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30)
谢陵不动声色地同沈墨轩交换了眼神,双双演了场“割袍断义”的戏码,只有沈执不懂,还以为自己彻底毁掉了两人的情谊。
心里闷闷地难过起来,直到被谢陵拉回房里,还没缓过来神。
谢陵见他如此,递了杯茶水过去,淡淡道:“你不必如此,你到底是我弟弟,你可以在外丢人现眼,但谢家不行。”
“为了一个忘恩负义的我,哥哥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同轩哥割袍断义了?会不会太草率了?!”沈执很后悔,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可又不能如实相告,连眼眶都红了,低声道:“我真是太坏了!”
谢陵一直憋着笑,见沈执这般愧疚,既觉得他可怜,又觉得他可爱,虽不会解释清楚,但仍旧宽慰道:“无妨,同你比起来,我同沈墨轩多年的情谊,根本算不得什么。”
沈执猛然抬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唇蠕动许久,才道:“在哥哥心里,我就……就这么重要?”
“嗯,不然你以为当日在官道口,我为何冒着抄家灭门的大罪,将你强抢回来了?”谢陵曲着两指,轻轻敲了敲沈执的额头,“小傻子,我就是明目张胆地偏宠你啊!”
沈执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同样是哥哥,沈墨轩待自己温柔款款,谢陵待自己情深意长。可元祁却恨不得送他去死才好!
同样都是弟弟,元瑾从出生起就贵为皇子,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求何不得。明明都是一胎所生,怎么自己就不受任何人期待。
沈执突然很害怕自己身份暴露,他好想一辈子都当谢初黎,想永远跟谢陵在一起。
他为自己这个疯狂的念头惊了一下,忽然放纵地扑到谢陵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哽咽道:“哥哥,你还是别对我这么好了,我怕有一天,你突然对我不好了,反差太大,我真的承受不了!”
谢陵拍了拍他的腰,笑道:“这就叫对你好了,那你跟在皇上身边,他对你得有多么不好?”
沈执浑身颤了一下,立马抱紧了谢陵,真的半个字都不想多提,哪怕多提一句,他都不能活了。
谢陵也不逼他,轻声道:“我对你的好,也并非全无条件的。”
“什……什么?”沈执从他怀里爬出来,茫然道:“要有什么条件?”
“我要你,”谢陵目光灼灼,一字一顿道:“我要你永远不得离开我身边半步,哪怕是死,你也得死在我手里。”
沈执愣了愣,心想这算哪门子条件,自己本来就是他身边的小奴隶,于是随口道:“好啊,我即便是死,也死你身边,反正哥哥有钱,你说要养我的,那我就当真了。”
谢陵哈哈大笑,他原本就生得极俊,一笑起来仿佛三月桃花盛开,碧波荡漾,沈执微微看得痴了,情不自禁地攥紧了衣袖。连呼吸都微微急促起来。浑身又开始发烫,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一见谢陵,手心就麻酥酥的痒。
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小勾子,时时刻刻撩拨着他的心弦,沈执很苦恼,觉得自己实在太过下贱,明明是堂堂七尺男儿,体内又流淌着皇族血脉,怎么可以对一个男人存在什么想法?
沈执此人有一个不太显著的优点,凡事都喜欢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他认为,谢陵把自己当亲生弟弟照顾,又出生书香世家,家里几代在朝为官,谢家声名显赫得很,什么天道人伦,仁义礼智,更是自小耳濡目染,连喘口气都是墨香。
像谢陵这样的人,竟然能对自己做出那种事情,肯定事出有因!
问题不在鸡身上,那肯定就在蛋身上。
沈执觉得自己太卑鄙无耻,下贱到人神共愤,三年前背叛谢陵,还能说是年少无知,受人所迫,可三年后,他居然主动勾引,试图将谢陵拉下水。
万一被旁人知道了,天底下的人要如何看待谢陵?光是吐沫星子就能将谢家淹了!
再退一步说,万一元祁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谢陵的名声怕是要遗臭万年。
想到此处,沈执神色一凝,慌忙推开谢陵,往床里面缩去。
谢陵不明所以,微微蹙眉,追过去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抬手作势贴沈执额头上。
“没……没事!你离我远点就好了!”沈执赶紧推开他的手臂,拉过被子蒙住头脸,露出的耳朵红得滴血,“我困了,想睡觉!”
谢陵“咦”了一声,甚纳闷沈执突如其来的害羞,他抬手,伸出两指轻轻夹着沈执滚烫的耳垂,低声笑道:“你到底怎么了?耳朵又红又烫,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谢陵!你别碰我!”沈执恼了,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发病的时候,不要碰我!”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谢陵暗觉好笑,见沈执羞涩得面颊通红,忽然很想知道,他身上是不是也红得像个虾子,于是扯开被子。
“脸红成这样,怕不是生病了吧,哥哥帮你看看病。”
沈执心道: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明面上却卷着被子往床里面一滚,裹得像条毛毛虫,含糊不清道:“我真的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现在就想说,非说不可。”
谢陵此人并不风流,相反,他不近女色多年,一心全在官途上。从前养沈执,算是心无旁骛,兄友弟恭,以礼相待。
当初刚得知沈执是个冒牌货时,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头,后来,也不知是三年的光景太过漫长,还是蜀地苦寒寂寞难耐。他竟一日比一日思念沈执,经年痴心妄想,一朝不可自拔。
“谢陵,谢陵!”沈执都快被他逼死了,眼看着自己已经贴在墙上了,受困于方寸之间,根本逃无可逃,只好一遍遍地唤他名字。
“嗯。”
谢陵极淡的应了一声,忽然起身作势往沈执身上一压,沈执大惊失色,还以为他要辣手催花,正想着去翻圣贤书将人砸清醒。
浑身都紧紧绷着,连脚趾都蜷缩在一起,将脸往床窝里埋,哼哼唧唧地道:“那你……快,搞快一点。”
哪知谢陵抽出他身下的枕头,好笑道:“你干什么呢,你该不会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罢?”
沈执猛然睁开眼睛,知晓自己又被戏耍了,也不知道该大松口气,还是应该黯然神伤,只得气吞山河地大吼一声:“谢陵,你浑蛋!”
“沈公子,我今晚对你没兴致,你别拱火。”谢陵轻轻笑了一声,复躺好,望着
头顶的帐子,忽又问:“你和他怎样?”
“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沈执抿唇,两手捏着被角,想了想,才满脸认真道:“他是皇上,我只是一个奴隶。”
谢陵不满,觉得他在避重就轻,侧目横了他一眼,抿着薄唇道:“评价一下,我跟他。”
“额,嗯,那让我想一想啊!”沈执咬着指甲盖,又觉得头痛。
元祁正值青春,风光恣意;谢陵霁风朗月,不遑多让;沈墨轩温柔款款,清贵无双;元瑾年少天纵,得天庇佑。
而他自己低贱如尘,面目可憎,自小不受任何人的期待。在哥哥弟弟面前,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沈执觉得自己一点优点都没有,也一点不招人喜欢,别人不评价他倒罢了,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评价别人。
于是很久之后,才叹了口气:“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谢陵闻言,唇边不由自主荡漾起笑意,仿佛突如其来就被取悦到了,眉梢眼角都藏不住,点头道:“好。”
沈执暗暗大松口气,可随即倍感失落。
若有朝一日,谢陵得知自己的身份,恐怕会将他活剐掉罢。
解决了西宁城的事,便要原路回京了,沈墨轩陪同江家父女,先回江州,之后才会回京。
据说清河县主已经得知了这里的事,闹到了薛迁面前,薛迁便一纸御状上报来京,说是谢陵既无搜查令,又毫无证据,血口喷人,诬陷同朝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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