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29)
这一句话没头没脑的,沈执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然得了谢陵的夸奖。他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不解道:“什……什么?”
“没什么。”谢陵却又不点破了,“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同我说,你被我占了身子,我不可能完全不管你的死活。”
沈执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胡乱点了点头,脑子懵懵的。他被谢陵抱在怀里,觉得心安理得,没有任何负罪感。
下意识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小耗子似的,谢陵抚摸着他骨头分明的后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好半天儿才低声道:“若是不出意外,这次江大人顺道会去江州一趟,商量江姑娘和沈墨轩的婚事。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啊!”
沈执一惊,隐隐觉得谢陵意有所指,可左思右想,没觉得自己露出什么破绽,只好应道:“是啊,江姑娘对我很好,轩哥也喜欢她,若是成了亲,不知道该是多大的喜
事,沈家爹娘也会很高兴的。”
谢陵低声笑了一下:“是啊,谁不说呢,若是有人敢背地里动手脚,生生拆散了这对天定的大好姻缘,不知道要惹多大的众怒呢。沈墨轩怕是要将他活剐了罢。”
沈执冷汗潸然,右手一抽一抽的疼,甚至能感觉到皮肉下的血管都在砰砰跳动,好半天才勉强笑道:“是……是啊,事关江姑娘,轩哥即便有再好的脾气,恐怕也要当场杀人罢!”
不出沈执所料,江大人此次远道而去,正是要带着江心月顺道去趟江州,拜见一下沈大人。
沈执如今伤了右手,彻底没法临摹谢陵的字迹,隔日沈墨轩就赶至西宁城,亲自接见了江家父女。
谁料紧要关头,竟然转危为安了。
早先便说,江居正一向最看不惯作奸犯科,忘恩负义之辈,尤其沈执恶名昭彰,还是沈墨轩的义弟,就更加令他不满了。
平时妨他跟防狼似的,生怕连累了自家女儿的清誉,也不知怎的,江居正意外瞥见沈执腰上挂的荷包,正是江心月前阵子绣的,估摸着听了什么风言风语,知晓沈执曾经在京城,那可谓是浪里小白龙,花间一禽兽。
当即暴怒,可又碍于沈墨轩在场,只隐忍着不发作。
谢陵趁机火上浇油,拉着江居正一道儿喝酒。
江居正此人正派,做事也耿直,平时在官场上没少得罪人,从不喜官场上迎来送往的阿谀奉承,反而对谢陵、沈墨轩之流,极有好感。
因此,他极其不能理解,为何沈执这种品行恶劣之人,竟然是沈墨轩的义弟,还是谢陵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正好中途出去一趟,听见下人在花丛后面议论,说是亲眼瞧见沈执偷潜入江心月的房间偷觑。
气得江居正当即提剑去了,借着酒劲儿见到沈执就砍,怒骂道:“无耻小人!竟然连你义兄的未婚妻子都敢肖想,受老夫一剑!”
沈执一惊,忙往后跳开几步,躲在柱子后面道:“江大人,你此话何意?我什么时候肖想江姑娘了?你可别含血喷人!”
“我呸!竖子无理!老夫早就听说你是个不忠不义,不仁不义的畜牲!”江居正执剑,神色凛然地骂道:“连老夫的女儿都敢肖想,简直痴
心妄想!”
说着,提剑又要冲过来,侍卫们根本不敢过来阻拦,赶紧派人去请谢陵过来。
这里动静一大,自然惊动了楼上住着的江心月,她才刚要下楼,江居正厉声呵斥道:“你给我上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下来!”
江心月自然也吓了一跳,虽不敢不听父亲的话,但仍旧为沈执求情道:“父亲,阿执到底做错了什么,何故要执剑伤人?不如等轩哥和谢大人过来,再定夺不迟。”
江居正本来就怀疑沈执同自家女儿之间暗通曲款,闻言更是勃然大怒,呵命左右的丫鬟将人锁房里。之后追着沈执乱砍。
沈执一溜烟地往楼下跑,边跑边大声道:“我告诉你啊,看在你是我义兄未来岳父的份上,我不同你一般计较,你要是还不分青红皂白地砍人,我就还手了!”
“竖子还敢猖狂!老夫今日就代替沈大人,还有已故的谢大人,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猪狗不如的混账东西!”
沈执神色一变,心里也恼火起来,又不能真的同江居正动手,只好一边躲避,一边想退路。哪知江居正一剑冲着他的肩胛刺了过来。
他退无可退,原本打算硬受一剑,从旁边横来一道寒光,轻轻一挑,便将江居正手里的剑挑飞,沈执偏头一瞧,当即焕如新生:“哥哥,救命!”
谢陵单手将沈执往身后一护,冷笑道:“不知江大人因何如此?舍弟若做错了什么,自有我这个长兄担着,何必趁我不在,就如此欺辱于他?”
江居正倒退几步,恰好沈墨轩闻讯到场,将人一扶,问道:“江叔叔,发生何事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打起来了?”
“你问问你那个好义弟,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江居正气得伸手指着沈执,骂道:“沈二,如今你义兄,还有你亲哥哥都在场,你可敢当着他们二人的面说清楚!”
沈执一头雾水,躲在谢陵后面,踮起脚尖探出个头来:“你让我说什么啊?你无缘无故,上来就拿刀砍我,吓都吓死了!”
说着,他往谢陵身上一贴,扯着他的衣袖,小声告状:“哥哥,江大人蛮不讲理,居然拿刀砍我,我好害怕。”
谢陵暗觉好笑,原本就是他故意设下此局,以
解沈执燃眉之急。沈执倒也聪明,明白如何拱火,如何挑拨事端。
果然,江居正气得更狠了,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气都快喘不顺了,手指着沈执:“你,你,你!!!”
“我什么我?我又没做什么。”沈执手心里直冒冷汗,明白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能不能让谢陵同沈墨轩当众决裂,就看江居正的态度了,于是火上浇油,哼了一声:“江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只会欺软怕硬,表面上同我哥哥交情匪浅,背地里居然如此看不惯我,也罢,旁人倚老卖老,我又不能以小卖小,只能自认倒霉了。”
说着,他故意用手勾着腰间的荷包,如愿以偿地看见江居正的脸色铁青。
沈墨轩眉头一皱,有些不解地抬眸望了一眼沈执,想了想,才道:“江叔叔,恐怕是有些误会,阿执不是您想得那种人。”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为沈二说话!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唤老夫叔叔,与其让人看了笑话,不如即日起退了这门亲事!我女儿即便削发为尼,也不嫁给你这种不明事理,不辨是非黑白之人!”
这话已然说得非常重了,即便沈墨轩这般好的脾气,也忍不住蹙紧了眉头,沈执攥了攥拳头,正要再撺掇几句,好让沈墨轩同自己当场断了情分。
谁曾想谢陵上前一步,冷冷笑道:“江大人此话何意?听起来反倒是我家弟弟的错了?我弟弟即便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也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江大人今日众目睽睽之下,执剑追砍,我弟弟只是一个普通的文弱书生,你刺他一剑,他当场就没命了!”
沈墨轩忙道:“谢兄,并非如此,你听我解释,阿执……”
“你闭嘴!方才江居正责骂沈执时,你未曾开口阻拦,现如今就更加不必开口了!”谢陵一掀衣袍,当着众人的面,执剑一割,半寸衣角翩飞。
更是一把拽掉沈执腰间的荷包,挥剑砍成两半。
不仅是沈执愣住了,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墨轩神色复杂,略一思忖,便察觉有异,到底同谢陵相识多年,自然要配合他演一出戏。于是故意沉着脸道:“既然如此,那从今往后,我沈某人同中书令大人割袍断义,再不往来!”
说着,他又寒着脸望向沈执:“至于你,既然你是谢家人,以后都不必再回江州沈家了!”
江居正大为满意,点头道:“老夫果然没有看走眼,心月日后嫁于你,老夫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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