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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兰若寺(7)

作者:载载 时间:2018-07-16 18:03 标签:仙侠修真 灵异神怪 穿越时空 传奇 聊斋

  张梨棠被山匪追得又累又疲,饥困交迫,哪里有拒绝的的道理。
  泉上人在前头引路,带着张梨棠进来,看着山中集市,张梨棠也暗自称奇。
  泉上人道:“张公子,我家主人性子狂放不羁,生平最是厌恶世俗礼法,因此才隐避山中,若是说话间有什么失礼之处,也请书生多多担待。”
  张梨棠连呼不敢,就随着泉上人走进兰若居。
  “书生,谨记圣人教诲。”
  张梨棠听到耳边泉上人声如蚊蚋,一时间有些疑惑,侧脸去看时,却见得泉上人微微摇头。
  想起泉上人所说的主人性子狂放,不拘礼法,心中紧了一紧。
  槐序端坐在大堂里,一身玄黑的广袖长袍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随风而去的仙人,像一只黑色的鹤。
  槐序舒展着手臂坐在那里,不论是容貌还是气度,都已经超脱了凡俗的标准。
  静谧如同一株墨兰,漆黑的幽深,但他抬头动起来的时候,就像仙鹤在舒展体态。
  “请。”
  槐序伸手,请张梨棠坐到他的对面。
  张梨棠被他的声音惊醒,从他的色相中清醒过来。他走了两步,看到自己袖子上和手上的泥土和青苔,不知怎么的生出无地自容的自卑来。
  他把手往身后背了背,有些拘谨的坐到槐序的对面。
  “有这般风姿神韵,纵使张狂和不拘礼数又如何……”
  槐序温和的笑了笑,问道:“公子何来?”
  张梨棠不敢直接去看他的眼睛,目光有些飘忽的在他的鼻子和嘴唇上游移。
  他把自己的经历又说了一遍,就听那边槐序道:“张公子若不嫌弃,就在我这客栈里歇息一晚上。”
  张梨棠急忙道:“多谢主人家,叫我梨棠就好。在下张莼,表字梨棠,叫我梨棠就好。”
  槐序看着他有着窘迫的表情,心理有些恶趣味,却不好表露,有些含蓄的点了点头,道:“梨棠若不嫌弃,叫我却庸罢了。贱姓木鬼槐,单名一个序字,表字却庸。”
  张梨棠脸上露出欣喜,道:“却庸兄。”
  他伸手作揖礼,露出脏乎乎的手,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背到身后。
  “却庸兄见笑了,小弟这一身的狼狈……”
  槐序摆了摆手,从袖子里抽出一只手绢,递给张梨棠,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谁还没有个狼狈的时候。梨棠先去洗漱,我叫人给你准备些吃食。”
  “温香,带张公子去后院厢房,七郎,去准备洗澡水。”
  温香是个女儿家,款款一笑,落落大方的领着张梨棠去了后院。
  张梨棠捏着手帕,却没有去擦手上的污渍,而是重之又重的放到内襟里。
  温香瞧得有趣,抿嘴一笑。
  张梨棠反倒不好意思了,“倒让姑娘见笑了,梨棠还从未见过却庸兄这般的人物,实在是……实在是……”
  “动人心魄?”
  温香吃吃笑道:“公子也不必觉得难堪,世上谁不爱美好,这本是人的本性罢了,又有什么好羞耻的?”
  张梨棠也不曾听人说过这种理论,若是平时,他说不得要在心里嘲笑一番“歪理邪说”的,但真的到了他身上,他才知道,说得在容易,也不过是因为没有遇见。
  真到了这里,又有几人不会被色相所动?
  大堂里,老刘头几个客人恭恭敬敬的现在边上充当家仆,没敢吱声。
  “都坐吧,这是酒楼客栈,是享乐的地方,却不是受拘束的地方。”
  槐序摆了摆手,修长的手在空气中摆动。
  容娘拿着一只眉笔在槐序的眉上描画,问道:“姥姥,怎么对一个书生耗费偌大心思?”
  槐序轻笑着,道:“这可不是普通的书生,是个真正的读书人。”
  所谓真正的读书人,不是穷经皓首的酸腐书生,而是真的知行合一的儒生。
  槐序也是最近才练出一双眼睛,渐渐得能分辨人的气。
  气,不仅仅是气数,也是一个人的映射。
  张梨棠的头顶,一根莹白的书生意气毫光荧荧,正说明他的不凡之处。
  槐序还没有办法恢复人身,现在这身皮囊,只是画皮之术。
  虽然只是画皮之术,却也和一般的皮囊不同,这是他的脸。
  他若变回人身,就是这副皮囊的样子。
  可惜他还要一阵子,才能把这副草偶的枯皮揭去。
  “姥姥,那几个山匪已经被抓起来了,要怎么处置?”小倩问道。
  “山匪?”槐序勾起薄唇冷笑一声,“这方圆百里,除了马箕山一伙山贼,哪来的山匪?”
  “马箕山那伙山匪是活不下去落草为寇的百姓,为了生计才会偶尔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其他地方,何曾有山匪出没?”
  泉上人恍然,道:“看来又是家族倾轧内斗,把这小子卷进去了。”
  槐序点了点头,道:“那几个家伙就先吊着吧,这可是一份不错的礼物。明日我会和张梨棠一起下山,泉上人你和我一起下山。”
  泉上人已经习惯了不去询问缘由,只点头说是,吩咐黄家兄弟去准备。
  没等到张梨棠沐浴出来,宴娘子已经把糕点做好,分门别类十三中,一一摆在青花瓷盘上来。
  槐序一个挑了一块尝了,末了点了点头,道:“你留下吧。”
  他看了看宴娘子,宴娘子身上还有些故事,修长的手指头敲了敲桌子,槐序道:“明日你随我一起下山吧,有什么需要采买的,你和六郎说。”
  宴娘子眼睛一亮,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玉镯子,心脏砰砰砰地跳动起来。
  “多谢姥姥。”
  “下山之后,你若有什么事情,看看尚可,但是不要擅作主张。”槐序点到即止,也不再多说。
  宴娘子盈盈拜倒,“小妇省得。”
  说话间,温香已经领着张梨棠回来。
  宴娘子收拾好脸色,在一旁充当背景。
  其实张梨棠一门心思都系在槐序身上,哪有空隙去关注其他人。
  “梨棠,请。”
  槐序把一碟点心堆到张梨棠面前,自己也伸手拿了一块。
  干看着别人吃东西,会给他带来压力,倒不如陪他一起吃,边吃边聊,才能拉近关系。
  “我久不出山,梨棠可有什么新鲜事说给我解解闷的?”
  张梨棠一心表现,便是没有新鲜事,也要编出来才行,搜肠刮肚想了一会儿,张梨棠大献殷勤。
  槐序也难得见到活人,何况还是个对自己有好感的活人。
  这种被小心对待,小心揣摩心思的感觉,倒是十分新奇。
  作者有话要说:
  更。
  然后,载载在考研,所以更新只能这样,请多担待。
  放到前面有些影响阅读,抱歉_(:з)∠)_
  下一章周五(づ ●─● )づ
  
第8章 第八章、夜思
  
  张梨棠为了讨槐序欢心,使出浑身解数,说了些新奇的事情,开始的时候只说些奇闻怪谈,发现槐序兴致缺缺,又说了些官场人情、天下大势,倒是发现槐序更关心些。
  张梨棠心道:“却庸兄虽然身居深山,却对军国大事见解独到,想来也是心怀抱负,却不知怎么就不履尘世?”
  张梨棠心里对槐序存着些许念想,自然看他百般好。
  槐序只是想了解了解这天下是个什么光景,看看这世间又是什么情况。
  但在张梨棠眼里,便是一个深含不露、有大智慧的隐士闲人。
  本就是夜深,张梨棠一路逃亡早就疲倦了,若非槐序吸引着他的精神,让他有些亢奋,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眼见着夜深了,槐序道:“夜色渐深,露气正浓,梨棠想必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张梨棠想说自己不累,但是才站起身,一身的困乏袭了上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捂着嘴低头讪笑了一下。
  “梨棠安心歇息便是,明日天亮了再走。”
  温香领着张梨棠去了后边的客房,张梨棠的书袋子已经安安稳稳的摆在他的床头。
  房间里有着淡淡的熏香的气息弥散,厚重却不腻人。
  张梨棠几乎是沾床就睡,也没有什么多于的心思,只是睡着之前,手还摆在胸前——哪里放着槐序送他的手绢。
  “嘁,凡人。”
  白献之从站在门外巨大的花缸后面,嗤笑一声,表示不屑。
  但是心里却不知道怎么不开心起来。
  张梨棠出现之前,槐序的注意里只有他,不管白献之喜欢还是不喜欢,槐序在他身上投放的注意力不可避免的对他产生影响。
  他孩子的身体,心性也就和孩子一样,骤然冒出一个张梨棠,让槐序半夜没有瞧过他一眼,自然就让他不太开心。
  白献之走到前堂去,槐序已经回到寺后藏经阁去了,容娘和泉上人正在商量明日出行时应该带些什么东西。
  “下山?”白献之眼睛一亮。
  “干娘,我也想下山看看。”
  容娘把他抱到怀里,揉了揉他的脑袋,从桌子上拿了一块宴娘子做的蜜枣糕喂给白献之。
  “姥姥出门只点了泉上人,干娘也要留下看家的,献之要是想下山,就等下一次吧。”
  白献之叼着蜜枣糕,嘟着个嘴,他从土里爬出来就一直待在山上,可是山上哪有人间繁华?
  白献之三两口把蜜枣糕吃进肚子里,噎得他直翻白眼。
  “我去求姥姥!”
  白献之一溜烟的从容娘身上跑下去,朝寺后跑去。
  “诶……”容娘喊了一声,白献之就已经跑远了。
  容娘叹了一口气,就准备起身去追,被泉上人拦了一下。
  泉上人已经脱了画皮,变成了一个穿着夹袄的老狐狸。狐狸身上一片雪白,只有尾尖还有一点青色。
  泉上人拄着比七尺长的拐杖,默默地说:“没事,不用担心,姥姥挺喜欢那孩子。”
  容娘迟疑了一下,又坐下了。
  泉上人眯着眼睛,拿拐杖敲了敲地面,道:“容娘,白献之那孩子你要好生教导,万万不可让他学坏了。”
  “怎么了?”容娘迟疑地问道。
  泉上人想起自己几次看到白献之单独出现时眼睛里的神色,有些忧心道:“那孩子……戾气过重了。”
  狐狸总是通晓人意,何况是泉上人这样的狐仙,看人从来不会差。
  他刻意提醒容娘,显然在他眼里,这件事并不是小事。
  容娘面容一肃,道:“多谢上人提点。”
  泉上人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容娘纵然爱子心切,却绝对不是溺爱的母亲。
  白献之一路小跑,穿过兰若寺,往兰若寺后面走去。
  兰若寺已经大变了样子,废墟上的碎石断木已经被清理干净,满地生着细碎的青草,留出蜿蜒的供人通行的小路,曲曲折折,营造出曲径通幽的感觉。
  石板上生着青苔,功德池里藕花旺盛,没有来来往往的僧客,却有遗世独立的仙韵。
  穿过前殿和僧舍,到了后边的舍利塔林,到了藏经阁附近,白献之放慢脚步。
  入眼处,就是一株巨大的槐树,高大到几乎有一种遮天蔽日的感觉。浓郁的绿荫撒下来,让人身心都被浸染得通透。
  半个月之前这里还是禁地,半个月之后,槐序就毫不在乎得把他的本体显露出来。
  但白献之却知道,这里的凶险绝对比半个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姥姥。”白献之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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