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宝贝和不会爱先生(61)
秦濯心痛难忍,他想起当时在天台上,白颜笑说还以为阮乔改变了他,其实并没有。
他当时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改变另一个人。
他一直看不上真心,他的父母自称另有真爱,还不是迫于家族跟别人有了孩子。名利场上的人分分合合,今天海誓山盟,明天就能背弃另攀。送女儿送弟弟的事屡见不鲜,没有什么不能用来交易。
他坚信沉湎一种随时可变的情爱是最愚蠢的事,他傲慢地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在一个刚好的度,但他还是输了。
在阮乔离开的一分一秒里,在阮乔不再对他笑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阮乔了,比他以为的更喜欢。
他高高在上地以为爱情是最无用的东西,可是最后他自己却动了真心。
只是当他真的想为一个人做出改变时,阮阮却不信了。
秦濯第一次有这样无力的时候,连阮乔打开车门离开都没有拦住。
他的宝贝连一个路边不相识的
卖画人都会怜悯,却唯独抛下了他。
阮乔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深呼吸,没事的没事的,撑过去就好了。
他告诉自己,如果一个人十年都没有学会的东西,他何德何能可以做到。
陆然给他买的手册不能白看,理智一字一句都说的清楚。
可是那是他的爱人啊。
回到寝室阮乔抱着膝盖失声痛哭。
他在向他求救,可他离开了。
喻肆安静地蹲在旁边剥橘子,他说:“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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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乔情绪缓和下来后,和林晚芝打电话。
情情爱爱都可以慢慢解决,可是他担心林晚芝。
日常几连问完后,阮乔似不经意地说:“妈妈,前两天祁宋叔叔又来给我送吃的了。”
林晚芝:“我知道,跟他说了别麻烦了他也不听。”
阮乔:“妈妈,欠人太多了我也不好意思,你别老跟祁宋叔叔走太近呗。”
林晚芝打趣:“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不是你缠着人家叔叔长叔叔短讨吃的时候了?”
“哎呀妈,我跟你说实话吧,”阮乔心一横,“我昨晚上梦见爸了,他说老看你跟祁宋叔叔关系好,他吃醋。”
林晚芝被逗笑:“也就你在家的时候他才往家里来,平常我们就是同事关系。”
阮乔心里着急,在车里关于祁宋他总感觉秦濯还藏了些什么没说,说要查清楚再告诉他,查清楚什么呢?
阮乔下意识问出来:“妈,你说爸爸当年被陷害的事,会和身边信任的人有关吗?”
“宝儿,你又开始查这个案子了?”林晚芝语气瞬间严肃起来。
“不是不是,我就是突然做梦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阮乔连连保证。
林晚芝语重心长说:“你要知道,在爸爸妈妈心里你的安全就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啦——”
阮乔挂了电话,无端想起今天另一个人也对他说,你的安全最重要。
阮乔烦躁地蒙上被子。
啊!有没有忘情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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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是治愈情伤的良药,阮乔前有未
有的勤快。
帮酷柠设计电脑周边,是他打出一点小名气的第一步。
前段时间和燃木的混战又屠了一波广场,因为反转太快,除了燃木粉丝,普通网友几乎对他没有什么不好的误解,反而让更多人看见了他。
现在小软糖的粉丝已经有小两万,稿价又升一层,当然阮乔也要投入更多精力在稿件中。
自从转专业申请通过后,他就开始跟着林雨萌一起上美院的课。
艺术类课程老师经常请同行好友来分享,这一次国画课请的大师竟然是俆澜。
周围都是同学,阮乔不好意思上去打招呼,趁着课间才去休息室打扰。
“徐老师,好久不见。”
俆澜还是穿着一身雅痞的复古西装,笑了笑,一点不见外:“来,让我看看你最近的画。”
阮乔不好意思:“您先休息会儿吧,一会儿还得讲一个小时呢。”
俆澜挑眉:“不好意思你抱着画夹来找我干嘛?”
“……”心思被戳破,阮乔恭恭敬敬地拿出画给俆澜。
说来奇怪,他虽然在板绘上花了很多时间,但手绘并没有生疏,很多时候还会突然有一个新的领悟。
加上最近疯魔一样的刻苦,阮乔感觉自己总该有点进步的。
只是俆澜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好。
“小乔,你的问题好像更严重了。”他说。
阮乔心里惶恐:“徐老师,您是说——”
“还是那个问题,我之前说过的,”俆澜看着他,“在那边画墙绘的时候。”
阮乔记得,当时俆澜说,你的画自由,又不自由。
他没有懂,俆澜却说他只能自己悟。
“你得想清楚自己要什么。”俆澜轻叹一声,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听说你申请了巴黎美院?”
阮乔点点头。
俆澜站起来拍拍他肩膀:“出去看看吧,对你们都好。”
阮乔身体一僵,俆澜说的不是你,是你们。
“徐老师,你——”阮乔有点不确定。
俆澜眨了下眼:“我早就知道了呀,从他带你去我画展的时候。”
阮乔脸腾得红了,当时他
还觉得俆澜在那么多人中选择他一起合作,是他太幸运。
“徐老师,您会看不起我吗……”
“哎呦乖乖,一秒钟不到,你就变成您了,”俆澜抛给阮乔一块糖,“你想的太多了,我的学生这么乖,你们在一起,不在一起,肯定都是怪那个家伙。”
说到这儿阮乔更震惊了,听起来俆澜不光知道他和秦濯在一起过,还知道他们现在分开了。
果然下一句就听俆澜狡黠地问:“我真的挺好奇,你们是因为什么分开的呀?”
阮乔支支吾吾:“没什么……就是观不合。”
听上去很像敷衍人的万金油,俆澜却了然:“懂喽,懂喽。”
“他又想用钱买什么东西了?”
阮乔张张嘴没发出声音。
俆澜摆摆手:“不好说算啦。”
阮乔没有说什么,但他却觉得俆澜都知道,临出门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您会不喜欢这样冷漠的人吗?”
俆澜笑了:“我永远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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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过去,阮乔已经不像最初那样一停下来就想起秦濯,一想起秦濯就难过得呼吸都疼。
他好像真的在慢慢痊愈。
只是回忆总是在不经意间侵袭。
他戒掉了奶茶,学会了给自己擦碘酒,再也不点开网上的冷笑话看。
校门口的大卖场在酬宾,他去薅了一波羊毛。
小舞台上表演有奖,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在唱喜羊羊和灰太狼,阮乔脚步顿了两秒,转身飞快离去。
他走后,没听见小姑娘放声大哭:“妈妈我是不是唱得很难听啊,把大哥哥都难听哭啦。”
阮乔定期整理画材,有一沓画怎么都找不到,他才想起来是有一次忘在了香山别墅。
“乔乔,你去哪?”陆然堵着宿舍门,像一尊凶狠的门神。
阮乔心虚,却也不想撒谎,老实交待说:“那个画夹真的很重要,我拿了就回来。”
陆然恨铁不成钢地砸门:“你怎么记吃不记打呢?”
“我没有……”阮乔小声喃喃,“我没想干什么。”
他只是连着两晚都从梦中惊醒。
梦见秦濯
抱着他说,没有人教过我要怎么爱,你教教我好不好。
你救救我。
阮乔红着眼睛:“那一沓速写很重要,是很不好找的人体参考,我需要用它……”
话还没有说完,陆然被喻肆拉开了。
“何必自欺欺人。”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