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秦当完美太子(270)
这就是扶苏给大秦准备的最后一个后路了,实在不行哪怕皇帝不是嬴姓秦氏的子孙在做,能保住“秦”的国号也好。
毕竟秦国是他们嬴家建立的,后继者再出色也抹不掉这一点。提起大秦就要提起嬴姓先祖,父亲的威名永世不忘。
秦王政听罢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虽然不想听到篡国这样的可能性,但爱子说得不错。后人的事情他们也没法阻拦,除了把局面弄得尽量好看一些之外,别的他们都做不了。
父子俩就着这个国运和龙脉的说辞商量了几日,尽量完善其中的逻辑。
要想让天下人相信它,就要先把漏洞都补上。成型之后接下来该怎么造势,那就是扶苏擅长的东西了。
如今咸阳城里流传的神仙故事都在努力将神仙和凡人割裂开来,告诉所有人仙人有他们自己居住的世界,一般不能干扰人间。
所以天灾人祸和仙人无关,也不要指望仙人拯救他们。大家能做的就是自己努力,只要把国运和龙脉呵护好,一切苦难就都能过去。
表面上还是披了一层神话的皮,实际内里宣扬的是人定胜天。求神不如求己,相信老天爷不如相信和国运有关的君主以及和龙脉有关的气运之子。
本质上是在给庶民塑造一个精神领袖,让他们跟着领袖的指导行动。
扶苏尤其坏心眼地在志怪故事里增添了许多仙人不顾凡间死活的内容,什么斩龙脉毁国运的。非常明显的夹带私货,努力将庶民拉拢到王室这一边来,而不是继续笃信什么神仙。
神仙是个不可控的传说,方士可以随便编故事忽悠百姓。但朝廷不可能轻易掌控所有方士,所以最好别给他们留瞎编的口子。
国运和龙脉能编的就没那么多了,最终解释权还都在王室手里。操控起舆论来会轻松很多,任何事情都能往上推。
不过天底下没有完美的说辞,无论哪个对策都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
扶苏便教导儿子要把握好里面的度。
这个说法是拿出来糊弄民众的,你别自己信了,以后也要这么教育你的子孙后代。被套进去傻乎乎地觉得自己确实不配为君应该禅位给气运之子的话,祖宗也救不了他。
扶苏还和儿子说:
“其实这样也好,要装气运之子就要承认自己是嬴姓秦氏的子孙。乱臣贼子都下定决心改姓认你当祖宗了,也活该人家能够篡国。”
当王室里出不了能当领袖的人物时,人家起义军首领也不会傻乎乎放着这么好的大旗不往身上扯。
编个说辞,说自己是嬴家流落在外的子嗣,就能冒领龙脉庇佑的名分,情况复杂的时候可能一下子冒出来好些人冒领。
那他们就打去吧,无论谁赢了都得认始皇帝当祖宗。而且赢的人大概率还是里头最得民心最有能力的,正好佐证了气运之子确实不凡的说辞。
扶苏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比单纯只保留了秦的国号强一点,毕竟改姓认祖了。
桥松:!!!
父亲怎么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啊!祖父你也不管管他!大秦好着呢,才没有什么贼子篡国!
哪个开国之君整天想着亡国的事情啊,虽然他爹也不算开国之君,但他祖父勉强能算。
桥松只想说,你们担心得也太远了。先担心一下这么复杂的说辞宣传出去后,会不会自己先玩脱了吧。
扶苏嗤之以鼻:
“各种律法比这个复杂多了,你以为我和你祖父跟你一样傻?”
他和父亲肯定能在驾崩之前将这个说辞推入正轨,给后人留下足够的执行经验。后人只要照着他们的方法做就行了,一般都出不了岔子。
秦王政见孙子还是有点崩溃,只能告诉他你得习惯这个,你爹就是这么操心。以后你还会见识到更多,这才哪儿到哪儿。
顺便秦王政还点评了一下改姓这点:
“如今嬴姓的人太多了,他们真要改都不必改姓,只要改氏就好了。”
别的不说,李信将军还是嬴姓李氏呢,往上数在上古全是一家人。哪怕日后以氏代姓了,要他们改回嬴姓其实也没什么压力。
本来就是先祖时期使用的姓。
所以重点不是改姓,而是改氏。秦氏才是单纯指他们秦国这一支,以后族谱里要重点标明,不能只改个姓就糊弄过去。
扶苏点头赞同:
“还是父亲考虑得周到。”
作者有话要说:
桥松:祖父怎么也这样???连人家怎么改姓你们都提前安排上了,啊???
秦朝的记载太少了,史官的记载几乎没有,所以史家是我编的。
不过先秦施行世卿世禄制,很多官职都是世袭的,秦国从商鞅变法才开始逐渐废除这个制度,史官以前还真有可能是某一家世袭延续的。
第99章 夏日
自从那天的改姓讨论过去之后,桥松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他开始思考,他自己是不是不太合群。
祖父和父亲的想法他无法理解,但是祖父很英明、父亲也很优秀,所以绝对不是他们有问题,一定是自己有问题。
桥松告诉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他要努力跟上祖父的步伐。
虽然要成为和祖父一样雄才大略的君主很难,可这也不是他自暴自弃的理由,毕竟像父亲这么懒的人也没有放弃不是?
先定一个小目标,赶超父亲。
于是桥松开始努力适应长辈们的思维逻辑,也不再一味地抗拒父亲了。
父亲人是讨厌了点,但他和祖父在很多方面理念是一致的。他不能因为偏见就觉得父亲身上没有任何的可取之处,从而拒绝向他学习。
然而不幸的事情在于,年纪小的孩子很多时候很难分辨什么该学什么不该学。桥松只能依靠自己的分析去学大人,因此总归会学到一些坏毛病。
就比如这天。
去临江宫的路上,桥松和妹妹舜华、弟弟琼琚坐在同一辆马车中。舜华觉得车子走得慢悠悠的没意思,闹着想出去骑马。
舜华趴在车窗上羡慕地看向外面:
“韩信哥哥就能骑马,我也想骑马。”
车外就是韩信骑着马护卫在旁边,随时准备伸手接住可能会掉出窗外的小公主。舜华老是往外探身子,任谁看了都要担心她一头栽下去。
侍者的表情都快要哭了,可她又拦不住小公主。
桥松正在看奏折,哪怕是在赶路的途中,他也不能休息。前面的车架中祖父和父亲就在处理奏折,他作为太孙自然也要以身作则,拒绝偷懒。
以前在章台宫里习惯了殿内的安静,顶多有一点父亲玩笔玩砚台玩桌上摆件的小动静,哪里像妹妹这么吵闹。
桥松被吵得心烦意乱,根本看不下去奏折。他放下奏折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和妹妹生气。
而后桥松淡淡地看向舜华:
“你真想出去骑马?”
舜华连连点头,眼巴巴瞅着哥哥。
桥松于是招来卫队的首领,让他去给小公主寻一匹马来。
又对妹妹说道:
“骑吧,不骑够五个时辰不许下来。”
舜华呆住了。
过了好半晌,她才嘀咕了一句:
“兄长现在和父亲好像哦!”
虽然换成父亲的话,应该是会微笑着对她温柔地说:“要骑马是吧?很好,五个时辰内要是让我听到你说不想骑了,你知道后果的。”
而她兄长桥松却是表情淡漠,努力学着祖父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哪怕威胁人,也是用的命令语气。
就是表面学祖父,内里学父亲。集二人之大成,以后必能长成新一代大魔王。
不过舜华并不怕她兄长,所以对于兄长的威胁,她表示不好使。
舜华冲哥哥做了个鬼脸:
“我爱骑多久就骑多久,你要是不许我下来,我就去找祖父告状!”
桥松气得捏紧了毛笔:
“告状精!”
舜华得意得不行:
“只有受宠的小孩子才能当告状精,你难道没有见过叔叔姑姑们去找祖父告父亲的状,结果祖父根本不管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