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117)
“你看得清楚,有些人眼睛却不够明亮。”何意淡淡瞥他一眼。
如今他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婢女小厮还是自小跟在身边的好,换成那些后来跟着的,可不是不仅不懂你,还要时时都要惹怒你?
管家立刻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低低应了一声,已经想好该如何处置祥巳了。
他让和阿魏同住的预知把他送回去,自己则是恭敬和何意道了话去做事了。
约莫是和谢潇澜认识之后,总被惯着,想着方才被小厮忤逆,何意是越想越气,带着一肚子的气使劲踹了一脚柴房门,气鼓鼓地回了药室。
等谢潇澜回来再说。
谢潇澜见过一些有小心思的人,对此亦能理解,但不代表他允许府上的下人做一些自以为是、实际上蠢笨如猪的事。
比如,为表所谓的“忠心”而惹怒何意。
连他都不敢、不舍得让何意生气,和他叫板,偏偏就有人敢。
他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厮:“你的意思是,正君要硬闯,你拦不住,是正君违背了我的话?”
“是,奴才不敢多拦,但也不敢忘记老爷的叮嘱,这才赶紧禀告您。”祥巳跪地磕头,一副忠心可鉴的模样。
“既如此,你与我一同回府看看。”
谢潇澜用发丝想想都知道何意定然是生气了,否则也不会把管家叫去,此时说不定就在屋里等着他回府认错。
他一进院,小唐就立刻迎了出来,看到祥巳跟在后面进来蹙了蹙眉,先前他并不曾看到对方出去,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小唐笑道:“老爷,正君有些不高兴,让小的告诉您想吃油糕,桂花卷沙条头糕,青团……”
谢潇澜失笑,连门都不愿让他进,就催促着要他去做事。
他无奈:“备马,我即刻去买。”
这些东西都不在一条街,他得骑马才能快去快回。
小唐立刻笑弯眼睛:“得嘞,奴才立刻去。”
跟着谢潇澜进来的祥巳有些不赞同:“老爷,您是家中的顶梁柱,正君怎能这般使唤您?他还私自放出阿魏那个贱奴,这不是打您的脸吗?”
回应祥巳的是一掌重重的耳光。
谢潇澜垂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嫌恶的目光将祥巳上下打量个遍,眉宇间是遮掩不了的厌烦:“主子的事,还轮不到你置喙。”
祥巳没想到谢潇澜会出手,全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话了,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撑着发晕的脑袋跪在地上求饶:“奴才知错了……求、求老爷饶命,饶命……”
谢潇澜对此并不领情,任由他跪地磕头,直到小唐牵来马,他才说道:“看着他在这跪着磕头,我不发话不许他起来。”
“是!”小唐痛快的应了一声,狠狠瞪了一眼祥巳。
让你个没眼力见的胡乱咧咧。
谢潇澜快去快回,两刻钟的时辰就带着新鲜出炉的点心回来了,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祥巳一眼,匆匆进了后院。
小唐立刻将马给刘叔牵到后院去喂,转身看向祥巳:“有些人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好,这偌大的谢府,那可是正君说了算的。”
祥巳不敢偷懒,一下下的磕着,额头都冒了血也不敢停,小唐微微蹙眉,却也没敢说可怜他的话。
这整个谢府人人都知道,得罪谢潇澜,顶多就是被斥责,但若是惹得何意不痛快,那才是真的要遭受折磨。
旁人不知,但谢府的人各个都瞧的明白,李虎和王震的刺鞭只是轻微处罚,若是昨日没找到人,只怕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祥巳听到这话,一个刺激,竟是直接晕了过去,小唐对打扫的小厮招招手,把他给拖下去关着了。
谢大人拎着好些吃食进了屋,就见他心心念着的人捧着话本看的津津有味,他立刻扬起笑脸:“我回来了,都是按照你的吩咐买的,看看可还喜欢!”
何意不言语,全当没听见他的话。
“那个小厮新来的不懂事,我已经吩咐小唐带他下去,之后便告诉管家把他给打发了,你莫生气。”
“是我不好,昨日只想着多些人照看府上,没曾想竟然有这般不靠谱的,改日就把名单给你看,若是有你不喜之人,通通打发出府。”
他言辞恳切,是真的在哄何意开心。
何意虽说是有些不悦,但人也打发了,谢潇澜也哄了,便顺着台阶下了,他放下话本,无人知晓这一页他已经看了两刻钟。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吃点。”他颇有些骄矜的抬着下巴。
谢潇澜唇边笑意不减:“是,多谢何少爷赏脸。”
作者有话要说:
何少爷:“我跟你说个事儿。”
谢大人(下跪):“少爷您说,我跪着听。”
第80章
对于何意放阿魏出来的事, 谢潇澜并未多说什么,一来阿魏和预知平时能帮何意处理药草,这俩人本质上不归他管, 二来,若他真因为那事把人给打发走, 怕何意真要与他闹脾气了。
得不偿失之事, 谢潇澜向来不会做。
但祥巳对何意不敬, 这样的人却是不能不收拾, 谢潇澜将伢人新送来的一批全都喊到前院跪着, 何意不说话, 他便不许他们起。
直到将手上的话本看完, 何意才开始打量跪着的人,镇上略有些姿色的哥儿或是姐儿都不会来给人当婢女小厮, 因此并没有太出众的人物跪在地上。
但不出众不代表安分。
何意淡淡一笑:“据说你们都是和祥巳一同来的,想必也都知道他的下场,凡是被谢府发卖出去,绝不会全须全尾的,祥巳就是前车之鉴, 你们也都警醒着些。”
跪着的下人们颤颤巍巍的应声,若非受过训,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下藏着。
这种场面很乏味, 但何意很喜欢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也许不能代表永久忠诚,但在短时间内绝对不会闹出幺蛾子。
何意将目光移开, 谢潇澜立刻会意:“都下去吧。”
下人们立刻像是活过来一般, 整整齐齐的迈着步子快速离开, 脸上还挂着劫后余生的微笑。
何意摸了摸脸, 他也没那么可怕吧?
待人都离开,谢潇澜立刻扬起笑脸:“夫郎可还满意,若是不喜欢,我便让人把他们都赶走。”
“你如今,脾性倒是愈发严苛了。”何意猛的捏住他下巴凑近,有些狐疑的掰着他眼皮查看,“让本大夫瞧瞧是不是病了……”
两人挨的极近,何意目光在他眼睛或是唇边游离,谢潇澜侧头微笑,抬手使巧劲儿掐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原本还守在旁边的下人们立刻噤若寒蝉,将脑袋埋在胸前,恨不得把地面瞪穿。
何意稍微错开些距离呼吸,盯着近在咫尺的美男眉眼俱笑,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禁不住蛊惑的男人?
谢潇澜目光死死黏在何意唇角,像是蓄势待发的雄狮,只待对方有任何动作,便会立刻扑出去捕食。
何意抿唇,他便下意识跟着放缓呼吸。
这对何意来说很有趣,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密切关注着,让他觉得自己很重要。
嘴角的弧度不断拉大,何意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出声:“经过何大夫望诊,你确实得病了,饿病,得治。”
“如何治?”谢潇澜虚心求教。
“晚食多用些凉茶,降火。”何意抵住他的脸,正经了神色,“山头那边有发现吗?”
谢潇澜收敛表情,眉心轻皱:“我已经让城中的部下暗中调查,若那二人并临洋县人,想必是城中来的,在镇上有眼线。”
“也不知是哪家这般倒霉,先人墓被刨了都不知晓。”何意抬头轻笑,“若我离世,定要吩咐后人把骨灰撒出去,游遍山川,我们还没做到。”
谢潇澜挑眉:“吩咐后人?那我呢?”
何意颇为认真:“你不是已经与我一同死了吗?”
这话是不假思索的产物,谢潇澜听后先是一愣,继而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