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宝贝和不会爱先生(148)
欺负他的趁升旗前把他校服藏起来,他要被老师骂,在全校同学面前做检讨;
或者在水房朝他泼脏水,拖地时故意把他鞋弄湿;
更过分的会把他锁在器材室。
秦濯心底泛上一阵钝痛:“现在案子已经翻了,过去这么久,他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
他的宝贝明明每天都看上去很快乐。
医生:“秦总,我想人的记忆也可能是有欺骗性的,或者说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秦濯:“你是说他并没有真的放下这些事情,只是大脑欺骗他已经过去了。”
“可以这样说,据您描述,
阮先生一直是一个积极乐观的人,但这可能存在两种情况。”
“一种是他真的和这些经历和解。另一种就是,他选择挖了一个坑,把他们一股脑埋进去不再去想。”
“而脑部受伤记忆混乱让这一部分保护机制暂时失效,那些掩埋在潜意识中的恐惧和自厌就涌了出来。”
医生走后,秦濯在书房坐到很晚。
他努力设身处地地去想一个十二岁的小朋友在经历那些事的时候会想什么。
除了难过,不安,愤怒,恐惧,还有怀疑。
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没有人坚定地告诉他你没有错,错的是其他人。
尽管他相信父亲是无辜的,但在小孩子最直观的感受里,他就是被大家抛弃了,没人喜欢和他一起玩。
他是不是真的天生有错?
一颗还未成熟的心灵没有办法消化这些,便把它们都藏起来,关在地下室,忘了就可以继续开心地生活。
有人说幸运的人一生被童年治愈。
也总有人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尽管他看起来那么健康活泼。
-
阮乔第二天醒来时,被床头看他的男人吓了一跳。
“先、先生,您怎么会在这儿啊……”
秦濯努力维持人设说:“故意吓你。”
“哦,”阮乔揉揉眼睛,乖乖爬起来,“先生早上好。”
秦濯给他穿袜子,抢先说:“不喜欢穿袜子是吧?惩罚你才给你穿。”
阮乔哪敢吭声啊。
秦濯说:“去洗漱吃饭,一会儿有几个人过来,你见一下。”
“先生,你要把我卖给别人了吗?”小东西跪在床边,眼看就要哭。
秦濯长吸一口气:“阮乔,你父亲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被合伙人陷害造成了施工事故,当年大家一致认为他就是罪魁祸首,但现在已经翻案了。”
秦濯看着阮乔眼睛一口气说完,语气坚定,他在强行引导阮乔的记忆。
阮乔缓缓眨了下眼:“是这样。”
秦濯:“所以下午来的那几个人,是要向你道歉的。”
“道歉?”
阮乔重
复了一遍。
印象中好像一直都是他在向别人道歉。
等看到面前几个人时,阮乔不自觉地向后躲了躲。
虽然少年长成大人面容会有改变,但还是依稀有过去的影子。
阮乔有点紧张。
秦濯大掌按在他肩上。
他没想到的是,面前几个大老爷们儿竟然跟小学生一样站一排,然后开始了挨个检讨。
“阮乔,对不起,我当年藏你衣服真没想太多,本来是想吓你一下就给你,但后来我自己都忘了放哪儿了。”
“阮乔,你挺好的,就是当时好多小女孩都暗恋你,你不知道吧,我心里憋屈,就想给你衣服弄脏一点。”
“其实你眼睛红起来挺可爱的,我们就有几个人打赌谁能先把你气哭,往你身上泼水真的对不起。”
“你那时候画画太好看了,你们班黑板报评比每次都第一,我女朋友是隔壁班文艺委员,我为了哄她才把你关器材室,对不起。”
“以前小不懂事,后来长大了想跟你道歉又不好意思说了,阮乔,真的,对不起。”
“我那会儿觉得又没真上手打,不算啥的,前段儿我小侄子在学校里跟同学闹别扭,人家给他起外号,他回家哭了好几天,我就想到你了,觉得自己当年挺不是东西的。”
“阮乔,对不起啊。”
几个人向他鞠躬。
阮乔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只是有点茫然,原来当年发生的很多事不是因为他很讨厌啊,原来还有这么多离奇的原因。
几人道完歉,唐礼已经派人将准备好的大桶一一提过来。
几个人看眼面如冰霜的秦总,一咬牙。
“阮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怎么说道歉也弥补不了你了。”
“真的就是,对不起。”
说完,男人举起一桶冰水,哗——倒下去。
“阮乔,对不起!”
哗——
“阮乔,对不起!”
哗——
石榴:“汪汪汪汪汪!”
一桶桶冰水猝不及防地浇下去,秦濯问他:“心里舒服点了吗?”
阮乔一时说不出话
来。
要说他有什么报复的快感吗?倒也没有。
小时候那些事情,单独每一件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大事,年龄又小,算起来都是一笔糊涂账。
他不想原谅谁,这些道歉只当是给曾经的自己一个交代。
只是冰块在草地一点点化开,阮乔心里也有些东西在慢慢化开。
他知道一些从没想过的事情。
原来当年大家就觉得他画画很好看了,原来有很多小女孩都喜欢他,原来他们是觉得他红眼睛可爱……
自己不讨厌啊。
唐礼带着几个人离开。
阮乔眼睛湿漉漉地看向秦濯。
秦濯忍着把人揉怀里的冲动说:“我不是为了你,你是秦家的Omega,这是在维护我们家族的尊严。”
阮乔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可还是谢谢你啊,先生。”
看起来阮乔状态似乎好了不少,秦濯长舒一口气问:“既然不是你的错,我是不是也没有理由讨厌你了?”
阮乔嘴角缓缓落下,手捂在小腹上:“可我只是一个残次品啊。”
很好,童年遗留问题解决完又回到该死的小说设定了,秦总想杀作者。
秦濯:“为什么这么说。”
阮乔垂下头:“我腺体干枯,生殖腔窄小,是最难受孕的体质。”
不知道被哪个词刺激到,秦濯忍无可忍地把人抱起来,踹开门往卧室走。
“那怎么办。”秦濯把人压在床上问。
阮乔哭了,他如果说了,先生一定会嫌他麻烦的。
“怎么办?”秦濯又问一遍,咬在他脖子上。
阮乔露出更多的后颈给先生,脸埋在他胸口说:“劣等生殖腔需要反复成结。”
秦濯疯了。
从下午一直到第二天清晨。
阮乔累得失去所有力气,秦濯要抱他去洗澡,意识已经不太清晰的人还在拒绝,软声说:“先不去,多留一会儿,要怀宝宝。”
秦濯受不了,忍不住又增加一次怀宝宝的机会。
这次阮乔彻底睡过去,他才成功抱着小家伙洗了澡。
阮乔睡了一天一夜,期间吃饭都是晕晕乎乎秦
濯用流食喂的。
太疯了,秦濯自我检讨,必须分房睡。
阮乔不敢有什么异议,只趁先生忙工作的时候偷偷去拿了一样东西。
凌晨,秦濯忙完,看时间小家伙早就该睡了。
他轻手轻脚去看一眼。
窗帘没拉,月光落在宝蓝色丝质床单,平静的海面上浮着一朵软贝。
本该静谧美好的画面,秦濯却忍不住喉头一热。
阮乔已经入睡,只上身穿了一件白T,光洁的大腿夹着他的黑色西装。
“先生?”阮乔被脚步声扰醒。
秦濯抽出他的西装,目光沉沉问:“什么时候拿的。”
刚睡醒的人还迷糊,不知道害怕,搂着秦濯的腰抱怨:“先生在我标记后最依赖的时候离开,我只能抱着有先生气息的衣服才能睡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