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198)
哪怕再不舍得,他也选择了尊重我的决定。
这搁在以前,那得是多大的进步啊?
罢了罢了,就允许他当众表白吧。
我笑了一笑,用力而无所顾忌地,上去抱了他一个满怀儿,几乎把所有重量都托付过去,抱得他都踉跄了几下,这人发觉我的冲撞意图,只是无奈一笑,伸出手,用最稳定和温柔的五指,拢了我腰身上那么一点儿。而我任凭他,随着他,让他在两个伙计面前去拥着我、亲着我,做得他们脸色通红,我也没有躲避。
好像很多我以为很重要的顾虑,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管它呢。
人生得此一知己,夫复何求?
明日生离的生离,死别的或要死别,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抱着自己所爱之人?
今晚我就和他一起守着小错,在小错的病床旁边打个地铺,咱俩挤一个被窝里,单纯又动情地说上一整晚的悄悄话,又有何不可?
第二日。
天还蒙蒙亮,梁挽休息妥当,就打算先一步带小错去找罗神医,但他保证以自己的轻功,日暮前一定能飞奔回来,他的意思是——让我先等一等他,再去决斗。
我答应得好好的。
可到了日暮,他还没有现身。
也许是被什么绊住了手脚,也许是马上就要到了。
可我不想再等下去。
我想了想,我怕他万一跟我去决斗,中途和老七打起来,那可真一发不可收拾了。所以我之前都没敢说是老七,只说来人是接星引月阁的杀手。
我固然在乎尊重,可为了保自己最爱的人,有时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小错是如此,我又何尝不是?
这时已接近日暮,天边那绚烂明丽的彩霞,把一半的天儿烧得可以听见噼里啪啦的脆响儿,另一边却被层层铅云笼罩,罩出了一个晦暗不明、阴冷潮湿。
就在这半明半暗的天下,我来到了河畔之边,瞧得见那一个人早已等候在河边。
到了这时候,他居然还能有心闲坐河边,看着潮起潮落,脸上突出一个八风不动、喜怒不明。好像万事万物的发展与他全无关系似的,不由得让我惊讶。
等我坐了过去,也只听他淡淡道:“你来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儿,也学着去看眼前的潮起潮落。
下一刻要彼此厮杀到底的两个人,此刻倒是一样安静。
“谢谢。”
他只奇道:“我险些杀了你的兄弟,你却要谢我?”
我只坦诚道:“以你的手段,如果想杀他那是易如反掌的事,他能逃回来,也是你留了情的结果。”
他沉默片刻,忽莫名道:“原来他是为了你。”
“什么?”
老七淡淡道:“他挑衅我,与我动手,却只防御闪躲,坚决不肯还手攻击,这样一心求死的人,杀了有什么意义?”
我心中一酸涩:“可你也已经重伤了他。”
老七淡淡道:“你可从他的伤口上看出了什么起手转折的破绽?”
我想了片刻,道:“看出了一点,不多也不少。”
他唇角微微一勾,露了一丝机械而诡异的笑。
似是对我看出的破绽饶有兴趣,又仿佛是很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什么。
“他已经无法杀人,而你既肯为了他而来,无论结果如何,回去以后,我都只说老十已经死了。”
我心中一松,立刻意识到对老七而言——一个无法杀人的小错(老十)和死了没什么区别,这样说对他不算撒谎。
我忍不住又道了一声儿:“谢谢。”
“不必。”
老七忽地面无表情地看向我。
“因为一会儿动起手来,你得死在这儿。”
他的口气那样平淡冷箭,像是在阐述一个天经地义的结果,而不是假想与威胁。
而我只是笑道:“我也一直想单独会会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杀手,之前领略过阁下的风姿,可总被打断,实在不雅。”
片刻之后,又好像是恒久之后。
他与我忽然同时出手!
他一掌心拍向我最脆弱的咽喉,而我一剑点向他的脖颈!
第90章 决
眼看那一掌如风似电一般袭来,就要抓到我咽喉之处时,我忽回身一剑,迅速拨开了它。
那手掌只被拨回三分,便迅速转势袭来。
比十分之一还快的一个瞬间,他竟以两指突袭。
夺捻了那剑锋。
我顿时觉出剑尖由原本的颤抖不已转成了一种静止不动,那压覆在剑尖之上的两指力道之劲,宛如两朵铅制的云,裹挟凝滞了万千的浪头。
他甚至还想反转剑锋,夹断剑尖!
我登时明白,为什么郭暖律引以为豪的预判和算力在老七面前却不起作用,还隐隐处于一种下风。
无它。
这家伙力道是真的大啊。
幸好我早有研究,剑锋一转逼他脱手。
但他不脱手。
我就立刻以剑鞘戳地,借此为支点,双腿蕴力激荡地扑朔而出,上下一起,分别踢在了他的膝盖,和他的老腰!
老七这才脱手。
脱手伴随着后撤。
后撤间的双袖却如剪风一动,已有两把短刃滑动而出。
如两道金光在阳光下一绞,如剪一样切向我的脖颈!
我登时向下一个大仰,险险避开这绞动的金光剪。
然后脚步且滑且动。
动到最后,我已如金蝉脱壳一般从他的包围之中脱出。
且滑动到了他的身后。
然后头也不回,直接把剑往后递去!
这算得精准无误、力道恰到好处,宛如雷掣电殛的一击。
眼看就要一把没入他的腰腹,搅动其中的五脏六腑了。
千钧一发之际。
他竟以两把短刃返回相击。
瞬间一道激在剑尖,一道激在剑身!
激了个震颤波走,我登时觉出一股子澎湃不休的巨力从那两点传至了全身,我马上变换了个招式,剑尖一揉二转,把两道短刃压制下来的力道,如流水一般卸去了大半。
我再把剑从中抽出,剑尖回到了我的身侧之后,先是一道直刺胸口,然后刺到一半,换成上挑抹脖,剑尖带着华光寒意抹向他的脖子!
他竟是直接等到了最后一刻,等到那剑尖几乎已离他的脖颈无限近的那一刻,他才迅速变招。
一把短刃立在脖颈,格挡住剑尖的抹削。
一把短刃却被他反手递出,直接刺我胸!
我拿鞘荡开了短刃,却觉得手上的波动正澎湃而来,瞬间收手后撤几步,感觉这人的巨力蕴在两把短刃之上,就像是拿着一个巨人的手掌去握着两把精巧的绣花针。所以即便刃短,压力也可致命。
硬拼果然不可。
换个方式去打。
我回忆梁挽当时和我打架的样子,运用滑步游身,如燕子投林一般绕着他迅速奔跑且转起圈来。
一边转圈,且一边出剑、撩剑、点剑、刺剑、剑剑都往致命之处骚扰刺袭。
而他不得不一边跟着我转圈,一边手上叮叮当当地格挡开剑尖,一旦动作慢了一步,被我绕到了背后,我定然一剑刺穿他脊背!
这种生死之间的交锋,让我全身血液沸腾之际,更恨不得一剑刺穿敌手,看见他自觉懊悔的那一刻!
而他皱了皱眉。
似乎不喜欢这种困局。
于是这人忽在某一刻舍弃短刃,使劲力道朝我踢出一记!
我不甘示弱之下,也以一踢相撞!
登时骨骼硬碰骨骼,肌肉乱撞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