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291)
我笑道:“怎么了?这次来得好早啊。”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聂哥,梁挽这次也回来了。”
我有些惊喜道:“他能回来是一件好事儿啊,你这什么表情?”
小错叹了口气,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的纠结感,可想了半天还是道:“但他这次回来带了好些人,好像是刚刚救了人出来,可救的人也挺那啥,我也不知道这尊客栈能不能容得下这么些大佛。”
什么意思?支支吾吾半天干什么?他是带了方即云那个活宝过来了吗?
小错无奈地一个个指出来:“他带来的人里,有小无相山的叛徒高悠悠,有……一个左手受了伤的男人,好像是人称‘老实剑、君子刀’的冯璧书,此人刀剑双绝,左右手皆是精通手,他在不久前和聂云珂有一场大战,聂云珂代表聂家去参战,据说双方都受了伤,冯璧书的伤势还更重一些,但最后……却是冯璧书赢了决斗。”
高悠悠……那不是老郭喜欢的人?
云珂……他还在为聂家做事吗?
等等……冯璧书赢了?
他居然赢了云珂!?
我顿时急切地冲上去,问道:“你这话是当真的?云珂他……他居然会输给冯璧书?”
这家伙不会是心有顾虑,又叒放水了吧?
小错也不知这事儿的底细,而我似乎由此想到了什么,表情顿时低沉黯然了几分,半天才道:“不管冯璧书如何赢的,他在外的侠名我听过,总归不会是作弊赢的,公平战斗也没什么好说,你好好招待他就是……”
小错却犹豫了几分,又恼道:“梁挽这次除了带来这两个人,还有一个人跟着他们回来,好像叫做阿渡,看上去就……就很是一言难尽……聂哥最好也去看看吧。”
看什么看?我见过的漂亮美人还少吗?再漂亮也是外来客,到了我的客栈,我肯定给他来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林老板的威风。
结果出门一看,我终于看见了那个传说中的漂亮阿渡。
一个好像刚在泥坑里打滚打了一百遍的猴子似的脏男人,挺起了懒洋洋的脊背,像直起了一根睡了千年的身子,他笑嘻嘻地和客栈里的各个客人招招手,毫不见腻地说着话,看见我出场,眼前一亮,挪了过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漂亮阿渡?
怎么脸和砸了泥坑里一样?
他满脸是泥地看向我,一双眼睛亮得犹如越星过尘的两点浓墨,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到我的面孔之时,有些熟悉的惊艳,有些陌生的顿悟,却又有些渺远而不可知的思索光芒。
“这就是传说中的林老板么,果然不凡啊……”
而我瞪着他。
等等……这是阿渡?
这是他们都说的漂亮阿渡?
……这是特意滚了一圈泥巴来见我的吗?连郭暖律都特地强调过的美貌,也能就这么被污泥给盖过去?这是泥巴猴子成了精么,难怪小错说的是一言难尽而不是别的。
当着大家的面我也不好吐槽什么,我只皱着眉道:“你……和我过来。”
阿渡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从我出场之后他的眼就好像一心一意盯上了我,好像我是全场最值得他在意和关注的人了,其他人在他眼里看来就如同玩具噱头一样。
不过不得不说,虽然脏兮兮泥泞泞的,但这双眼睛是真的好看、有神、灵动。
好像在哪里看过似的。
等我寻思着这双眼的主人,已经和阿渡一起到了后院,那里没有别人,正是早已等待在此的梁挽,以及一个疑似是冯璧书的伤者。
眼见此处再无闲杂人等,我陡然之间摸向腰间,在所有人反应过来面前摸出一剑,剑光如灵蛇一闪般扣向了阿渡的脖颈!
阿渡顿时拍出隐藏的一剑,顿时剑拍开了剑,剑震荡开了剑,他却不得不往后退了三步,而我半步不退。
梁挽见到我和阿渡对剑,那心都好像停了一拍,脸色震惊道:“等等!他是自己人!”
我却冷冷道:“我知道他是自己人……但我见他这双眼,我就认出他是谁了。”
阿渡抹了抹脸上的泥巴,笑得格外生动鲜活:“我好像也知道林老板是谁了。”
我冷声道:“我从前在聂家的时候做他们的打手,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过你。”
梁挽彻底懵了:“你们,你们从前是见过的?”
“是。”我皱着眉道,“他以前……”
这些互动也引起了梁挽身边男人的注意,那个叫冯璧书的男人此刻捧了受伤的手臂,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我:“请问林老板,阿渡以前是得罪过你么?”
我摇头,转眼瞪向了那泥猴似的的阿渡,只见他正去清水桶旁边,拿着水一勺子一勺子往脸上泼,再慢慢地把脸上的污泥洗濯下来。
而我只冷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变化。
“他并没得罪过我。”
冯璧书松了口气,梁挽也稍稍缓和下来。
“他只是以身子诱惑过我。”
冯璧书呼吸骤然停止,面容犹如被小行星撞击过的地球表面。
梁挽木楞当场,身躯宛如一段被陈年天雷劈下来的还春老木。
只有洗干净脸蛋了的阿渡抬起了一张冷艳动人、素白如画的面庞,笑着看向了我。
“可你当初不是也没上我的当吗,老聂?”
第129章 饭局
尴尬。
八眼相看的尴尬。
四方都在的尴尬。
没办法用言语去形容,这辈子都没有像这一刻一样的尴尬。
在一个装修豪华的单独包间里,我、梁挽、阿渡、冯璧书在饭桌上彼此瞪着彼此,好像已经快被尴尬浸死在此刻了。
更叫人尴尬的是,我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开这个头来说过去的事。
梁挽不说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筷子搅着饭粒,好像那一颗颗雪白的饭粒是一点点雪裹的黄金,值得他投入全部的注意力似的。
冯璧书看上去倒是个老实君子,可现下也是四眼相看,只是拿了一双俊眼,一会儿看看阿渡,欲言又止,一会儿又不住地瞅我,似想得出点什么结论,最后看向了梁挽,一时间酝酿的话似乎是更多了,可动了动唇,也只是假装自然地呼吸,到底什么都没说。
处在风口浪尖、引起一切争端的祸首——阿渡同学,倒是吃得泰然自若,他是先夹了一点儿菜给冯璧书,动作很是温柔小心,冯璧书微笑着收下,可紧接着他又夹了一点儿竹笋给梁挽,虔诚得像是在敬孝心一样,梁挽却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胃口,那阿渡便最后夹了一点儿肉想给我,却被我以眼神呵止了。
他看我在瞪他,唇角一扬,好像如当年一样,那般赤诚无染地笑了一笑,然后就把筷子里夹的肉放回了自己的碗里,道:“你们都不吃,那我可就吃了啊。”
梁挽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像一点儿雪落到屋舍房瓦之上发出的轻微响声。
“吃是都会吃的,只是心里揣着疑问……有一点吃不下,能不能有个人告诉我……你们之间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