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生存记[穿越](231)
除此之外,这些重新拥有土地耕种的农民在农闲之时可去贺兰家的工坊做工, 可另赚一笔薪水。
“啊呸!这个沽名钓誉的小人!”李甲田知道后跳脚唾骂贺兰定。在他看来, 贺兰定的所作所为和自己没什么差别, 都是一丘之貉。
既然都是一路货色, 凭什么自己成了大恶人,贺兰定就是圣佛转世的大善人啦!
手下门客觑眼瞧着气急败坏的李甲田,心道,都是种田,给您种田,一天一顿稀豆粥,饿得前胸贴后背。给人郡守种田,交了租子和税金,其他的收成全可自留。平日还能做些小工赚钱,日子肉眼可见的美滋滋。谁也不是傻子啊。都知道该怎么选。
只是这些话,万万是没人敢当着李甲田的话说出来的。
贺兰定一个大棍下来,李甲田损失良田百亩。盛乐其他豪强见状无不瑟瑟发抖,不用贺兰定上门,都老老实实把巧取强夺的良田给吐了出来。
李甲田恶狠狠地想:哼!贺兰老贼你这回可是犯了众怒了!(贺兰定:不是,我才二十三岁,怎么就是老贼啦?)
李甲田想要联合豪强们再度“造反”。然而.....
“李兄,您没见他这会儿进城的仗势吗?”那么多的披甲勇士,各个腰间挎着大刀,一看就不好惹的。
李甲田不死心,“无法强攻,可以智取啊!”
立马有人回怼,“智取?怎么智取?您上回送的小美人儿都原原本本被退回去了吧。”
豪强们未必没有报复的心思,可是贺兰定武力太强大了,又不好美色啥的,简直油盐不进。这样的对手就像个铜扁豆又硬又圆滑,根本让他们无处下口。
就在众豪强对贺兰定恨得牙痒痒又没法的时候,冬天来临,第二届怀朔羊毛内购会在盛乐如期举行。
有了去年的经验,除了小老百姓们将家中屋子拾掇出来当民宿赚钱,更有几家豪强将城郊的别院改造成客栈,想要赚上一波。
结果,郡守府来人给他们送上了另一件赚钱的买卖。
“五铢钱失信,客商们千里迢迢而来多是带的绢布用以交易。”师爷将赚钱的买卖细细道来,“诸位可用家中存粮与客商进行兑换。”
近些年,贺兰部落对外交易多是以布匹结算,尔后再将布匹运去南方兑换收粮,其中折腾、损耗自是不必多提。
这一回,盛乐豪强被贺兰定“夺了”田地,贺兰定想着适时给他们点甜头尝尝,便对羊毛内购会的交易结算做了些许调整——以粮食购买价格更优。
可是客商们远道而来,运粮过来结算很不方便。但是,他们可以在盛乐当地从豪强手中兑换好了粮食,再到内购会采买。
如此,贺兰定虽然损失了一些,但是免去了南下兑粮的奔波,而且还分了些利润给盛乐豪强,算是一箭双雕之举。
原本,盛乐豪强们还不觉得布匹兑粮有什么赚头。可是真当内购会开始,各地客商蜂拥而至,每日的吞吐量达到了惊人的数值。
李甲田作为盛乐大户,今日仅仅凭着兑粮的差价就净赚十匹绢布。
“都哑巴啦?!”李甲田桌子拍得梆梆响,“他这是给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呢?我李甲田是能被他这样的小恩小惠就收买的?”
李甲田叫嚣道,“我已经看穿了他的真面目!”说罢,让众门客说说自己的看法,怎么对抗贺兰定。
众门客:......咱就不能说点别的事情?比如怎么搞钱?
“额.....很明显。”一个门客盯着李甲田杀人的目光艰难开口,“贺兰郡守的一通操作都在透露一个意思:跟着贺兰有肉吃......”
李甲田暴躁打断,“可是他抢了我的田!”
门客心道:那也不是您的田。
“士可杀不可辱!”李甲田觉得贺兰定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李家就是在羞辱自己,自己决不能屈服,必须要反抗。
“可是....他有兵马啊...”说一千道一万,人家兵强马壮。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之下,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不顶用的。
正说着,外头通报,言是郡守府来人了。
“哼!定然没有好事!”李甲田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贺兰定。
谁知.....
“郡守大人说有一项赚钱的买卖,不知李老爷敢不敢兴趣。”来的是蒋师爷。
“哼。”李甲田冷哼一声,不接话,姿态端得足足的。
蒋师爷只当自己眼瞎了,不搭理李甲田的冷脸,自顾自地说着话,“这一回各家都收了不少布匹,贺兰部落手里正巧有一批毛毡马甲胚。”
马甲胚子单卖是三十四钱,但是稍微加工一下后,可价钱翻倍。加工起来却也不麻烦,就是胚子里外加一层布衬,让马甲既防风保暖,又手感顺滑。
这次内购会,各家手里都存了不少布匹,贺兰定正好趁此机会下派些手工活儿给他们——人一旦忙起来就没功夫想东想西的了。
“各位加工多少,贺兰家就收多少。”贺兰部落的几条商路都已经成熟,不谈出给客商们的订单,光是自己售卖的数量就不知繁几了。
“李老爷?”蒋师爷见李甲田脸色涨红,不禁提醒一句,“这买卖李家接吗?”
李甲田面上涨成猪肝红,缓缓点头,“接.....”他能怎么办啊?恨归恨,可是赚钱的机会总不能往外推吧.....
一场内购汇,盛乐上下赚得盆满钵满,因着“土地革命”带了的危机渐渐消弭。
“各家的探子都盯着些。”贺兰定不放心地叮嘱。
李甲田说自己看透了贺兰定,这话倒也不假。因为贺兰定是真的没打算放过他们。这些个豪强手里就没几个干净的,侵占良田,强抢民女都是常规操作。一头的小辫子等着贺兰定去抓。
只不过,猪嘛,总要养肥了再杀。再有,一下子打杀太狠必然是会遭到反抗的。贺兰定温水煮青蛙,和他们慢慢磨。
将盛乐的事情料理结束,也就进入腊月了,年节将至。
贺兰定自然要回怀朔过年节的。
贺兰定抵达怀朔的时候正是冬宰日,草原冷冽的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咩咩哞哞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看来大家今年收成不错啊。”只有收成不错,家中余粮丰厚,才会敢在冬宰日大规模宰杀牲畜,为过冬做准备。
“托您的福!”前来迎接的斛律金笑着回答。
今年除了正儿八经的经营收入,因着斛律金带领联盟军伪装成阿那瑰的人手骚扰柔然,又多了一笔额外的收入。整个怀朔,家家户户都分到了东西,能过个丰裕的好年。
贺兰定极目远眺,隔着漫天的风雪看到了地平线尽头的冰雪城墙。自打学会了雪砖制作,怀朔镇一入冬就开始堆雪建造冰墙,作为抵御柔然南下的第一道防线。
今年亦不例外。冰雪铸造的城墙在冬日灿烂的阳光下被镀上一层金光,远远看去像是一条黄金巨龙将怀朔镇圈围护住,带给怀朔人民安心和稳定。
“今年柔然恐怕要南下。”一旁的斛律金顺着贺兰定的目光看去,淡淡道,“不过,他们是不敢来怀朔的。”如此,其他几个军镇可是要遭殃了。
“他们没有铸造冰墙吗?”跟在斛律金身旁的是已经八岁的黑塔,汉名斛律晖,是贺兰定依照阿昭、阿暄的取名规律取的名儿。
黑塔的名字是贺兰定取的,但是却是斛律金一手教养大的。斛律金用实际行动履行了自己当年的诺言:“我必待黑塔如亲子。”
在黑塔能骑马射箭后,斛律金便一直将他带在身边随军教导。便是攻打柔然也一路带着,不仅手把手地教本事,也让黑塔自己去经历风雨,在刀光剑影中成长。
面对小孩儿的疑惑,斛律金没有着急回答,反问,“黑塔觉得他们为何不铸冰墙?”
黑塔拧眉思索,仰脸问,“因为没钱?可是....可是铸造冰墙也不需要多少钱财。”只需供应劳工们一日三顿热饭就成了。
斛律金道,“沃野镇的于祚、怀荒镇的于景都不是个好东西!”这些镇将大多是犯了事儿被贬至军镇,根本不会经营军镇,更不会爱护镇民。从来是只顾自己搜刮快活,哪里去管镇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