩几日便启程返回,奈何因为先前曲家事,府城商户或小官员都对他十分好奇,日日都举办宴会请他前去。
再加上太守大人曾出面帮他教训曲家,跟是让这些人看到了苗头。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谢潇澜中解元,其他几人也丝毫不逊色,李鹤中第五名经魁,南灵微第六名亚魁,翟子桥排名虽说稍微往后,却也是十八的名次。
排名这般好看,人人都迫不及待的要结交他们,宴会办了一日又一日,如今谢潇澜还未达到前世高度,推脱不了的宴会便只能去,成日里都带着酒气回宅子。
何意便是再好脾气,也被那些酒气给冲散了,到底还是没忍住恼火了。
“我要回村里。”
将煮好的醒酒药看着他喝掉,见他神色清明才道出自己的心事。
他们出来数月,九月里天气已经渐凉了,就算再乐不思蜀也该回去了,剩孤儿寡母在家,他是如何也放心不下。
谢潇澜难得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说话时都小心看着他的表情:“太守……”
话未说完就见何意变了脸色,他还没来得及哄,何意便开口了。
“这些时日,你哪日不是和太守吃酒?你还要和他一起不醉不归到什么时候?刚放完榜那些日子吃喝玩乐就算了,这都快半月了,怎么还是这样!我就问你一句,明日回不回?”
“回回回!我现在便收拾东西,稍后就去太守府赔罪,顺便买马车,咱们明日一早就往回赶,我错了,别气。”
谢潇澜心慌慌的哄着,何意脾气好,从来没发过这样的火,就是连大声说话都没有,突然来这一下真把谢潇澜给吓着了。
委屈时没人哄还好,一旦被人轻声细语安抚着,让眼泪掉出来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何意咬牙忍着鼻尖酸涩指使他:“你现在就去,半个时辰内回不来,我……就自己回。”
“好好好,我这就去!”谢潇澜深知最后那句话绝对是被润色过的。
和“我就自己回”比起来更为吓人的话,可能是“再也不理人”或是“合离”。
他光是想想那两个字心头就咯噔的厉害,他一瞬间不敢去找马车,生怕路上会被耽搁,满脑子都是要快些去太守府的念头。
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太守府前喘着粗气敲门了。
门房对他可谓是熟悉至极,见他来忙将他迎进去,嘴上还说着好听的话:“您可算是来了,大人念叨您好一会了,厨房那边都备好了……”
谢潇澜全程微笑点头,却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进府后立刻找到太守说明情况。
太守错愕不已。
谢潇澜此人在他看来智多近妖却总是有所收敛,不曾想是个惧内的……
太守是见过何意的,他先前只觉得那哥儿漂亮的过分,说话时清清冷冷的却很好脾气,没看出来是个能压制谢潇澜的。
人都找上门了,酒是不能再喝了。
他颇为惋惜的拍拍谢潇澜肩膀:“那便算了,待日后有机会再一同吃酒便是,既然给你定下了时间,那我让马车送你,快些回去哄人罢。”
“多谢!”
谢潇澜也顾不得礼仪,道谢过后便立即离开了,一旁听着的管家颇有些暗示性的说道:“这谢解元倒是个真性情的。”
“他自然真性情,惧内到他这份上,装是装不出来的,此子前途不可估量,且瞧着便是。”
谢潇澜比预计的时辰早很多回去,路上更是买了好些东西讨何意欢心,只是他不知何意是真恼了,待他出门就将屋门反锁了。
谢潇澜回来后人都傻了,却倔的不听劝,绝不去其他屋将就。
“少爷,我买了好些你爱吃的点心还有医书,就是不让我进去,你说句话理理我也行啊?”谢潇澜轻敲着屋门,恨不得将窗纸舔破个洞偷偷瞧瞧里面的人。
“放在门口,你去找灵微他们同住吧,我今日不想看见你。”
能说不想见他这种话可见是真的气的不轻,谢潇澜哪里真敢去其他屋里,将东西放在屋前假意离开了,等他再回来时东西已经不见了。
他无奈莞尔,去南灵微屋里要了床被子,抱着继续坐在门前了。
翌日。
何意早就养成习惯,昨日床上只有他自己,翻来覆去的一夜没睡好,天不亮就起床了,刚一推开门就发现了倚着门墙睡着的谢潇澜。
他赶紧蹲下去摸对方额头,幸好没有发烧。
“……夫郎。”
“我都说让你去灵微屋里睡一夜了。”因为靠坐着睡,屁股到腿根处酥麻无力,只能靠何意的搀扶起身。
他失笑:“气头上说的话哪里能信,我怕你起夜看不见我在屋外,又要生闷气。”
“我不会,我说让你去便是真的,如今九月中旬,白日和晚间气候差的有些大,你这样睡一夜生病了不还是我照顾?”
何意无奈将他扶进屋里,去厨房熬了些药草给他喝,预防着总归是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