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下(158)
萧婵整个人跟雷劈了似的,定住不动的望着凌湙,却见这亲自被她挑来的人,一改之前的谨慎,挺直了腰板立定在她面前,眼显凶狠凌厉,像夜色里逐食的狼般,嗜血气扑面而来。
凌湙踱步在桌前观望,拎起一根满是尖刺的藤鞭,上面血迹尚未清理干净,腥臭味甚浓,之后又拿起一盏油台,看了半晌点头,“郡主这折磨人的法子,是真多,之前我在宿帐里见过的那两人,想必就是郡主的杰作了,先用藤鞭抽,再滴入滚烫的松油,那伤口因为油性附着,什么药也凝固不了血迹,如我没猜错,郡主故意留着那两人性命,倒不是突然心慈手软了,而是想让他们自己亲身体验一把,生命逐渐流失的感受,萧郡主,我说的可对?”
萧婵呜呜跺脚,转身欲往帐帘处跑,却叫凌湙甩出的油盏,给砸的滚到了地毯上,诺大的帐内,声音都传不出帐外,凌湙点头,一步步走至匍匐着欲远离他的女孩面前,“你这里的毛毯要比那边的宴宾处厚一些,想来是为了不让外面人听见这里的响动,萧郡主,你想的非常周到,真是太方便我动手了。”
凌湙是少有对女人生出厌恶排斥感的,一般而言,再蛮横不讲理的女人,都有一个可化解戾气的机会,多数也只是一时的任性,遇到明事理的长辈引导,很快便会长成个娇俏可爱的样子,真恶毒拿人当玩意的,萧婵是他仅见的一个。
骨子里都透着恶性。
“这藤鞭你自己尝过味道么?萧郡主,如我没理解错您的意思,等我手颈被束住后,这鞭子是该往我身上抽的吧?因为只有那样,你才能看到血葫芦似的惨烈状,是不是?”
萧婵瞪眼,愤怒的样子像是在说,“你完了,我要你死。”
凌湙点头,拖着鞭子走至萧婵身前,“我死不死的,你不定能看到,但你什么时候死,却能预定,你猜,我会不会让你活到去见凉王孙的时候?”
说着便举起了鞭子,在萧婵惊恐震动的眼神中甩了下去。
帐内鞭影翻飞,桌几碎裂落地,帐里物件一样样掉落,尔后眨眼便成了残渣,萧婵骇的身体颤抖,倒退着,用脚蹬着往后爬,却仍逃不出凌湙的紧迫逼近,一瞬间,她便红了眼,唔唔着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显一副屈服的样子。
凌湙顿住了脚,蹲下看着她的眼睛,抵着她的耳朵道,“你若愿意配合我,我便助你嫁予五皇子,萧郡主,想和江州联姻的,不止有你哥乌崈图霆,突峪也想,你们部族的男子又不会只有一个王纪,他同时娶两个亦可。”
萧婵顿住,歪头重新开始打量凌湙,只见凌湙抚额叹息,“六王子安排我接近王孙,却没料落你手里,若无事便罢了,依然可以按计划行事,可偏偏你要拿我献祭,萧郡主,不如咱们合作?我不想死,诚如你说的那样,我一个孤癖子,为谁做事不是做呢?我能成为六王突峪的细作,也能成为你们的细作,我只有一个要求,等你与大徵的五皇子成亲时,将我带去江州,我不愿留在凉羌,过刀头舔血的日子,萧郡主,不知可不可以?”
凌湙的表情说不出的苦恼与诚恳,甩动着藤鞭透着满身无奈,望着萧婵一副被逼到前后无路的愁闷,却又透出亡命徒的嚣张。
萧婵张了张嘴,凌湙见状,便替她扯了布巾,“五皇子的正妃不久于人世,侧妃是江州豪族的庶小姐,论身份自然是不及郡主的,只是若郡主慢了一步,这正妃位怕是得不到了,郡主,我幼时便潜于京畿,成年后因为面貌问题怕泄露,这才回了西炎城,江州那边非常重视嫡庶,郡主若有意入主江州,还当动作快些才好,免得让那侧妃捷足先登。”
接着与她席地而坐,摆出促膝长谈样,“江州把与凉王孙联姻之事,告知了在京的五皇子,这才叫我探知后,又转告给了鄂鲁将军,不然你当六王突峪怎会也到了西炎城?郡主,你们在寻求江州的支持,羌主他们也一样,江州想用你们的兵力,替五皇子撑出个小朝廷,无论是你们大凉族,还是羌族部,只要能给予兵力上的支持,他们不介意和谁联姻的,而且啊……”
萧婵听的陷了进去,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望向凌湙,从来没有人给她说过这些事,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联姻背后的隐秘。
凌湙将鞭子悠闲的甩来甩去,散漫不羁道,“江州是不会出嫡女来联姻的,他们的嫡女珍贵,往外打发的,基本都是庶出女,就像一个棋子,随时可以抛弃,所以,萧郡主,你们不可能光靠联姻,就能捏住对方,他们可狡猾了!”
萧婵埋头沉思,终于开了口,“你敢跟我与见我哥哥么?”
敢啊!
搞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见他么?
“请郡主引见!”
呵!
第二百一十二章 皇帝卑微的像条狗~……
乌崈图霆的帐子莺歌燕舞, 内里的酒肉香与酥入骨的吟哦,隔着三丈远都能嗅的人脑袋发晕,所过巡逻处的岗哨,个个面带嘻笑向往, 肩抵着肩的往帐子方向望, 互相挤眉弄眼的发出期盼,“不知道今夜能剩几个给我们, 但愿不要太废了, 好歹撑到爷们胯下爽一爽, 每次轮值的都倒霉, 那些大徵女真是太脆弱了,到底没有我族的女人好折腾。”
就立刻有人接口,“那你别上了,留给兄弟们爽爽, 回头你去找本族的姑娘耍,随你怎么折腾都坏不了, 哈哈哈!”
“那不行,大徵女虽然是不中用了些, 可那身皮肉我还是稀罕的,至少是要比族里的姑娘细嫩,就是玩半途死了, 那肉也是香的。”说完舔了唇周一圈, 露出个回味悠长的样来。
萧婵领着凌湙靠近, 脚步停都未停, 充耳不闻般的从中走过,显然已经见怪不怪,听习惯, 或者也见习惯了。
凌湙却拧了眉,往闲聊中的几人望去,看出那身甲胄应当都是伍什长一类的小头领,聚在一起正畅想的眼冒狼光,见萧婵路过,也不见惊慌,只收了话声垂手见礼后,又自顾展开新一轮臆测。
篝火噼里啪啦的烧着,却烧不尽帐内外充盈的恶意。
直到帐帘掀起,凌湙方确定了那股熟悉的味道,竟是江州奢二代们中间最流行的助兴香膏,阿芙云片。
效用比五石散更具有上瘾性,制成薄薄一片,可置于香炉香盏中焚之,在密闭的空间里,腾起的云雾犹如上仙境,叫人飘飘然的忘却俗世烦恼。
凌湙站在帐帘处不动,萧婵却仰脖深吸一口,表情陶醉,眼角余光瞥见凌湙神色,嫣然一笑,“这是江州的仙葩膏,一盒千金,似你这等微末小兵,怕是根本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吧?呵,快感谢本郡主吧!带你见识什么叫仙云宴。”
满帐喧嚣,扑面而来,醉倒侧卧者陶醉哼唧,稍有几分清醒的,则拥着怀里的女子当场行乐,一地衣裳挂饰,举目衣不蔽体,而主座上的凉王孙,一人御三女,忙的不可开交,凌湙突然就幻视了,狗界泰日天,辣的眼睛立即移开,慢一刻都怕长针眼的那种恶心。
宴中女子嘻笑,玉臂轻抬挥舞,表情疯魔,眼角却有泪滴,整一副行为不受控的绝望,那是吸食过多仙葩膏后的迷幻反应,生死都已不在自己的掌握当中。
眼神里的求死意味,比迷离的表情,更叫人嗟叹。
萧婵视若无睹的走至中央大座前,一脚一个将地上的女子踢开,对着怔愣抬头,刚想发怒的凉王孙道,“把衣裳穿好,有事要说。”
尔后似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道,“有劲多往亥琳身上使,到现在也没个子嗣,你知不知道爷爷那边压力很大?四王叔五王叔家里的孙儿都能骑马了,你却连个……”
“放肆,萧婵,你当自己是谁?有资格这样与本王说话?”
凌湙挑眉,意外而迅速的抬眼瞟了二人一下,捻着手指摩搓。
萧婵脸色难看,紧了手中的镶金嵌玉弯刀,音冷色厉,“你若不能助我去江州,那我萧氏全族也没必要助你,嫁给突峪,本郡主一样可以保我母族安愈,乌崈图霆,你最好搞清楚,我与你合作,皆是因为无父可依,但凡父王不去的那样早,也轮不到你在这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