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宝贝和不会爱先生(65)
“你说叫开心卡,后来又说叫心愿卡,希望我刮出的每一
笔都是彩色快乐的,心想事成。”
“宝宝,我现在可以许愿了吗?”
阮乔一直垂着眼,有钱人的地方就是有格调,连吧台上都放着宫廷款的羽毛笔和嵌着蓝宝石的墨水瓶。
阮乔拿起了墨水瓶。
“阮阮!”
秦濯想阻拦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阮乔将墨水泼向他们彩色的小狗。
那天阮乔美滋滋说黑色蜡面下的每一笔都是彩色的,是他亲手画的,希望他在黑色的生活中刮出的每一笔都是彩色。
他当时心里觉得幼稚,倘若下面本身就是黑色呢。
没想到一语成谶。
阮阮亲手把送他最美好的祝福抹掉了。
——如果生活是黑色的,就把我送给你。
可是现在他的小狗不见了。
他听见阮乔没有感情地说:“如果真的能许愿,秦濯,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阮乔转身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人如当头一棒。
在他终于看清自己,想要长久的时候,阮阮却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墨水瓶被捏碎,玻璃扎进手掌,散出血和乌黑。
秦濯无所察觉般看着漆黑的画卡,他好像真的要失去自己的小狗了。!
第31章 风水轮流转
阮乔离开AK的时候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以前从没有觉得自己穿着快消店的卫衣牛仔有什么不妥,可现在才读出这里所有人打量他目光的意味。
出来卖的,走捷径,攀高枝……
那些人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像一个个紧箍咒。
他要离开这个窒息的地方。
阮乔一口气跑到另一道街才停下来去翻打车软件,刚按亮手机,一束光照在他身上。
他下意识眯了下眼,随着发动机声音的靠近认出眼前的人。
“喻肆,”阮乔愣了愣,“你怎么在这儿啊。”
“见你出门魂不守舍,跟过来了。”他指指阮乔手机,“给你发消息了,你不回。”
“啊,”阮乔低头摁了摁手机,一小时前他着急来找春生,路上想东想西就一直没看,“不好意思啊,让你担心了。”
喻肆撇撇嘴:“我不担心,是陆然让我看着你。”
阮乔接过他抛来的白色小头盔,低头时发现这位酷哥竟然穿着一双火红的人字拖:“你咋穿着拖鞋呀。”
喻肆“哼”了一声把脸扭开。
别扭又恣意的样子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阮乔抱着做工精致又昂贵的头盔,心里泛上一阵暖。
他差点忘了喻肆也是家里有矿的人。
虽然总是无情吐槽他吃的东西不健康,嫌弃什么地沟油复炸油,但还是会跟他一块儿坐在街边吃炸串。
从第一次在校门撞破他和秦濯的关系时,喻肆就没有追问过,只是问了一句他有没有被强迫。
喻肆看上去不好相处,很多人都怕他,但他从没有用强权压过别人,也没有看不起过他。
阮乔突然感觉这个世界也没那么糟糕,他还有陆然,还有嘉阳,他们都身处优渥的环境,但他们也是他真正的朋友。
乌黑一片中也会有光亮。
他还有朋友,有值得奔赴的未来。
阮乔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在喻肆一脸嫌弃中拍了把他肩膀:“谢谢肆肆!”
漂亮的少年轻巧翻上摩托,驶向下一个明亮的路灯。
留对街沉默伫立的男人面如冰
霜。
身侧提着药箱的唐礼小声催促:“秦总,先包一下手吧。”
秦濯看着飞快消失的背影,不知痛似的握紧了拳头。
以前宝贝每次看见他都会下意识地翘起嘴角,颠颠地跑过来,最后一下会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在耳边甜甜地叫他。
可最近他看到的全是背影。
凭什么他派人保护宝贝就会被厌恶,而喻家小子跟过来就能把人好好带走。
凭什么。
-
阮乔回到学校后很长时间都会待在画室。
他喜欢和志趣相投的小伙伴一起努力的感觉。
虽然已经转专业成功,但计院这边有几门课还是要修完,不及格总是太难看。
同时他也不想落下美院这边大一的课程和作业,相当于是要写两份,就还挺赶。
但忙碌充实的日子总是令心里踏实的。
他要飞高高,挺直脊梁去那片光明的地方。
“乔乔,你啥时候回家呀?”
林雨萌一边收拾画夹一边吐槽:“考试周快结束了,食堂开的窗口越来越少,这几天都把我吃瘦了。”
阮乔笑笑:“你本来就很瘦呀。”
“哎呀,姐姐最喜欢你这种诚实的小朋友了。”俩人明明一届,林雨萌仗着自己是美院土著,天天以学姐自居。
“你要是回家晚,可以参加咱们院去大梁山的写生夏令营,今年是胡教授带队。”
阮乔听了有点心动,之前胡教授的课和他一门基础课冲了,要是能跟着老师实践学习学习倒是个挺好的机会。
“我知道啦,谢谢你雨萌,”阮乔说,“我再想想。”
林雨萌比了个OK:“都没人了,你也赶紧去吃饭吧,我先走了哈。”
阮乔挥挥手拜拜。
他最近看起来状态不错,陆然还夸他真男人就该这样当断则断。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没人在的时候他胃口很不好,不过是吃给室友看怕他们担心罢了。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这样的,好像自己多脆弱放不下,但身体有自己的想法。
也许是惯性,没有什么不能熬过去。
只要那个人
不要再出现。
但却总是事与愿违。
“阮阮,你该吃饭了。”
画室的门被推开,阮乔手下乱了一笔。
他下意识皱起眉,向四周看了看:“你不要来我学校,我不想让同学看见你。”
秦濯被阮乔自然而然的讨厌反应刺痛,压下烦躁说:“现在人少,你来我车上吃点东西吧。”
阮乔表情冷淡:“秦总,我们之间早已经过了半年,您和我没关系了。”
秦濯脸色一白,半年是指什么他最清楚。
他曾在阮阮亲过来的时候把人推开,冷漠地提醒他不要越界。
但现在是他想把人留下,阮阮却把这一切还回来,提醒他所放不下的感情只是一场半年的交易。
他们之间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半年。
秦濯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阮阮,上次我话没有说完你就走了。”
阮乔并不想听,他起身收拾画夹离开,却被秦濯捉住了手。
“你别碰我!”阮乔被烫到,这只修长有力的手曾把他压在床单压在地毯,压在顶层的落地窗和空旷的跑马场,抚摸过他的嘴唇和最深处。他记得它的纹路和温度,记得自己一次次的沉迷和失控。
可那些最浪漫的画面最后都变成驯养一只小狗般野兽的交.合,在他身上刻下羞耻。
他不想和秦濯再有任何的接触。
可是秦濯牵他更紧。
下一秒,空气在男人低醇动听的嗓音中凝固。
“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阮乔半边臂膀都麻了。
他缓缓眨了下眼,难以置信地看向秦濯。
这个从来只看当下的男人在和他说永远。
这个不相信真心的人说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秦濯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的宝贝。
他早该发现的,阮乔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例外。
从他破例把阮乔带进自己的房间那一刻开始,这颗意外坠入他荒芜心灵的种子就开始发芽。
向来日程表如程序精准的他在小年飞到另一个城市,只为了看阮乔一眼。
鄙视一切无用外物的他彻夜在栖霞
山求一只铃铛。
绝不容人置喙的技术领域也任小家伙挑刺他的理念。
他睥睨一切,却一次次为阮乔退步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