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290)
他冷淡道:“你想叫什么,也和我无关的。”
我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比较亲和、纯粹、青春、有点点礼貌但又不多、非常突出我聂小棠说话风格的好称呼。
“小律同学,以后这么叫你可以么?”
他忽然转过头来瞪我:“你叫我什么?”
额,毕竟我们是同在一个师父手底下学习嘛,叫同学挺好的啊,叫你小律也比较能显示我们非同一般的亲昵和我非同一般的挑衅,这是何等的合适啊?
郭暖律听了我这扯东扯西的解释,被忽悠得楞了大概那么三秒钟,忽然手中灵光一闪,剑已如一道激流急电一般划破了冷寂的夜空,剑尖已对向了我。
“姓聂的,想挑衅人得用剑,不是用你那张臭嘴!”
我臭嘴可比不上你臭脸臭,小律同学你就别挣扎了。
说话之间,我们已经在这星光与月色的簇拥之下大战了几十回合,他手中一把曲水剑,蜿蜒流动如折来叠去的一匹冷银白缎,我的寒山玄铁剑,则笔直地如一根梭子似的,在这水一般的铁缎子里穿来穿去。
最后咱们谁也胜不了谁。
只是有人的袖子被划破了几个口子,有人的秀发则被冷光急电的剑尖给截断了一截。
他冷眼瞪了我许久,默默离去了
就这么互相打打闹闹了半年,郭暖律这厮终于允许我不叫他师兄,我也只在想打架时去叫他小律同学,平时还是比较客气地叫他一声老郭的。
老郭大部分时候都这么我行我素、独来独往,可最近一次来见我的时候,却有些莫名地怅惘。
我去屋顶见他的时候,他只是面色淡淡、口气淡淡地,像在品味一件淡得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事,可说的却是一句让我险些掉下来的话!
“我在想,要不要允许自己去喜欢上一个人……“
我脚下一滑险些下落,好不容易才止住势头,问道:“允许?这种事儿还能自己允许自己的么?”
“当然,我是专业的。”
郭暖律说到这里就像想到了什么,瞪我一眼。
“我不会允许自己随随便便喜欢上什么人的。”
这是意有所指、指桑骂槐吗?
我笑了出来,拳头是有点痒了,可心里的好奇却更痒,忍不住问:“这人到底是谁,能让你这木头看上?”
他把目光投向了远方,像落在了一片儿可望不可即的雪山颠覆之上。
“他叫高悠悠,是小无相山之前的第一高手。”
我有点震惊地站在屋顶上,好半天才在冷风之中坐了下来,问他:“来自小无相山的高悠悠?昔日和聂云珂、老七、姬雪隐齐名的四大高手之一?”
郭暖律点点头。
我吐槽道:“我真不知道你的眼光是厉害还是不厉害,高悠悠虽厉害,但听说他叛出师门,杀了自己的师叔,可是个六亲不认、心狠手辣的主,你在犹豫要不要喜欢他……难道他是被冤的?”
郭暖律道:“他确实叛出师门,也确实在那一日杀了许多同门,但他没杀师叔,是他的师门先冤了他,是他的师兄师姐先叛了他,这不算是他的错。”
我有些皱眉道:“可……我听说这厮之前被人断了脚筋,虽说是治好了,但也留了后遗症,武功实力已大打折扣,已经不能算是和老七和聂云珂他们抗衡的那一级高手了。”
他却瞪我:“你不也是从一个昏迷得不能动的人慢慢恢复到如今的状态么?小聂,可别小看人啊。”
我笑道:“好好好,知道你护短,你想要去喜欢他就喜欢呗,难道允许自己放肆地喜欢一个人,还会影响到你的剑心不成?”
郭暖律想了想,却道:“可能会,毕竟我从前没喜欢过什么人。”
从来没有?
他皱了皱眉,如同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极为恶心的事。
“我从前刺杀恶人时,也不小心看到过男人和女人光着身子的样子,当时看着,只觉得人的身体脱光了衣服,就像是禽兽剥了毛皮,很是恶心……”
啊这形容……你是没见过大美人脱衣吗……挽挽可绝对不是这样的。
郭暖律静止片刻,忽道:“可是他有些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他是唯一一个,让我靠近以后,不觉得恶心的人……”
我揣了手在胸前:“所以你觉得,你能喜欢上他?”
他死死闭着嘴沉了片刻,忽的话锋一转道:“说说你喜欢的人吧。”
我笑了:“你自己不想说就扯别人?我喜欢的人可是很快就喜欢上的。”
他瞪我:“可你确定他不会很快地去喜欢别的人?”
“什么意思啊?你嘴也变臭了。”
他指出:“我听说,他这次忙着去救的人,好像叫做阿渡?”
我点头道:“我知道,他和我来信说过的。”
郭暖律道:“此人剑法凌厉惊艳,我一直很想见他,可惜他任性妄为,纵情肆意,闯了天大的麻烦,被抓到了照天耀地门里……唐约联合了梁挽等一众人去救他,才救出来,这你知道么?”
我笑了笑:“我知道,丹霞客栈招待四方来客,收取八方消息,我一直在听取这方面的消息。”
郭暖律奇道:“你不想问问他?”
我自信且坦荡道:“我不必问他,我相信他所作的一切都有足够的理由。”
郭暖律却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我。
“你好像有些变了?”
变得更自信了、更从容了?嘿嘿嘿,爱意的滋养你可没尝过吧?爱人的体温你可没拥抱过吧?
他居然冷眼吐槽道:“变得更懒了,你这么喜欢他,居然都不跟着他去一起救人。”
“懒什么?我信他的能力,信他的人品,我信这些事他和朋友都能搞得定,我可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啊。”
我往后一躺,口中随意地飘出了一句惊心动魄之语。
“我上个月才受了陈风恬的委托,组织起了人手,刚刚阻止了一场北汗人针对边塞军机官员的刺杀,救了不少人,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郭暖律眼前一亮:“之前北汗昆仑骑刺杀徐大人,是你派了人暗中阻止?”
我瞪他:“当然了。”
郭暖律目光一热,今日第一次露了一丝欣慰的浅笑。
不过月色被云层遮掩之后,他又把脸上的笑给迅速凉了下来,继续淡淡道:“不过提醒一句,你最好小心。”
小心什么?
他只淡淡道:“阿渡的剑也很快,长得和你一样美。”
剑很快我是知道……唉等等……
你是在间接夸我长得也很美么,小律同学!?
我沉浸在一种未知的情绪里,刚想问点什么,发现身边的郭暖律已经起身走了。
什么人啊这是?怎么忽然学会八卦了呢?
不多久,我在客栈的顶层房间里翻动最近的账务呢,就有三长三短的扣门之声响了起来,一开门,外面就来了小错。
他这些年经常在外给我物色人才回来,可以说是和梁挽一样的招生大队的中流砥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