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生存记[穿越](281)
侯景道, “我两都姓侯, 本是一家人么!”
三日后,侯景发兵长安,在本家侯终德德策应下,大破长安。然而,却没能抓住贼首萧宝夤。
萧宝夤自知不敌, 望风而逃, 与妻子南阳公主率一队骑兵渡渭桥, 投奔了关陇地区的另一个叛军势力:万俟丑奴。还被封为了太傅。
“他也不嫌埋汰!”侯景大为恼火——前脚在郎主面前拍胸口保证, 后脚就掉了链子。
侯景将自己的失误归罪于萧宝夤不讲究,什么人都投奔。
万俟丑奴是今年夏天刚刚称帝的,皇位还没做热乎呢,就收了另一个皇帝当自己的太傅。只能说,乱世之中,创业门坎非常低。反正侯景看不上。
“着急什么。”贺兰定安慰道,“一个是打,两个也是打,不如将这两个人一道给平了。”
“没错!”侯景豪情万丈。
见侯景还算靠得住,贺兰定便将关陇地区留给他去解决,自己则东进去保淮北地区。
去岁春日,南梁猛将陈庆之以寿阳为跳板,与魏军对峙涡水。两军交战数十次,从春日一直打到冬天。魏军方面筑13城垒以抗梁军,结果根本没有用。
陈庆之攻下四座堡垒,驱逐战俘于阵前,以魏军攻魏军,最终魏军大败,死去士兵的尸体几乎将涡水填塞至断流。
陈庆之一战封神,带领其手下白袍军在大魏所向披靡,淮北告危。而当时贺兰定在北方讨伐葛荣,根本顾不上南边的事情。
今年春日,河阴之变,洛阳城中无数元氏宗亲葬身黄河鱼腹。而在地方上的元氏宗亲不少都举家逃难去了——投奔南梁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有不少成功的案例在前。
郢州刺史元显达是第一个投降的,南梁接纳了这位元氏宗亲的同时也接下了郢州。有了第一个带头的,紧接着又有不少举城投梁,而这些城郡多在两国交界处,北青州便是其中之一。
郢州丢了也就罢了,毕竟挺南的一块地界,乃是后世湖北武汉那一片。可是北青州就在徐州隔壁,不仅会对徐州造成武装威胁,更会影响敕勒川—安州—营州——徐州的这条商路。
贺兰定大军回防,务必守住淮北地区的稳定。
此时,贺兰定的手下大将离散在大魏版图的各个角落:侯景在关陇一带、斛律金护卫洛阳、可单鹰留守徐州、阿史那虎头经营北边的安州营州、宇文兄弟驻兵恒州肆州防备尔朱荣、贺拔岳守相州冀州一带。
分来分去,贺兰定回防淮北的时候只带了于谨、郦孝友做参军。
“白袍军不好打。”准确说是白袍军的首领陈庆之很难打。
陈庆之出身寒门,自幼跟随南梁皇帝萧衍为其书童。据说其因棋术而备受萧衍亲近,虽然身体文弱,难开弓弩,亦不善骑射,但却极善领军作战,富于胆识,善于谋略。
于谨道,“分析其统帅的几场战役,只能说这个人既有世家之学识,又不像一般世家子被世俗之见所累,表面风流俊逸,内里阴险至极。”所以这样的人能赢。
“不好打,也要打啊。”贺兰定叹息一声,忍不住捏捏鼻梁。说实在的,领兵在外其实也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可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就这两三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让人生倦。
“把他们打回淮河以南,咱们就能歇一歇了。”说完,贺兰定吧咂一下嘴巴,觉得有些不对味——自己这怎么像是在立flag似的。
“嗯,我撤回一条消息,你们就当是没听到哈。”
于谨和郦孝友面面相觑,知道大都督又在说旁人听不懂的话了,两人只当是耳旁风吹过。
贺兰大军抵达淮北地区时,陈庆之已经攻下了涡阳和宿州之间的銍城,一路向北挺进又拿下毫州,剑指梁国城。
“您可算来了!”梁国城统军丘大千见着贺兰定如见到了再生父母,恨不得两眼泪汪汪地挂到贺兰定身上,“我已提前修了九座城堡来抵抗梁军,就怕还是打不过。”毕竟之前在涡阳,梁军铸造了十三座堡垒也没能拦下陈庆之。
“你做的不错。”贺兰定将丘大千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相对于那些不战而降的,丘大千的积极应对已经算是表现不俗了。
“将守军换成我的人可以?”贺兰定征求丘大千意见。
“当然无妨!”丘大千求之不得。
梁国城换防,陈庆之的大军也抵达了。第一日,陈庆之就率众五千急火猛攻主堡垒,贺兰定守城以对。
然而,陈庆之显然对贺兰定知之甚深,当第一波火龙出水炮发射之时,陈庆之的白袍军丝毫不乱,反倒加速急行,盾兵掩护,登云梯架起,先登队悍不畏死攀登堡垒。
堡垒城墙上战成一片。
好在贺兰定这回带出来的都是精锐部队,装备的全是精钢武器。刀刃相接的瞬间,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卡擦”一声,梁军的兵器竟然生生折断了。
“!”梁军愣神,魏军瞅准机会挥刀劈砍,第一波先登部队全灭。
陈庆之察觉不对,鸣镝收兵。
“这是贺兰军所用箭矢。”营帐内,陈庆之的面前摆放着一排短箭,这个是从水龙出水炮口中喷射出的二次箭矢。
“登城之后,刀刃相接,我军的刀身就断了?”疑惑中,陈庆之拿起一支箭矢递给随从,道,“试一试。”
两个士兵,一人持刀,一人拿箭矢,相对而立,足下发力攻向对方。人影交错,银光闪过,当啷一声,大刀短成两截。
帐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圆,“竟是削铁如泥的宝物!”更可怕的是,贺兰军中人人配备此等宝物!
陈庆之叹息一声,“贺兰应该是掌握了更新的冶铁办法。”如此一来,北伐之事恐怕要告一段落了。
陈庆之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并没有因为一路高歌猛进就迷失了自我。意识到贺兰定的难打,当天夜里,他就发出了撤军指令,退回毫州。
贺兰定没有强攻夺回毫州的意思,他给梁国皇帝萧衍写了一封信。信里两个意思:
一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战争就是枉造杀孽。作为佛祖的信徒,陛下您已经收复了寿阳,再继续北伐就是给自己增加业孽,影响下辈子的福报。
二则是对毫州、涡阳等城的处理意见。
“建设自由贸易区,南北两国在此区域可放开贸易,马匹、皮毛、细糖等皆在交易目录范围之内。”南梁缺马,贺兰定相信萧衍会同意这一提议的。
果然,没多久,萧衍就给了贺兰定回复,意思天下和平是他的夙愿,先时大魏皇室朝堂不作为,以至于万民沦陷地狱,自己心生不忍才出兵北伐,救万民于水火。
“仰慕圣佛之名,心折已久,渴盼一见,共论佛法。”除了同意和平收兵以及重开边境贸易,萧衍还邀请贺兰定建邺相续。
“他认真的?”贺兰定将信递给于谨,“应该是想把我诓骗去南梁杀了吧。”这个动因还算能接受。
于谨看完信件,笑道,“未必不是真心。”南梁皇帝可是出了名的荒唐,作为皇帝任性出家好几次。
“反正我不去。”贺兰定提笔回信:革命尚未成功,待渡万民出苦海,便是你我相见之日。
南北和谈,大魏战事平定十之八九,剩下的小范围叛乱都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就在贺兰定终于舒了一口气,畅想着快乐的退休生活之时,一道惊雷在相州劈下——贺拔岳死了!
一代名将贺拔岳死了,不是死在了战场上,不是死在了寇贼的刀箭下,而是死在了酒席上。
起于底层人民的兵乱渐熄,另一场祸事悄然掀起。
贺兰兄妹的一系列政策利于天下、惠及万民。但是有人得利,就有人被牺牲。
作为曾经的人上人,世家豪族们焉能忍受自己被拉下云端,陷入泥潭?
相州韩氏以商议当地税率分成为由设宴招待贺拔岳,以“肚子疼”为号发动刺杀,砍下了酒酣微醺的贺拔岳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