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57)
元瑾没有挨过鞭子罢?没有挨过廷杖,也没有挨过夹棍,没有跪下被人抽过耳光,泼过辣椒水罢?也没人堵着他的嘴,将人往死里打罢?
可沈执全部都经历过,更难堪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元祁打他的时候,从来不留余力,一耳光才刚抽下来,反手又是一耳光。
沈执眸子微眯,不动声色地攥紧拳头,恨意将他拉扯得面目全非,就是想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让元瑾也尝一尝百口莫辩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沈小绿茶,嗷~
第42章 我想回家
沈执见元祁过来了, 下意识地浑身抖了一下,赶紧往谢陵身后躲去,谢陵察觉到他的恐惧,轻声道:“不怕, 哥哥等会儿就带你回家。”
元祁抬手示意元瑾闭嘴,这才将目光落在沈执身上,笑道:“朕此前不知沈公子一手好箭术, 竟然比阿瑾还强些, 不知是何人所教?”
沈执的武功有一半是夏司教的,另一半是自学成才,箭术的确是夏司手把手教他的。之后去了谢家,从未展露过半分武功。元祁此刻提及, 无非就是想提醒谢陵,躲在他背后的少年满口谎言, 前科累累。
谢陵亦不是个蠢人,焉有听不明白的道理, 但既然选择喜欢沈执, 他就愿意包容沈执的一切, 哪怕是缺点。
因此,并不会对沈执心生嫌隙,反而笑着点头:“实不相瞒,是臣教他的。一些微末技艺,不值一提,良王殿下风姿卓越, 哪里是舍弟比得上的,舍弟年纪小,心气高,凭白无故抢了良王殿下的风头,的确该打。”
沈执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谢陵不愧是在官场上混迹久了的权臣,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既给自己解围了,又不动声色地暗讽了元瑾一番,赢不过就打人,实在嚣张跋扈。
若今日元祁不扭转了局面,往后元瑾嚣张跋扈的名声可就要传扬出去了。
元祁低笑一声:“谢大人不必谦虚,令弟的确出彩,当个小小的翰林编修,实在是太屈才了。不如这样,既然令弟武功高强,朕封他为正五品千户所,谢大人意下如何?”
沈执一惊,正五品千户所乃是武将的职位,东陵历代没有哪个臣子能从文官调任到武官,且不说去了军营会不会有其他将军将领之类的欺负他,往后就不能同谢陵一起下值了。而且当了千户所,便曲身为良王殿下的下臣,岂不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
最最要命的是,万一谢陵误会他同元祁“旧情复燃”,岂不是要死了?
谢陵笑道:“舍弟年幼,怕是难当大任。”
“谢大人过谦了,朕看不如这样吧,朕给沈公子出道题。”元祁略一思忖,笑道:“方才见你蒙眼射铜钱,定然是耳力过人,若是将三枚铜钱放入瓦
罐里,由人往上抛,不知可否射得中?”
沈执暗暗咬牙,三枚铜钱同时抛上半空,若只一箭,一次最多射中一枚铜钱罢了,若是再拉弓射第二箭,铜钱定然要掉落在地。
分明就是想要为难他!他耳力再好,终究也只是个普通人!更何况方才一拉弓,右手抖成那个样子,简直就是为难人!
元祁算准了沈执不肯答应,于是又笑道:“世间生灵都有贱性,若是不强逼,就不会全力以赴的。不如这样吧,若是三枚铜钱都射中了,封千户所,领兵一千。若不中或者漏中,那么……当场廷杖一百,以儆效尤!”
此话一出,谢陵神色微微一变,立马不悦起来。
沈执更是骑虎难下,不论他赢与不赢,注定没有好果子吃。他不是没挨过一百廷杖,疼得把胳膊都咬出血的时候,也并非没有。
他不是害怕自己输了受罚,只是不愿意让谢陵亲眼看着他受罚。更加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谢陵的脸。
于是攥着拳头站着不动。
元祁也不催促,目光如同腊月寒风,逼得沈执红了眼眶,就想见他跟从前一样手足无措,跪下来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地求饶。
可让他很失望,沈执眼眶虽红了,但一滴眼泪都没有,甚至咬紧牙根,半点要求饶的姿态都没有。
谢陵从旁轻声道:“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你便放手试一试罢,输赢都不要紧,哥哥替你受了。”
沈执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抬眸望着谢陵。
难道谢陵不该说“你要是敢输,我打断你的腿”,或者是“输了就别回来了”之类的威胁。他突然后悔自己无端陷害元瑾,以至于元祁维护元瑾的同时,更加恶劣地报复回来。
沈执低了低头,觉得右手抖得攥不住弓了。
元祁见状,意有所指道:“你若是现在认输,朕轻饶你一次,只受五十杖。”
顿了顿,又笑着同谢陵道:“若到那时谢大人仍旧愿意替令弟受了,朕也答应。”
只这么一句,沈执攥不住弓了。从小到大的虐打让他深刻明白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中。他受伤都受习惯了,独自舔舐伤口的次数多了,多一次少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当了千户所,在良
王殿下手底下更讨不到好,脑中思绪万千,不过就是转瞬之间。
沈执默默叹了口气,攥着长弓的手突然就松了。
下一瞬间谢陵从旁一把攥住他的手,向上一提,微笑着道:“谢家的人,可以输,但不能主动认输。没试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
“可是,万一我输了……”
“我说了,万一你输了,哥哥替你受!”谢陵对着旁边的侍卫招手,取过一支箭羽交到了沈执手里,轻声道:“不要害怕,你可以的,一定要相信自己。输赢都无所谓,哥哥不生气。但你若连直面问题的勇气都没有,哥哥才会失望。”
最后一句话,仿佛头顶一记闷雷,沈执脑子懵懵的,好半天没缓过神来,整个人像是溺在水里,有人站在岸上,倾尽全力地拉住他的手,不让他溺死。
那些隐秘的,令人痛不欲生的罪恶藤蔓,将沈执往深渊下拽,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谢陵却愿意伸手拉他一把。
也只有谢陵愿意拉他一把了。
“好!我试!”
沈执攥紧了长弓,神色前所未有的冷静,仿佛得到了莫大的勇气,甚至敢抬眸正视元祁的眼睛,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试!若是我输,不用任何人替我承担,我自行领罚!”
元祁的神色难看,暗暗攥紧了拳头。不知不觉中,一直被他拿捏在手里,当颗棋子的少年已经长大了,并且逐渐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爽,就仿佛是精心培养多年的大白菜,突然有一天自己长腿跟人跑了。
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算了,还反过来咬种菜人一口,简直无法无天,忘恩负义。
“来人,下去准备准备。”
“是!”
侍卫当着众人的面,依次将三枚铜钱塞入瓦罐,谢陵亲自替沈执蒙住眼睛,从旁轻声道:“不怕,尽力而为就可以了,凡事还有哥哥在,天塌下来也压不死你。”
沈执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迫切地想赢,他潜意识里认为,自己若是输了,谢陵就赢不了了。自己怎么样都行,反正境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加艰难,可谢陵不一样。
他怎么能容许自己满身脏污地扑到谢陵怀里。
元瑾冷眼旁观,略带玩味儿地望着沈执,似乎
已经能够预料到沈执待会儿在廷杖反复捶楚下痛苦万分的惨状,心里也没那么气了,甚至好心地同旁边的侍卫吩咐:“去让人把长凳和廷杖备下,派人守住宫门口,谁要是敢把消息传到太常寺少卿的耳朵里,本王就扒了他的皮!”
元祁蹙眉,微微有些不悦地偏头望了元瑾一眼,到底未说什么。
场上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执身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了下来,他也顾不得抬手擦,仔细听着耳边风声,因为手指攥得太过用力,连指尖都白了。
他的右手抖得仿佛风中残叶,皮肉下的血管和青筋都隐隐可见。
忽然,瓦罐被人抛至了半空,沈执侧耳细听,迅速拉弓,只听“铮”的一声,长箭至瓶口射了进去,穿破瓦罐扎在了远处的白杨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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