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弱老婆(126)
招喜看着雨中缠斗的二人,道:“着人去请信王和太师。”
穆裴轩和萧元启这么一动手,就动到了御前。
小皇帝萧珣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丹墀上跪着的二人,信王和秦穹都来了,此事有宫人旁观,一番分说孰是孰非弄得清楚明白。信王萧邵听完了前因后果,脸色比难看,抬脚对着萧元启就狠狠踢了一脚将他踹翻,撩袍子跪了下去,道:“臣教子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萧珣说:“世子所说,来日王叔得了那个位子,得了哪个位子,嗯?”
他年纪小,可居高临下,沉着脸之下,竟也很有一番威严。
萧元启伏在地上,他挨了穆裴轩好一通打,浑身都疼的,不甘心,辩说道:“皇上,分明是穆裴轩他诱我说的,他故意害我!”
萧珣提高了声,道:“世子,你口中的穆裴轩是先帝亲封的靖南郡王,更立下了平定西南叛乱的大功!”
萧元启还想分说,被信王瞪了一眼,只得作罢,一旁的穆裴轩淡淡道:“世子对臣无理便罢了,只不过普天之下能发落臣的,只有皇上,世子如此威胁于臣,莫不是信王当真有——”
信王当即开口打断他,“郡王严重了。”
“犬子无状,都是病糊涂了,胡言乱语,”信王说着,他又狠狠踢了萧元启一脚,道,“逆子,还不请罪!”
萧元启用力磕在地上,道:“皇上,这都是臣的胡言乱语,还望陛下宽宥。”
萧珣垂着眼睛不说话。
萧元启转头又看向穆裴轩,正对上他的眼神,咬了咬牙,道:“无心之言,请郡王原谅。”
过了好一会儿,萧珣说:“既好好养病,就在府上好好养着。”
萧元启应道:“是,皇上。”
穆裴轩说:“方才世子说的赈济抚恤民夫的银子……”
萧元启:“我什么——”
“为皇上,为国分忧本就是本王当做之事,”萧邵看着穆裴轩提了下嘴角,道,“郡王放心,本王会着人亲自送去户部的。”
穆裴轩笑了笑,道:“王爷慷慨,如此再好不过了。”
信王父子一走,萧珣握着穆裴轩的手臂,道:“轩哥哥,委屈你了。”
穆裴轩脸上浮现笑,轻声说:“臣不委屈,是陛下受委屈了。”
萧珣一愣,怔怔地看着穆裴轩,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只是道:“轩哥哥,你衣裳都湿了,去换一身吧,”他开口叫道,“招喜,去给郡王拿身换洗的衣袍。”
穆裴轩道:“多谢陛下,不碍事的。”
萧珣道:“怎么不碍事,万一得了风寒……”
穆裴轩说:“臣是武夫,这点寒意,不打紧。”
萧珣抿了抿嘴唇,低声道:“招喜都将事情告诉朕了,你是为了朕,才开罪了信王。”
穆裴轩笑笑,道:“臣和信王,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萧珣神色微动,看着穆裴轩,道:“那轩哥哥,和朕是一条路上的人吗?”
穆裴轩看着面前年少的帝王,说:“自然。”
萧珣笑了起来,紧紧地握了握穆裴轩的手臂,说:“安南王府国之肱骨,朕相信轩哥哥。”
“对了,轩哥哥平定西南叛乱,朕还未好好赏过你,”萧珣说,“轩哥哥想要什么只管和朕说,只要朕有,朕一定赏给你。”
第89章
128
穆裴轩回来时,雨还未停,段临舟一眼就瞧见了他紫色袍子上的脏痕,细细一看,还不少,顿时吓了一跳,“怎么了?不是去宫里了吗,怎么跟泥里滚了圈似的?”
穆裴轩见段临舟自廊下走来,忙摆手,道:“我身上脏,你先进屋里去,我洗洗就过来,”
段临舟吩咐流光:“去备热水。”
净室里,浴桶里放足了热水,热气氤氲,穆裴轩将衣裳都脱了浸泡在里头,慢慢地将在宫里撞见萧元启,激得他和自己打了一架的事情和段临舟说了,说:“我只是衣服脏了,萧元启身上伤可不少。”
他没打脸,只往藏在衣服里的皮肉招呼,保管让他难受上好几天。
段临舟哭笑不得,道:“那也犯不着在宫里打起来,想收拾他,法子多着。”
穆裴轩自没说是因为萧元启提起了段临舟,出言不逊,实在讨打,他说:“我和萧元启不对付不是这一两日的事情,多这一桩也不算什么,”穆裴轩的发冠取了,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段临舟捞在手中,如握了匹锦缎似的,乌黑柔软。段临舟勾起几绺落入水中的湿发,说:“到底是行宫,身边又没带人——”
穆裴轩仰起头瞧着段临舟,笑道:“他不敢。”
“若是在宫外或许还有可能,”穆裴轩道,“行宫里有付如晦的禁军在,依我的身手,除非他能一招毙命。”
段临舟哼笑一声,道:“郡王身手了得,胸中又有成算,是我多余挂念。”
穆裴轩握着他的手指,凑唇边亲了一下,段临舟揉了揉他的唇角,反而被穆裴轩拉得倾下身来吻住了嘴唇。二人耳鬓厮磨,穆裴轩声音微哑,低声道:“临舟,今日皇上问我想要什么,他说我想要什么,都能给我。”
“我险些忍不住说我想要阿勒尔部族贡来的那颗珠子,”穆裴轩似乎回到了殿前,那一刻,他当真是想说的,可他却不敢冒险,那或许只是萧珣的试探。南明珠事关段临舟身上的“见黄泉”,没有万全的准备,穆裴轩不愿冒险。
穆裴轩道:“皇帝年纪虽小,却颇有城府,又多疑,一旦他得知我为南明珠而来,只怕要打草惊蛇。”
段临舟略想了想就明白他在顾及什么,穆裴轩向来果断,却因着他,不得不再三深思,他笑了笑,摩挲着年轻天乾的后颈,道:“如今我们在玉安,谨慎些是好事。”
天乾后颈也生了腺体,他指腹间结了茧子,摩挲上去时搔得发痒,隐隐生出几分酥麻。那处儿无论于天乾还是坤泽而言,都极为敏感,他偏头咬住段临舟的耳朵,道:“皇帝怕我路上出事,着人送我回来,临舟,你猜猜我今日回来时碰见了谁?”
段临舟低哼了声,拇指碾着天乾后颈处的腺体,滚烫的呼吸吹拂在耳边,似乎要烧起来,“是谁?”
穆裴轩道:“姚从。”说罢,含着中庸耳垂拿齿尖磨了磨,听着段临舟的喘息声,低声说,“记得吗?”
被他这般扰着,段临舟思绪迟缓,过了好几息才想起姚从是谁,“当初押送于大人一家入京的锦衣卫?”
穆裴轩笑了下,说:“段老板好记性。”
段临舟撑着浴桶边支起身,说:“姚从怎么了?”
温软的耳垂逃出了口中,穆裴轩有些意犹未尽,凑过去就要亲段临舟的嘴唇,偏被段临舟躲开了。段临舟按着他的肩膀,说:“姚从如何了?”
穆裴轩靠在浴桶边,看着段临舟,说:“姚从本是北镇抚司千户,当初他奉命送于二哥一家入京受审,端王一案平反之后,朝中风向顿时倒戈,当初参与端王案的官员都受了弹劾。”
“姚从被郭淮推出来顶锅,”穆裴轩说,“他降职成了百户。”
段临舟听着,评价道:“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穆裴轩拨了拨他的手指头,说:“大太监张禄喜死在了南迁路上,你说,他一个当日权势煊赫的大太监,怎么会好端端的死在半路上?”
段临舟若有所思,说:“你的意思是,皇帝?”
穆裴轩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道:“在梁都时,林相和张禄喜沆瀣一气,祸乱朝纲,皇帝深受其苦。郭淮是张禄喜的义子,你说皇帝能容得下他吗?”
“张禄喜死了,郭淮会不怕皇帝翻旧账吗?”
穆裴轩勾着他的尾指,微微一笑,道:“姚从,姚从,他若今日不来拦我的车驾,我还想不起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