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97)
“但我听你说话挺利索的。”
沈执:“……”
简直泪洒西湖,怎么想起来主动勾引谢陵的,怎么想起来的!
吃喝玩乐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要吃爱情的苦。
沈执估摸着谢陵想谋反,但又没有证据,此前他便说过的,即便不帮谢陵,也决计不会拖他的后腿。
因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谢陵同宁王府之间暗地里频繁交涉。
说起来也挺讽刺的,从前谢陵没有同宁王府勾结,元祁成天疑神疑鬼,神神叨叨的,恨不得按着两个人的头,让谢陵去勾结。
如今真的勾结了,元祁反而不知道了,甚至还觉得谢陵同宁王府早就水火不容了。
当然,沈执早已经弃暗投明,哪怕京城乱成一锅粥,他也乐意作壁上观。如果可以,还会回踩。
至元瑾受伤之后,一直被元祁禁足在王府。他一向为元祁之命是从。
就比如说上回那
场苦肉计,怕疼如元瑾,居然咬着牙硬受了,如此看来,元祁也没有那么疼宠元瑾,否则怎么舍得让膝下最疼爱的孩子,受此等苦楚。
元瑾不出王府,没办法搞事情,沈执也乐得清闲,听闻戚将军年纪大了,迟早要解甲归田,可那手里的兵权,却让各路人马眼馋,沈执更是眼馋许久,不知怎样才能弄到手。
这些暂且不在沈执近期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沈墨轩要同江姑娘成亲了!
早先便说,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婚事也是双方长辈定下的,虽说江居正那老儿脾气执拗,可岳父看女婿,怎么看沈墨轩怎么好。
沈执此前从未参加过任何人的喜宴,这回又是一向疼爱自己的沈墨轩大婚,老早就喜滋滋地筹办贺礼。谢陵也由着他,甚至怕他银子不够,还会多给点零花钱。
沈执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从善如流地接受。婚宴在十月九日举行,算算日子,大概还有二十来天。
沈墨轩甚重视江心月,估计很快就要回江州了,还一直让沈执把谢陵带过去,就当是见长辈了。
对此,谢陵还打趣道:“看来你我之间的关系,已经没什么值得别人误会的了。”
沈执面红耳赤道:“瞎讲!轩哥才不是那个意思呢!爱去不去,不去拉倒,我自己去!”
一边说,一边往存钱罐里塞银票,他只身一人,既没爹娘宠爱,也没长兄庇护,同谢陵在一起时,也就十六、七岁,谢陵没有给过他任何保证,也没许诺未来,就稀里糊涂地做了,身心早就丢了。
即便跟谢陵成亲,也像大户人家的公子纳妾,自己灰溜溜地从小门进去,没什么名分。
沈执就想,平时攒点嫁妆,然后自己把自己嫁出去,倘若以后跟谢陵吵架了,谢陵打他了,还撵他滚,他也能有点银子傍身,一走十天半个月也饿不死。
“沈家是先皇后的母家,沈墨轩是沈家独子,又是良王殿下的表哥,你猜皇上和良王殿下会不会去?”谢陵低眸喝茶,冷不丁地冒出这么几句。
沈执抱着钱罐的手一哆嗦,转头望他:“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这么机灵,也听不懂潜台词么?”谢陵放下茶杯,坐在椅子
上,姿态极端正,一身官服裹在身上,说不出的眉锋冷冽,他道:“阿执,这个天底下没有任何人有权利要求你原谅,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若到了生死关头,你选择元祁,还是我?”
沈执放下存钱罐,一骨碌从窗户台上跳下来,恼道:“这也需要问?当然是选你!元祁虐我,辱我,杀我,我有多贱,我去选他?我恨不得他死在我面前才好!”
谢陵笑道:“好阿执,有你这句话,我便心安了。元祁是皇帝,我是臣子,以下犯上就是谋逆,一时半会儿我的确动不了他,但也是早晚的事情。”
他起身,缓步行至沈执面前,微笑着耳语道:“这个江山,哥哥替你打下来,这个皇位,只能是你的!”
沈执一阵恍惚,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他从未想过得到这个江山,也从未想过当皇帝。对未来没有任何高期待,只想跟谢陵长长久久,有多长久,就多长久。
如今一听此话,虽未曾起兵造反,已觉满手皆是鲜血,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不愿天下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可也知若无大权在手,一生不得安定。
“哥哥,我不稀罕江山,也不稀罕皇位。我是被整个皇室遗弃的孩子,早就对皇室中人深恶痛绝,也许别人会觉得我没心没肺,但我真的恨不得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元瑾去死,死得越惨越好,我永远都无法原谅他们,永远不会原谅。”沈执的语气微微激烈起来,神情都分外悲凄,“谁想当皇帝,那谁去当,哪怕是哥哥去当,我也无话可说。时至今日,我也不想抱怨任何人,任何事,我只要你。”
谢陵将人拉入怀中圈着,低声道:“好阿执,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哥哥不问你的过去,你莫怕。待天下易主,海晏河清了,我就带你远走高飞,远离京城,去过你想过的日子,我永远都不会负你沈执。”
“我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拿生命爱我的人,我一直都知道。”沈执微微哽咽,“元祁待我不好,很不好,我真的说不出口,若有一日刀在手,屠尽天下薄情狗!”
谢陵低声哄了哄,结果没哄好。
沈执其实是这样一种人,别人拿刀往他身上砍,
拿大棍往他身上砸,哪怕伤可见骨,血肉模糊的匍匐在地,也能咬紧牙关,不肯哭求。
可一旦有人抱着他,甚至只是说几句安慰的话,立马就泪流满面,还是那种止都止不住的。
就比如说现在,谢陵有时候看他在床上,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都单手掩面没脸看了。
实在哄不好了,就拉到床上给沈执减减肥,一次不够,那就多来几次,反正自己年轻,精力旺盛,又是习武之人,筋骨强健,在床上的花样又多,总是能将人治得服服帖帖。
这次也不例外,沈执连哭的力气都没了,死鱼一样瘫软在床上,两手软趴趴地搭拉在床边,初时还敢躲,后来实在没力气了,眯着眼睛哼哼,随谢陵去,爱咋滴咋滴,管不了那么多了。
谢陵此人平时看着挺斯文有礼的,实际上心黑着呢,在床上又爱下狠手,半点不知道心疼人,有好几次做着做着,沈执就忍不住想吐血,可又怕扫了谢陵的兴致,赶紧哼哼出声,故意掩饰。
好在谢陵情浓时,压根不会留意这点。
“哥哥,我早晚要死在你手上。”沈执气喘吁吁地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小脚有一搭没一搭地踢踹着谢陵的腿,“我不想元瑾去江州,看见他就心烦,从小到大,他惯会欺负我,那些宫人都怕他,拿他没辙,没人敢去伺候,每次元瑾来东宫,都推了我去跟前伺候,我那时也傻乎乎,让我去我就去了,元瑾他不讲道理,拿打陀螺的鞭子抽我手臂,还让我跪下来,头顶铜壶。他就跟其他王孙大臣家的公子投,如果投不中,就怪我乱动。”
沈执以前从来不跟任何人说起旧事,也不知是被谢陵做狠了,脑子迷迷糊糊的,还是心里的委屈积攒得太多太久,一股脑地往外倒。
“元祁从来不管,也从不为我出头,他当初但凡替我说句话,元瑾也不会那么欺负我。还有还有,我小时候见过你的。”
谢陵心疼地将人抱紧了,低声道:“什么时候?在宫里,还是在江州?”
“在宫里,我当时还没有被元祁送去江州沈家。”沈执将脸埋谢陵怀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那天我又被元祁打了,他让夏司把我关进小黑屋里罚跪,夏
司心疼我,没让我去,给了我一个包子,把我给放了。我就拿着包子偷偷爬上树,就是东宫西边墙那棵红花树,我才爬上去,远远就见一行人走过来了。”
“当时你好像听出名的,同很多官员一起走过来。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年少时生得很俊,我当时嘴里叼着包子,就是因为盯着你看,包子就不小心掉下去了。被个死太监一脚踩烂了,我还躲起来偷偷哭了好久。”沈执哼了一声,“都怪你!小小年纪就会误人子弟,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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