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211)
如今, 林子瑜更是不要脸面地做出这般□□之事,差点破坏太子的婚宴, 这是如何都不能原谅的。
新怨旧恨一并发作, 圣上再没有顾念昔日的君臣情分, 直接将林家流放, 再不许进京。
这架势颇有些当年的谢家, 只是可惜林家主系旁支都不会有谢潇澜这样出色的青年才俊。
太子婚宴结束, 苏绫栀彻底成为太子妃, 前去苏家贺喜之人数不胜数,一时间苏家门庭若市, 却都被苏侍郎给挡了出去,他可不是为着这些,才将女儿嫁给太子的。
如今正值秋日,宫中的桂花和秋菊开的正好,因着太子娶妃, 皇后心情愉悦,便干脆请命妇们进宫赏花。
何意收到帖子后给谢潇澜看了看,他忍不住笑:“想来宫中的娘娘们大概也是无趣的, 一年四季都有花开,还要办四次赏花宴不成?”
“皇后治理后宫多年,再有贵妃帮衬, 后妃鲜少有能惹出事端的, 只是你此次进宫小心些。”谢潇澜依旧像往常一般叮嘱, 只是这次更严肃些。
如果是其他后妃盯上何意都无关紧要, 但如果是贵妃铁了心要闹事,谢潇澜虽不会陷入两难,但终究难办。
不过,有夜楚渊先前的话做保证,想来慧贵妃应该不会太为难人,否则就是逼着谢潇澜不再支持他们。
何意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进宫时照旧带着红叶和小七。
起初何意不明白为何只是桂花和菊花都要特意请人来赏,直到他看到皇后宫苑内的那些菊花,才真的明白为何有些诗人独爱菊。
常见的白菊和□□都不稀奇,只是竟还有墨菊和绿牡丹,墨菊颜色呈现黑里透红的模样,而绿牡丹则是如玉石一般的青绿色,极为珍贵。
而且数量之多,竟是摆放了满院。
“花房将这些花培育的极好,光是看着都赏心悦目,可见圣上对母后的看重。”苏绫栀温声细语地说着。
何意惊诧抬头,便见妙龄女子已然梳起嫁作妇人的发髻,虽不难看,但他莫名有些不适,觉得不该是这样。
更让他觉得诧异的是,苏绫栀像是一夜长大,不知她是将自己一身清傲都藏了起来,还是彻底磨灭了自己的脾性,听她温声说着话,何意唯有难过。
皇后亲昵地拍拍她的手:“太子妃喜欢便带些回去养着玩,谢正君可也喜欢?”
“名贵花种且清丽淡雅,自是喜欢的,只是这是圣上的一片心意,微臣不愿叨扰。”何意笑说。
皇后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些,毕竟从前都是问什么就直接应,但何意的话让她欣慰,便没再多言。
苏绫栀看了何意一眼,学着他的意思说道:“儿臣和谢正君想到一块去了,何况花养在母后宫里,儿臣每日都来和母后说话,自然也能瞧见这些花。”
“也好,赏花吧。”皇后没拘着他们,笑后便让他们自行散去去瞧了。
她则是和几位妃嫔坐在亭子里喝着菊花茶,时不时浅谈几句。
因着都是请命妇,能与何意说到一处的寥寥几人罢了,何况苏绫栀如今正是人人巴结的存在,他自然不会在此时舔脸过去。
但出乎意料,苏绫栀却拒绝了众人的攀谈,走到了何意身侧。
她笑问:“先前待字闺中不便出门,连你家小哥儿满月宴都不曾去,这是我的一番心意。”
她说着将挂在身侧的香囊取下,递给何意时还能听见里面清脆的声响。
当然,不是银子的声音。
何意微微垂眸接过:“多谢太子妃好意。”
“竟是要和我生分至此了?”苏绫栀有些无语,但她却不敢像之前那般有太明显的举动,她轻咳一声,“回头定邀请谢正君到太子府做客。”
“是。”何意微微点头。
见她稍稍流露出女儿家的心态,何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想来也是迫不得已才藏住真实的自己,估计是为了皇后喜欢。
但皇后浸淫后宫多年,且耳聪目明,在苏绫栀被赐婚那日,怕是就已经查清楚对方的底细和脾性了,也不知这婆媳二人在玩什么,一个装,一个静静看着她装。
竟也十分和谐。
女人和哥儿们赏花便都是嗅嗅花香,夸夸花朵,然后再三五成堆地聚在一处闲聊,倒不是何意看不起这种场合,而是他实在觉得疲累,撑着精神说了几句话便坐到石墩上休息了。
小七变戏法似的拿出把扇子给他扇着,打趣道:“难得见还有正君招架不住的场合。”
“他们着实热情,我被那些香喷喷地夫人们围着都快喘不过气了。”何意无奈莞尔,“只是皇后耳聪目明,邀请的都是不曾和我有龃龉的,倒也算平和。”
小七对这些无所谓喜欢与否,左右她就是听命谢潇澜,安生护着何意就好,只管听他说,再偶尔应和几句。
略躲了一会,何意瞧着时间差不多,便走了出去。
刚走出假山就见贵妃的宫女已经在一旁等着了,何意撩起眼皮笑问:“可是贵妃娘娘有事相告?”
“娘娘请正君待宴会结束往宫苑一趟。”宫女低声提醒道,“娘娘已然知晓之前是自己心急,想请正君莫要放在心上。”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从宫女的态度便能看出慧贵妃的态度,何意直觉对方突然转变,大概是夜楚渊说了些什么,但不管是什么,只要别再盯着谢家就好。
他应了慧贵妃的邀请,在赏花宴结束后,便赶去了贵妃宫苑。
和他想的一般,这次慧贵妃态度平和,全然没了之前的咄咄逼人。
何意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想来想去无非还是怕谢潇澜倒戈影响夜楚渊登基,毕竟如果谢潇澜有意投诚,怕是连夜霆渊都得上赶着。
慧贵妃当然不愿自己的一时口舌之快导致夜楚渊失去最大助益。
把人叫来她也没想晾着,直言道:“上次是本宫太过心急了,向你道歉。”
何意想到慧贵妃会委婉表达歉意,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直言,这般坦诚不拿捏身段,反倒是让何意有些不便继续烦闷。
他微笑道:“娘娘折煞微臣了。区区小事微臣不曾放在心上,也请娘娘不要为了这等小事而介怀,免得伤了腹中龙胎。”
“与你谈话总是让本宫格外舒心。”慧贵妃脸上的笑更真诚了些,他示意宫女将为何意准备的礼物拿上来,笑道,“这是本宫命绣园赶制的心衣,给孩子穿都是极好的。”
宫中绣娘的绣工自然不同凡响,何意不是给个巴掌又给颗甜枣就能安抚的人,但他也不想在此刻拂了贵妃的面子,便笑着接下了。
至此,他们终于恢复了从前的表面和气,至于内里是如何想的,已经不在何意的考虑范围。
因着绣娘从未见过谢卿卿,衣裳尺寸便没有掌握的太严苛,套在身上时稍显宽松些,便是在长上个把月都能穿,但不得不说,衣料是当真好,做工也十分精细。
何意将衣裳展示给府上人看,谢母不由夸赞道:“不愧是宫中绣娘,我乖孙是个有福气的,只是这礼送的突然,反倒是有些看不清了。”
“怕是连贵妃娘娘自己都纠结了许久,才终于走出这一步。”何意轻笑,拿小衣裳逗着奶娃娃,“不过没关系,哪怕是表面和气也已然足够。”
何况,有夜楚渊在,慧贵妃只要不想与他离心,便不会再动谢家。
谢母点头:“先前我去旧宅瞧了一眼,见那些工匠们都修葺的差不多,想来十月中旬便能搬进去,介时还得摆席。”
“娘只管安排便是,这是旧宅颇大,怕是要辛苦娘管理家宅了。”何意说这话时坦荡无比,连谢母看了他好几眼都不曾发现。
谢母也确实觉得何意的性格太好了些,哪家正君或夫人嫁进府后不是急着掌管中馈,统领全府?
偏只有何意对这些全然不上心,恨不得这些事都由她来做才好,虽说她心中松了口气,不用与何意离心,但还是觉得无奈,偶尔提及让他学着管理府内之事,他都避之不及,怕是以为有什么洪水猛兽。
何意见她沉默,就大概猜到了她想说什么,轻咳一声:“等日后,我会尽力去学习的,不是还有宋元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