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弱老婆(91)
“只不过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命冒险,若事不可为,便不可为,”穆裴轩说,“别忘了,徐英在等你。”
方垣微怔,看着穆裴轩,眼里露出几分动容,笑道:“好。”
亭内凉风习习,夹杂着茶香,穆裴轩饮了口茶,道:“征兵暂且不急,先探探蒋桢的底。”
想起什么,穆裴轩问段临舟,“瑞州的新任知州已经赴任,丰州的新知州是谁?”
段临舟道:“是一个叫覃叙的寒门子弟。”
“三年前的新科状元?”方垣问。
段临舟笑道:“是,这覃叙高中状元之后就入了翰林院,三年里不依附,不结党,正逢着吏部铨选,他有一日酒后失言,痛骂了吏部侍郎,被吏部侍郎记恨上了。恰好丰州这个烂摊子没有人愿意接手,就落到了他头上,说来也算破格提拔了。”
方垣敏锐,闻言到:“如此凑巧?”
段临舟赞赏地瞧了他一眼,笑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听闻这覃叙得了任命之后又喝多了,还大哭了一场,第二天就收拾包袱带着两个仆从出京了。”
徐英嘟囔道:“可不得哭?他好好的翰林院待着,若不是酒后失言,就能留京做个京官,不必发配到丰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好?”
穆裴轩、段临舟和方垣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徐英不明所以,道:“我说的不对吗?”
段临舟慢悠悠道:“可据我所知,覃叙此人并无酗酒之好。”
“……啊?”徐英愣了。
方垣笑着摇摇头,解释道:“覃叙是故意远调出京的,这是个聪明人。”
穆裴轩说:“自端王死后,朝中局势愈发复杂,以吏部尚书为首的焦大人等清流和林相斗得不可开交。”
若非如此,朝廷也不会轻易同意南军驻守各州。
“如今的梁都,就是一滩浑水,稍有不慎就成了殃及的池鱼,覃叙这个外放,看似是流放,其实离开了梁都,自保也好,想有一番作为也罢,都更有可为。”
徐英恍然大悟,道:“这读书人……还真是满肚子花花肠子——”他话说到一半,忙看向方垣,说,“垣哥儿是例外,垣哥儿那是满腹诗书。”
方垣气笑了,穆裴轩和段临舟都忍俊不禁,段临舟道:“覃叙远在丰州,就丰州那一个烂摊子,他想收拾,也得费上不少功夫。”
段临舟看着方垣和徐英,说:“我可听说,有好事将近啊。”
徐英嘿嘿笑起来,道:“咱们瑞州还有段老板不知道的事儿吗?”
穆裴轩:“嗯?”
徐英道:“我爹昨儿请了媒人去方家提亲,方院长答应了!”
穆裴轩微微睁大眼睛,道:“好事儿啊。”
徐英说:“那可不!”他得意得不行,“方院长可终于点头了,他要再不答应……”
方垣似笑非笑,道:“我爹不答应你就怎么样?”
徐英忙道:“我就跪下去,求他,求到他答应为止!”
看着喜气洋洋的二人,穆裴轩下意识地看向段临舟,不期然地想起他和段临舟定亲时的不情不愿,抿了抿嘴唇,心中有几分不高兴。
段临舟若有所觉,偏头看着穆裴轩,眼神询问,穆裴轩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心里却生出了几分遗憾。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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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英和方垣成亲是好事,二人自幼青梅竹马,一个有情,一个有意,早就在对方父母眼下过了明路,否则二人一个天乾,一个坤泽,怎能走得这般近?方院长虽说不喜徐英性情跳脱,胸无点墨,可耐不住徐英磨人,两家又是近邻,一来二去的,便生生将徐英看顺眼了。
好歹是赤子心性,对方垣又一心一意,二人成亲之后徐英不敢对方垣不好。
如此一想,方院长便也默认了徐英和方垣之事,只是一直不曾拿到明面上。方垣此番私自离开家门,远赴丰州,方院长对这个聪慧过人的幼子向来宠爱,心中自是惊怒交加里掺杂了担忧——战场那等地方,哪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坤泽能去的?
所幸人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徐家二老带着徐英上门来赔罪,好话说了一箩筐,方院长才终于松口,应允了徐英和方垣的亲事。
徐英自打知事起,就想着长大了要娶方垣,多年夙愿成真,一连数日都是意气风发,嘴咧到了耳后根的模样。穆裴轩一见他这不值钱的样子就觉得牙疼,干脆放了徐英几天假,让他好好撒撒欢过了这阵子兴奋劲儿再往他跟前凑。
哪知道徐英过了一天又回来了,他和方垣虽定了亲,可到底没有成亲,方家的门也不是那般好进的。徐英在家里转了不知多少圈,被徐父徐母嫌弃碍事,又赶了出来。
徐英没有地方可去,转了一圈还是回了卫所,回卫所好啊,兄弟多,营里没成亲的天乾中庸也多,正好沾沾他的喜气。
于是乎卫所里除了尚未回瑞州的指挥使,上到千户,下到小卒,都知道了徐英和方垣定亲的消息。
徐英炫耀够了,又蹲在了穆裴轩书房里,一会儿说成亲该备什么东西,一会儿道要请哪些宾客,他问穆裴轩,穆裴轩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说,不知道。
徐英:“别人不知道就算了,郡王你一个过来人怎么也不知道?”
他嘟嘟囔囔,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嘿嘿嘿乐道:“我可记起来了,郡王那会儿不想成亲,连侯府都不愿回,亲事都是府上人操办的,哪里知道?”
穆裴轩:“……”
他抄起桌上的一沓公文就朝徐英砸了过去,道:“滚滚滚。”
谁没成过亲还是怎么的?娶自己喜欢的人了不起?他娶回来的还正好是自己会喜欢,要共度一生的呢!
徐英“嗷”了一嗓子,躲开砸下来的公文,又狗腿地收拾齐整往穆裴轩桌上放,咧着一口白牙,说:“滚了,我找周自瑾说去。”
穆裴轩盯着案上的公文,字字端正,却一个字也入不了眼了。他想起他和段临舟的亲事,这桩亲事来得突然又仓促。他们是九月中旬定的亲,十二月便成了亲,期间三个月,穆裴轩全然不曾过问过他和段临舟的婚事。
新婚前一日,他厌烦不已,于靖、徐英几人还陪他喝了半宿的酒,险些误了吉时。
满府披红挂彩,好不喜庆,可越是喜庆,他越是烦闷。穆裴轩记得他迎亲那一日,瑞州天寒,还迎来了初雪。他到了段府时,段临舟已经梳妆齐整,由着他曾见过的段临安扶着段临舟走了出来。
穆裴轩猛地发觉,他竟忘了那时的段临舟是何模样——不是忘了,是根本不曾正眼去看。
穆裴轩心中怅然若失,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恼。
这种焦躁的情绪一直缠绕着穆裴轩。
烛火摇晃。
帐子里映出相拥跪坐的人影,一个瘦弱,一个挺拔,肉贴肉地挨着。段临舟浑身赤裸,汗涔涔地跪坐着,手指虚软无力抓着床头,穆裴轩在他身后,不消怎么用力就能进入段临舟身体极深处,将他顶得满面红潮。少年胸膛精壮结实,滚烫烫的,贴着段临舟的后背,肉挨着肉,段临舟恍惚间,几乎能察觉到穆裴轩汗珠滴落在他身上的触感,能听见穆裴轩在低哑的喘息里愈发急促的心跳声。
段临舟目眩神迷,穆裴轩今夜缠人得紧,他顾忌着段临舟的身子,鲜少纵欲。可到底正值血气方刚,于段临舟而言,穆裴轩的情不自禁和沉迷同样教他心动,二人难免有擦枪走火的时候,却也是浅尝辄止。今夜二人欢好过一回,段临舟将将缓过劲儿,穆裴轩又黏了上来,吻他的脸颊,掌心也拢着段临舟胸膛两颗小小的乳头揉搓,段临舟若有所觉,抓着穆裴轩的手腕,就听少年低声说:“再弄一回。”
他有几分撒娇痴缠的意味,声音夹杂着欲望的沙哑,听得段临舟手抖了抖,迷迷糊糊地就和穆裴轩吻到了一处。少年唇舌滚烫,夹杂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吸着他的舌头,怎么都尝不够一般,吻得段临舟躁得浮了身汗。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双手撑着床头,穆裴轩自他身后慢慢将阴茎插入湿软的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