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就是祸水[重生](85)
溯雪剑再狠狠捅了一下后,连忙退出,却被浑浑噩噩,没有意识,只懂咆哮的盛容轩抓住了一只脚踝,给硬生生拖了下来。
凤迟龄暗暗啧了声后,另一条腿往他脑袋上踹,将他的头踹得扭转了一个常人不发做到的程度,可抓住他脚的那只手仍是不放。
不稍须臾,盛容轩手上发力,他便被轻而易举地拖下,脊背重重砸在了地上,闷哼一声,迅速持剑格挡下来正面袭来的一拳。
对方力气强劲到凤迟龄握剑的两只手都在剧烈地颤抖,在月光的银辉下衬得肌肤白若雪,那张俊秀的脸仍旧美得不可方物,他咬牙狞笑道:“喂喂,我怎么感觉这东西只对付我一个人呢?”
荆无忧面无表情地道:“他对付你,无非就是在对付我。有区别吗?”
说完,万千箭雨腾空驾在空中,密密麻麻数不清确切有多少。在下一秒,箭身擦出熊熊烈焰,从头燃至尾,在漆黑的夜中分外明显,好似一片满天火星。然而这一片星海是咄咄逼人、汹涌可怕的,它们一拥而上,不留余地往盛容轩的背部上射去。
换做是寻常人,非要被射成筛子不可。
☆、雷劫
“轰隆”一声, 仿若山崩地裂。
寝殿霎时炸了开来,青砖绿瓦分崩离析。盛容轩虽有意抵挡,却不免还是受了点伤,背部烧的又疼又麻,以极快的速度往四周蔓延、溃烂。
凤迟龄只觉对方拳头上的力顿时一收,立即挥剑,一道寒光划过, 刺向盛容轩的脖子,意图给他致命一击。
盛容轩反应极快,退了出去, 躲开了这一击,而凤迟龄也顺利脱身。他一站稳,荆无忧就等在了他身后,一手轻柔地揽过他的肩, 忽敢肩上一沉,凤迟龄不由得眨了下眼, 撇头就将那张冷峻的侧脸收入眼底。
荆无忧虽揽着他,却像是故意不去看他,而是盯着殇焰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凤迟龄低头, 亲眼望着他手中的弓箭在慢慢变化,从弓化作一柄锋锐的长剑,剑身雪亮,能完整地倒影出一个人的影子来。
对于荆无忧而言, 他应当不擅长使剑的,正匪夷所思他为什么要舍易求难,凤迟龄疑惑地抬眼,却无意瞥见了对方眼梢处那还来不及消逝的浅浅笑意。
忽感肩上的手一送,那黑色身影便冲了出去。
剑如闪电,来无影去无踪。
一人一剑,云起四方。
凤迟龄看得眉头轻皱了一下,一时之间意识好像飘了好远,被唤醒了一些前尘往事。
——荆无忧的招数似乎和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在璇昆山上,骤雨未歇便为他们舞剑的那个自己的身影颇为相似。
等看了一段时间后,凤迟龄才能确定,不是颇为相似,是几乎一模一样。每一个动作,乃至于出招力度,都与他毫无二致。
若是没用用心去记、反复练习的话,是根本做不到的。更别说是这个向来没有练剑天赋的人了。
荆无忧唤道:“凤迟龄。”
凤迟龄身形一颤,蓦地回神。
激斗之余,荆无忧还有空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搭把手好吗?”
凤迟龄闻言,刚要附身上去,忽感一阵头重脚轻,身子一歪,摔在了地上。
凤迟龄:“?”
怎么回事。
察觉到那处异变,荆无忧再次眼珠一转,见到摔倒在地的凤迟龄后立刻睁大了眼,声调都变了,立刻询问道:“你怎么了!?”
分心在激烈的电光石火之间可是大忌,荆无忧勉强躲过当头一劈,此刻竟占了下风。
凤迟龄表情古怪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腹部的伤也因化神期的修士的自愈能力强而恢复了,灵力也同样没有削弱,反而更加旺盛……甚至是旺盛地有些不同寻常。
正感迷惑之间,空气中凝聚了一片磅礴的灵气,这股灵力轻灵透彻,倍感熟悉,不过,一个晃眼,一雪白长袍的白发男子立在他身旁。抬头一望,竟是雪狐。
雪狐眨了眨眼后,余光扫到了什么后,低头望去,接着满眼讶异地看着凤迟龄,似乎有些搞不清状况,道:“我怎么在这里?”
凤迟龄:“……”
谁知道呢。
等看到荆无忧后,雪狐才指着他叫道:“原来是你搞得鬼啊,把我搞到这里干什么啊?靠!?你又在和什么怪物打架?”
荆无忧和雪狐基本算得上是冤家,两人相逢必有一顿吵,然而吵得输了的也必定是后者。雪狐从前一直跟着凤迟龄,也是跟在他身旁最近的一只妖怪,荆无忧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也能像凤迟龄一样让它随叫随到。
荆无忧冷声道:“看看你尊主怎么了,别让他受伤,否则我让你掉一层皮。”
凤迟龄:“……”
雪狐白眼翻过后,突然-察觉到什么,“咦”了一声,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了凤迟龄,眉头时紧时松的,他问道:“尊主,您的灵力怎么看上去有些奇怪?”
凤迟龄皱眉道:“我怎么知道,既然你来了就快去帮荆无忧,我现在体内的气息好像有点乱,调息会儿便好,你——”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因为天空不知不觉已经结满一层浓厚的黑云,雷鸣轰隆作响。由于现在已是夜晚,黑云并不明显,等到现在察觉过来,竟已有状似游蛇的银色闪电劈下。
雪狐道:“这是……雷劫。”
凤迟龄道:“谁要渡劫?”
“……”雪狐道,“好像是您。”
雷霆汹涌滔天,宛若天被破了个大洞,群群闪电伴着雷鼓声落下。顿时,风眼骤现,狂风呼啸,树根连根拔起,粉碎在空中,以如此浩瀚而又毁天灭地的气势,怕是不稍片刻,整个皇城都将崩塌。
这气势,这雷电,古往今来从未发生过,无论怎样看,都像是飞升的人才会面对。
可是要想飞升,必须要先到达大乘期。
而在这偌大的修真界里,唯有经历了生死劫的洛潇到达了大乘,但也只是刚刚到达了大乘,还未巩固修为,更何况他此刻也不在这里,这雷劫显然不是冲他来的。
那一边,盛容轩没有意识,听到这雷霆后,似乎产生了好奇心,迷茫抬头,而荆无忧就在此刻在他那已经发紫溃烂的胸膛上狠狠刺下,纵使对方此刻修为在高,到底都是血肉之躯,盛容轩咆哮一声,一拳头冲他砸下,这一击足有大乘阶段的力道,荆无忧腹部挨下一拳,倒退几步,吐出一口血后,用手背随意抹了一把,目光冷冽有寒光浮过。
沈烨清捂着左肩伤口,眯着眼睛,与凤迟龄保持了一定距离,道:“你的时日不多了。”
凤迟龄冷冷睨了他一眼,讥嘲道:“你是在咒我死吗?”
沈烨清面无表情道:“我指的时日不多,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在修真界的时日不多了。”
凤迟龄眯眼:“什么?”
耳边忽听荆无忧的一声不易察觉、有意掩盖的闷哼声,看到那张俊美的脸上对了两道被锐利之物擦过的伤痕,凤迟龄惊得想要站起来,然而还是头重脚轻,体内灵气横冲直撞,他再次跌坐在地,接着一巴掌往雪狐身上拍去,喝道:“去帮忙!”
雪狐忙不迭地跑去了,而这边沈烨清的脸色越来越白,走了几步后,似乎伤口又裂了,他喘了口气,终于支撑不住要往前倒下,凤迟龄见状,幽幽往旁边挪了一下,并不想扶他。
然而终究没让他这样摔倒在地,另一双手即使托住了他的身子,沈烨清一抬头,就看见荆思远紧张的望着他。
沈烨清讷讷道:“你……殿下怎么来了?”
荆思远道:“我看着天气奇怪,又集中在偏殿,担心你所以就来了。”
接着,他又看到盘腿坐在地上的凤迟龄,和不远处那正在激斗的三个人,一阵怔然。
荆思远:“……这是怎么了?”
刚问完,头顶上的雷电早已蓄势待发,荆思远与沈烨清二人离得又跟他比较近,难免会受波及,一道闪电狠狠地将脚尖前的一块土地劈得焦黑,凤迟龄默默无言,没什么反应,荆思远却是吓得连忙拉着沈烨清往别处跑了几步,满脸错愕。
☆、双修
狂风大作, 如鞭影缭乱,刮得枝叶翻飞。雷鸣声轰轰,滔滔不绝,每响彻一下,都让荆思远惊得又朝被雷电包围着的凤迟龄退开一大步,凤迟龄却恍若未闻地坐在原处调息着。
荆思远还不知道是他要渡劫了,立刻出声道:“那个, 公子你先躲开些吧,这快地一定有问题。”
凤迟龄没回应,沈烨清便轻柔地拍了拍荆思远的肩膀, 摇摇头。
等体内的灵力略微安稳一些后,他抬头望天,趁现在天雷还没劈下来,“唰”地一下, 迅速起身,将周深身灵力汇聚在溯雪剑上。
溯雪抖动几下剑身, 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蓝色灵力窜出,一冲到底,直接掀翻了正在与荆无忧和雪狐缠斗的盛容轩。
这一倒地, 就爬不起来了。
那把雪狐打得根本没时间嘴瓢,眉头紧皱,低低喘息,以及将荆无忧逼到目光中满是肃杀之气, 犹如寒铁般森冷地步的庞大怪物,竟被这简简单单的一招打得倒地不起!
凤迟龄:“……”
荆无忧:“……”
雪狐:“……”
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这真是……
容不得他思考,浑浊天空又一道雷劈下,这次是直勾勾地对准了他。荆无忧大声唤道:“大师兄小心!!”
凤迟龄轻轻错身,躲了开来,只望盛容轩呜咽了一声后,手撑着地面,缓缓爬起。
于是他故意跑到盛容轩的面前,居高临下望了他一阵,猛一离开,一道天雷惯体,劈得他满身焦黑,一命呜呼了。
尽管是这样,凤迟龄还是时不时跳在他尸体上,雷霆也马不停歇地劈下,直到那身体实在是不忍直视后,凤迟龄才恋恋不舍地跑开,然后开始了与这股雷霆的追逐戏码。
荆无忧:“……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问得好,我也不知道。”
凤迟龄朝他这边跑来,也同样将雷霆引来。荆无忧淡淡的望着他,也不躲,任由对方冲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蓦地,一道游龙闪电毫不留情地劈下,灌入二人体内。周围一片焦土。
雪狐大惊:“尊尊尊尊……”
荆无忧被他抱得死死的,也无意挣脱,天雷灌体也没有受到影响,蹙眉疑惑道:“这当真是雷劫?你……”
“是。”凤迟龄艰难地喘了口气,拥着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片刻后,哑声道,“但是,好像不能拉着别人一起飞升呢……”
荆无忧低下头,才注意到不是因为这雷电是虚幻的,他才没有受影响,而是这雷劫只对凤迟龄一人有效,只认定他一个人。
凤迟龄自破金丹以后,修为不是停滞不前就是升阶缓慢,否则以他的资质,这几百年来才能像洛潇一样,抵达大乘。不过一直以来,他也没对此觉得奇怪——我是祸水命格,当然很多事都是事与愿违,运气非常不好的了。
却不知晓,这或许,只是天道给他的一次机会。他前世死了,今世能重生,那为何他曾入过魔,就不能再飞升成仙了呢。
有什么是比产生过心魔,还能有朝化解的劫难更加难渡的呢。
“轰隆”一声,电闪雷鸣,顷刻间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其浩瀚足以影响整个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