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秦当完美太子(285)
第103章 谈判
把人逗急眼了,最后还是得自己亲自安抚一番。
使者缭在仔细确认王上真的没有因此怪罪他,只是单纯地与他分享一下这则流言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好好一场久别重逢闹成这样,在座的各位都有责任。比如那个躲在后面吃瓜看戏的太子殿下,明显就是故意不上前打圆场的。
秦王政回头看了一眼儿子。
扶苏这个时候才若无其事地走过来,乖顺地站到父亲身边。
缭也发现了这位与王上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顿时了然。
“缭见过太子殿下。”
他在秦国待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游走在各国替秦王贿赂和拉拢六国重臣。本以为做完这件事之后就能回秦了,结果归国路上又收到了秦王新的指令。
贿赂六国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拉拢百越可就不一样了。偏偏秦王信任他的能力,搞得他也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差事。
后来缭才知道,这个主意还是长公子出的。
缭与长公子素未谋面,被丢在百越数年不管不问,还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公子。后来听说对方封了太子,自那之后倒是和太子的来往多了起来。
虽然都是来信,勉强算个笔友。
不过哪怕只是个笔友,缭也意识到太子不好对付。好在太子对他没什么意见,他只是单纯地倒霉被太子看重了而已。
所以为什么泱泱大秦还没有一个能顶替他在百越奉献自己的臣子?
这样下去不行,他得想个法子给自己找到接替者。
使者缭与其余秦臣都见过礼之后,又问王上可要现在接见百越首领。
秦王政微微摇头:
“不急,寡人明日再见他们。”
秦王肯见他们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没道理叫大秦之主刚赶到江陵连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和他们见面。
扶苏也道父亲路上辛苦,需要好好休整一番。等休息好了,再谈正事也不迟。
缭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身为臣子,有些事情还是得询问过君上才能做决定的。
他主动带路,引王上和太子入郡守府休息。郡守反倒被挤到了一边,想了想干脆代替使者缭去安抚百越首领了。
今日抵达江陵县时其实才刚过午后,方才在车架中午休了片刻,倒是不怎么累,秦王政便留下缭仔细询问百越之事。
缭回说这次他带来的有三人。
这些年楚南地区的百越部落在秦国商队的干扰下,渐渐形成了三个部落联盟。这三人就是三个联盟里各自推举出的盟主,负责代表联盟与秦国交涉。
东南沿海那边的百越情况,缭知道得不算多,那边都是赵佗在管。
之前说过,百越地区按照后世的省份划分,分成了四个部分,浙江、福建、广东和广西。至于西南的云南省所在地,那里叫西南夷,和百越不是一个概念。
秦国南攻百越的大将有四个人,王翦、屠睢、任嚣和赵佗。
王翦负责攻下浙闽二地,之后老将军就隐退了。浙地设会稽郡,闽地设闽中郡。
但和其他郡不同的是,闽中郡实际上一开始并不由秦国掌控。只是废除了当地统治者闽越王的王位,改用“君长”的名号,继续由对方统治闽中地区。
之后由屠睢担任主将,负责攻打两广。可惜屠睢运气不好,深入西江畔的三罗地区时遇到埋伏,被含有剧毒的乱箭射中,坠马而亡。
屠睢死后任嚣接替了他的位置,和下属赵佗一起继续攻打百越,也就是岭南地区。
历史上胡亥在位时期,任嚣突然病重。不得已与赵佗商议先割据岭南避开中原的战乱。后来听闻秦朝灭亡,任嚣病情加重,最终离世。
任嚣死后赵佗接替了他,杀了秦朝安置在广东的官吏,又入侵了广西。等到汉高祖建立汉朝不久,他就在此自立南越国了。
不过历史上南越国其实只包含了两广地区,浙闽不在赵佗的掌控范围内。
赵佗这个人论忠心显然是不如任嚣的,但他确实有能力。
始皇帝用人很多时候并不在意那么多,所以手底下有许多像赵佗、李斯这样的人。始皇帝在世的时候比谁都乖,换别的君主一旦压不住他们,就很危险。
上一世扶苏继位的时候中原也乱过一阵,赵佗远在岭南并不清楚具体状况。但那时任嚣还在世,能钳制住赵佗,没给他借机生乱的机会。
后来任嚣病逝时,已经过去三年了。扶苏早就大权在握,境内虽然还有反贼起兵,却明显不能成事。
赵佗这人很识时务地选择了投诚,率领军队配合平乱。随后被扶苏借口有功调回了咸阳,换了更忠心的王离去担任岭南守将。
也不知道为什么,赵佗这家伙非常能活,扶苏驾崩时他还活着。
所幸扶苏因为自己身体不好,担忧万一哪天自己就去了,大秦交到桥松手里之后桥松镇不住赵佗,于是提前把人调走。
否则继续任由赵佗在岭南独大,恐怕还真会出问题。
这一世的百越不像上一世那么排斥秦人,不需要强行用兵征服。所以王翦父子没去浙闽,派遣的是能力稍差一些的赵佗。
赵佗只负责镇守在浙越边界,做一个武力震慑的作用。避免越人觉得商队没有保护可以随便欺负,不好好做生意去干强抢货物的无本买卖。
屠睢和任嚣这两位主将则另有去处。
任嚣依旧负责岭南百越,他率领了一支军队护卫使者缭深入岭南,与当地的土著建交。
屠睢则被派往了西南,试图征服当地夷人。那边地形同样十分复杂,商队也很难进入,目前进度不佳。
闽中地区虽然同样因为地形的关系商路难以开辟,但闽越王是个有远见的人。他见北边的浙越和西边的岭南都受秦人扶持渐渐繁盛起来,自然不肯落后,于是主动接触了秦国商队。
上一世像闽中、西南夷这些难啃的骨头,都是名义上归属大秦。直到扶苏上位之后多番怀柔拉拢,才终于真正归顺了秦朝。
没办法,始皇去得太早了。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干,只能交给继任者完成。
使者缭这些年在百越,基本已经把这里的情况摸清楚了。他说得头头是道,把各地情况分析了个七七八八。
秦王政听完颔首:
“岭南百越既已尝到了甜头,想必此次商谈应能顺利。不过他们或许会得寸进尺,想要争取更多的利益。”
缭实则已经探听过一轮了。
他提醒道:
“百越首领久居岭南,见识浅薄。对中原地区的了解也不过是从来往商队口中获知的,臣早已提醒过商队之人注意言辞。”
言下之意,百越对外界的了解渠道受限。这个渠道掌握在秦人手里,秦人想让他们知道什么,他们就只能知道什么。
使者缭从百越通商开始就意识到了君上想要和平收复百越,所以一直在为这一点做准备。
如何给百越甜头吊住他们,后续商谈时要怎么开价,这些都有预案。因而他特意指导过商队之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眼界限制了百越首领的想象力,他们其实对于外界到底有多少好东西是没有清晰概念的。
这样的人即便狮子大开口,开出的条件很多时候在秦国看来也不值一提。这就是缭刻意想要营造出的效果,他是秦使,当然要为秦国谋利。
扶苏好奇地问道:
“三位首领具体想要什么?”
谈判时若能提前得知对方的底线,将会事半功倍。不过首领们也不是傻子,应当不会主动透露,要看缭察言观色的本事了。
缭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臣虽不知他们的心中底线,但他们的最高预期臣却十分清楚。”
大部分时候,知道谈判对象的最高预期没什么用。一般人不会去满足对方的预期,都是尽量压低的。
最高预期和漫天要价不同。
以卖东西为例,我卖的这个东西成本价是10块。
我的底线肯定不是10块钱,毕竟我要赚钱。所以至少要卖个11、12之类的,具体看我最少肯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