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143)
他深吸一口气:“阿弥陀佛。”
何意:“……”
“大师知道我要来?”何意虽这般问,但心里却是肯定的,否则又何来“等候多时”?
大师捻了捻并不存在的胡须,看向何意时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是,按理说你这样的是会被佛祖降罪的,真奇怪。”
何意闻言面不改色道:“佛祖大度,连大师都不曾怪罪,又怎会怪罪于我。”
“你倒是伶牙俐齿,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施主你并非这里的人,若是久留,便会造成不可弥补的业障,你依旧坚定如此吗?”
何意看向这个有些年轻的所谓的大师,尽管他努力保持冷静,可砰砰作响的心跳还是出卖了他。
他要怕死了。
不管是要离开谢潇澜,还是要回到那个没有半点温情却无法脱身的所谓的“家”,都让他十分害怕。
他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与大师无关。”
大师看着他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一枚光滑细腻的羊脂玉扣递给他:“佛祖说开过光的。”
“为什么?”何意并未感受到他的恶意。
“大概……有缘,或者说,是佛祖让我来渡你们。”
他将最后一个“们”字咬的极重,何意瞬间感觉凉意划过身体的每寸皮肤,嗓子干涩的上下壁都像是黏在一起,稍微动喉咙都会产生撕扯感。
何意几乎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寺庙的,那种后怕感充斥在他脑海里,后背的衣裳都湿透了。
“红叶,正君怎么了?”与红叶一同送到谢府的婢女柳梢问道。
红叶摇头,低声道:“从寺庙出来时还好好的,但一路上就这样了,若是老爷在就好了。”
说罢,两人相视叹息。
刚叹完,门瞬间从里面打开,何意已经恢复如常,他嗓子有些沙哑:“去找些红绳来,教我编同心结。”
“是!”
看着她们离开,何意深深呼一口气,那大师并未说他什么,确认他坚定心中所想后只说了些祝福的话。
是他自己心性不稳,所以才会失态。
但让他更在意的是他的暗示,他来渡的是他和谢潇澜。
何意对谢潇澜某些事知之甚少,自然也不知那大师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尽管如此他依旧能猜到一些,无非还是因为曹勉。
他不能让谢潇澜变成大师口中的刽子手。
不多时,红叶两人将红绳买回来,还一并带着一些同心结的花样。
何意不会编织,只能听红叶和柳梢给他讲步骤,一步步的来,编的难看也要拆掉重新弄,时间便在这分秒里一晃而过,等他编成功,都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
他用力眨了眨泛酸的眼睛,语气有些困倦:“你们也去歇会,晌午不用叫我用饭。”
两个不敢违背他的意思,低低应了一声便退出去了。
何意将同心结和平安扣系在一起,放到枕头下,等下午买了锦盒再一并装进去。
他心满意足的钻进被子里,舒舒服服的闭眼安睡。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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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时间一晃就到了谢潇澜的及冠礼。
这日谢府门庭若市, 前来祝贺的除了本就相熟的朋友,便就是朝中的同僚,还有些不曾被邀请的也扬着笑脸带着礼物来, 谢家自然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便也迎进去。
按照常理, 及冠礼有许多的流程要走, 但因为谢家只此一支, 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长辈能为谢潇澜加冠, 那些繁杂的流程便都省下了。
但谢母准备的很充分, 因此当谢潇澜为自己佩戴好“三加”后, 才出来见客, 亲自迎宾。
今日谢潇澜是主角,何意就没有再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左右前几日生辰那日时他就已经将礼物送了,今天躲躲懒也是可以的。
只是谢府不大,和那些高门显贵的大宅院比起来简直不够看,便导致何意多懒走了没几步就碰到了讨厌的人。
“谢正君怎的不去前院陪着谢大人?”
看这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看似温和实际上满肚子坏水, 成日里不知道和谁勾结算计这个毒害那个的老东西,何意生平头一次厌恶起“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
他看向曹勉,神情很淡:“这里是后院, 不是曹大人该来的地方。”
就连谢家的小厮婢女,没有叫到的时候都不能轻易来这里,又岂是一个外人能来的?
曹勉对他的话不甚在意, 只笑着捻了捻胡子:“谢正君无需疾言厉色, 只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聊聊, 毕竟你也不想看着谢潇澜死吧?”
“你想做什么?”何意目光凛冽的看着他。
“何大夫, 人往高处走,我想你也不愿意一直困在这小小的后宅才对?我有办法让你脱离谢家,助你登上更高的位置,不知道何大夫有没有兴趣。”
曹勉刻意将对他的称呼都改变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何意觉得有些可笑,这人是真的把他当做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的泥腿子骗吗?
且不说他对所谓的“高位”并没有半分兴趣,再者,就算他真的有,以谢潇澜如今的势头,都能直接将他安排进太医院里,哪里用得着这个老东西说三道四,挑拨离间。
但他并没有反驳,因为谢潇澜的性命更加重要,他像是动心了似的,压抑着惊喜问道:“需要我怎么做?”
曹勉见他转变的这么快反而不做声了,他眯了眯眼睛:“何大夫真的肯与我合作?”
“曹大人大概不知道我在谢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何意说这话时眨了眨眼,紧跟着眼圈就红了,但他依旧扬着高傲的头,深吸一口气,“我不能生育……”
克制又悲痛的五个字,几乎就能诠释他为什么愿意的原因。
曹勉狐疑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他接下来的话,何意也没让他等着,接着有些难堪道:“所以谢家对我也只是表面功夫,背地里已经在物色其他的千金贵君了,否则也不会让谢潇潇去书院与人结识了,又不是我想这样的……”
他最后一句说的缥缈又幽怨,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却又能准确让曹勉察觉到的委屈。
美人落泪,总是赏心悦目的。
曹勉是男人,是正常的男人,见着何意这副模样当即上前一步便要安慰,何意立刻借着侧身抹泪的动作稍稍后退一步,红眼问他:“曹大人若要救我于水火,便只需告诉我如何做,我是大夫。”
这句话就像是在暗示曹勉,他是大夫,有许多种杀人不见血的法子。
曹勉虽有些沉迷何意的美貌,但此事非同小可,他也并未全然相信何意,只是见他这般真情实感,便让他吃了一剂定心丸:“此事自有定夺,我会再告知你。”
摆明了就是不想说。
何意不好表现的太好奇,便只点了点头,一副全然相信对方的样子。
曹勉还想再和他亲近些,但美人刚落泪,他不能表现的太急切,强忍着蠢蠢欲动的手,摆出自认为十分潇洒的姿态高傲的离开了。
待他一走,何意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曹勉此人绝不能再留,若是留着此人兴风作浪,以后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他稍微收整好情绪,也不敢再躲懒,生怕自己不在身侧谢潇澜吃了什么脏东西。
何意不动声色的走到谢潇澜身侧,对方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连头都没转就准确无误的牵住了他的手,宽大的袖子遮掩着,旁人只能瞧见他们贴的近。
“谢大人与正君感情深厚,当真是要羡煞旁人。”
“光是瞧着就登对,怪不得平日里谢大人都不愿带着夫郎与咱们吃酒,这人怕被人给瞧了去!”
文官们都是读书人出身,向来风流,这话听着虽大胆了些,但听着着实让人心里舒服。
谢潇澜能请他们来,可见平日里算是能说到一起去的,当即笑了:“这是自然,旁人哪有我这样的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