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314)
我之前见过的清冷帅哥,大多会在某种部分上互相重复,从气质到素质,到外表到仪表,你总能找出一些相似的气质,以至于形容词都是类似的。
可这个人,这个人分明是人尖儿里的人尖儿,美人中的美人,是这其中最不可小觑的美的典范!
他本人披了一身黑狐皮的裘衣,露了高大矫健的身躯,连影子也透出一种无形而杰出的气势,那面容在光芒之下,竟闪着一种削尖了的白玉冰霜般的透明雪润,抬眼之间忧冷俊逸、傲然翩雅,如雪山轮廓削了一刀,没有一份多余的枝丫与巅顶。
俊得有些惊心动魄、美得让人防卫心起。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又多看了几眼,竟然觉得这种美是有点攻击性的了,看久了让人觉得心头被掠了一刀似的,我就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梁挽,只见梁挽微微一笑,容颜如温婉的莲花一般美好润泽,是一种看不腻、看不烦的样子,每次看过去都能发现一些新的妙处。这才是能长久看下去的好容貌。
我当即就觉得被他的一眼给安抚了,又重新看过去那人,却见那帅得过分的美男子也在打量着我,眉目之间隐隐生出一种郁郁幽冷之色。
他生出了几分疑惑、几分提防,然后看向了梁挽。
梁挽当即与我热情地介绍:“这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意气门门主——仇炼争仇兄弟,他是此次抗聂联盟的会首之一。”
他又和对方介绍到:“仇兄,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略微提过的——襄州丹霞客栈的林玄青林老板。”
仇炼争只坐了下来,双眼微眯道:“林老板可曾用过别的姓名?”
梁挽立刻观察我的神色,而我只是神色平静地放下了筷子:“英雄不问出处,怎么仇门主和人坐一桌,还要查别人的三代么?”
仇炼争淡淡道:“我听闻过襄州有一位林老板,武功却深不可测,短短半年时间就聚拢了一股势力,不料今日拜会,却是这样年轻的人才。”
“仇门主客气了,为何有空拜会?”
说实话,我还以为来的人会是唐约呢,看到来的人不是他,还有点小小的失望。
毕竟按着阿九的说法,这个时候的唐约应该已经和那个心狠手辣、色胆包天的仇家攻相爱相杀了一阵,互相辱来侮去、渣来骗去,各种恩怨纠葛和狗血肉戏都轮番上演了一番。
那唐约现在是什么状态了?
他会和自己的仇家老攻一起出现么?
仇炼争只神色冷峭道:“不久前梁兄寄了一封信给唐约,小唐与我说,是信中有一位昔日的故人约他在此地见面,我从未见他那样开心,便问了地点。我先来一步,他马上就到……”
是唐约告诉了他来这儿?
我奇怪道:“那你和唐约是什么关系?”
仇炼争只正色道:“我和唐约之间无话不谈、无所不叙,他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
我眉心一动:“那他的仇人呢……”
仇炼争声色冷绝道:“自然也是我的仇人!”
哦?这人倒是和唐约是极好极好的关系了。
他目光一转,看向我:“倒不知梁兄和林老板之间,是否也是如此的肝胆相照?”
我爽气一笑:“当然!”
这冷峻而微郁的帅哥,看着倒也是一个正经江湖汉子啊,这也不像是阿九概括的那种能对小唐下得了黑手的仇家攻吧?
所以仇家攻另有其人,这个仇炼争只是唐约的好朋友?
那小说里那个相爱相杀的仇家老攻到底是谁啊?
我的思绪被渐渐拉扯到了现实之中,梁挽只是握了我的手,正色道:“我信这位林老板,正如信我自己……”
他顿了一顿,忽笑着摇头道:“不,说实话,我信他甚至比信自己还多一些,他的判断素来不错,仇兄大可有话直说。”
仇炼争目光一亮:“能让梁兄这样说的人,可不多啊。“
他道:“我信梁兄的眼光,但合作还是要亮明一下身份背景,毕竟我们此番是要商量着一起对付聂家,这位林老板,从前可曾用过别的名字?他有和聂家作对的经验吗?”
我还想说点什么,梁挽这次却极正经道:“仇门主和聂家今年才开始作对,可这位林老板在五年前就开始和聂家作对了……论资历论背景,仇门主叫他一声前辈,不算亏。”
我都有些惊讶于梁挽说话居然能如此直白,因为他向来是最最温柔谦卑的人了,从来不会去特意吹捧什么人,可如今却快要把我捧到天上去,都不觉得有过分。
而仇炼争如此冷峭俊烈之辈,听了以后也稍稍收了锋芒,只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端详道:“前辈?“
梁挽点头:“不错。”
仇炼争只道:“梁兄成名比我早,我若叫梁兄一声前辈,倒是心服口服,可是叫他一声前辈,难道他和梁兄是一辈的人?”
梁挽笑道:“他成名可比我还早呢。”
仇炼争却奇怪地看了看我。
良久,忽的撂下一丝嗤笑。
“梁兄早在七八年前就已声名鹊起,可你身边这位貌美的小兄弟,看上去连二十都不到,连唐约看着都比他年纪大一些。敢问他之前到底是什么人,从前和聂家做了什么,能让你和唐约如此重视?”
……请问你是古希腊掌管阴阳的神么?
为什么看上去很认真的话,说出来都像是在阴阳怪气?到底是被动天赋还是主动练成的?
我想了想,终于明白了。
“听你这语气,怎么像是因为唐约对我的重视……吃醋了?”
仇炼争楞了一瞬,忽眉目一凝,阴阳自若地笑道:“你这话倒是有趣,只是我又岂会吃一个无名之辈的醋?要吃,我也只吃梁兄这等优秀人才的醋啊!”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用自豪的语气说出来啊?
还有你压根不否认吃醋?
只是否认吃醋的对象么!
他只是看我:“我只是想看看,让唐约如此念念不忘,叫梁挽这般郑重其事的林老板,到底是怎样的一位人物?”
我挑眉道:“你想看我的剑?”
“不错!”他眉目微动,笑容恍若一丝冷星摇曳,“从我看你的第一眼时就想了!”
没有任何预兆与警告,我忽的一剑簌簌而起。
剑光如云霞一般飘飞而去。
又似水袖一般流拢卷回。
剑回到鞘的时候,仇炼争脸上那股傲冷轻慢的神色,忽然像是被寒天里涌出来的冰,给一寸寸地冻住了。
他瞪着我,然后看向了柱子上凹下去的一角,花瓶上断掉的一截花,以及甜点小山上被削掉了的一个尖尖,好像从剑光之间,重新认识了我。
“九年前的江湖上曾有一位剑术无比精绝的年轻高手,人称‘剑绝’,又称‘剑诡’,那人昔日一剑斩杀十多位高手,也曾执行过极为机密的暗杀行动,而后又忽然消失于无踪……再出现的时候,听说他重新回到了聂家,最后的消息,却是他以一人之力杀光了聂家家主身边的骨干,却唯独放过了聂楚容……”
他像念设定一样叨叨地念完这些字眼。
最后的最后,这目光凝到了我的身上。
“你……是‘剑绝’聂小棠!?”
我道:“九年前的人物你都记得那么清楚?”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我,满脸满心的不可置信。
“如果你真的是聂小棠……那你现在至少已要三十岁了,你,你怎么会这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