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218)
我以冷声一笑打断了他的话,道:“楚容出门之前警告过我,说是会有你这样的人,专门趁我失忆症发作之时,上前以美貌迷惑于我,你以为我会信你的一番鬼话?”
他身上如被鞭子抽了一记似的震动了几分,转而撇下震惊,改为美丽的怒容与不解,问:“你为何又要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你素来恨你哥哥入骨,就算失忆也不该改变这一点……”
他的话却戛然而止。
因为我瞬间抽出了那刺入半寸的剑尖,轻轻一甩,还未干涸的血便有一些淅淅沥沥、凄凄艳艳地洒在了他的秀气脖颈和眉眼脸颊之上,看着像是雪原里多出了一点两点的梅花印子,只是不太美好的是,我的剑尖也已经顺便搁在了他的脖颈之处,且瞧着他的目光越发冷漠而邪淫,就如打量一件物品,而不是一个昔日的爱人。
“你好像很了解失忆前的我似的,这么急着送上门来,以身受剑,以命相证……你是真不怕我邪性大发,把你这美人就地办了么?”
他听得一愣,我却靠近几分,且越发暧昧地笑了一笑。
“说实话,你这人生得也确实挺美,就是太烈了些,得再受点教训才好……”
说话之间,他越发疑惑地看向我。
而我却仿佛越过他,看向了背后影影动动、窸窸窣窣的山林,仿佛那里面潜藏着一个无声无息的幽灵,此刻正窥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聂楚容这混账,亲热归亲热,却也根本不落下试探,他居然派了那个“曾先生”来跟着我,刚刚和梁挽打的时候,我就发觉他在附近潜伏了……
那我俩要是现在私奔了,很难不保证他会不会忽然跳出来一掌一个要了我们的命,梁挽若一个人的话或许是逃得掉,但有我在,他大概率就逃不掉了。
因为他根本就不舍得抛下我第二次。
所以这场蹩脚狗血戏,还不得不演到底了!
第99章 这场面乱成一锅粥了
眼瞅着我把这一把锋锐无比的剑搁在梁挽的脖子上,他那素净苍白的脸上像白练裹了红梅,两颊微微耸动之间,委屈与不解滚滚而落。
而我依然冷声厉色地瞪着他,一边以眼神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一边思考接下来这场蹩脚戏要怎么演。
而素来善解人意的梁挽,此刻却陷于了关心则乱。
他忽然伸手,竟做了一件我做梦也想不得的事儿。
一只雪白赤条的手掌,直接去捉了他脖上的剑尖!
我看得一愣,想要迅速抽回剑,他却一把揉住锋利的剑尖,瞬间割伤了他的掌心,从指甲缝里流溢出了星星点点的血,像黑夜里的柴火忽然划响似的,刺痛了我的眼。
我震住,他却一边抓着我的剑,一边惨然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不认我还是不记得我,可我想问问你——聂少爷,你过去二十多年遇到的敌人里,可有一个会像我这样……”
这样放肆无际,这样不顾后果?
我眉间微微一蹙,心中又暖又酸,感觉自己再演下去他怕是要做出更多疯狂的自证之举,可若不演的话又怕被一旁虎视眈眈的曾先生给看穿。
于是我便冷声道:“敢徒手持握我剑尖,我敬你是个汉子,你放手吧,我先不与你打,我暂且听你说几句话……”
他一动不动地看了我片刻,总算放开了手。
我是松了口气,但面上依旧摆着冷峻神色。
梁挽接着在身上抹了抹掌心的血,如同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胭脂口红似的,那触目惊心的红却也透着妖艳的色彩,与他虚弱素净的面孔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他看着我,认真道:“你是聂楚凌没错,可是你在三年前就已经离开聂家,这一点众人皆知,你随便在江湖上找个人问问就知道。”
我故作不信:“哦?”
他继续解释:“离开聂家后,你到了西陲的明山镇,在那边开了一家小酒肆,做起了酒肆的老板,你在那儿整整生活了三年,三年后,才因为要救我,回到了聂家的这处山庄,再次见到了你恨之入骨的哥哥聂楚容……”
我沉默片刻,半信半疑:“你这话说得又真又假,就算我肯折身去开个酒肆,又怎会在那个破地方呆了三年?你和我相识又多久?我凭什么就为了救你,而回到这个聂家?”
梁挽苦涩一笑,似乎发现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这让我有了一点不详的预感。
“我和你的关系是……”
等等等等,还有别人在听呢,别说啊啊啊啊!
我假作羞怒,毫不犹豫地打断:“你住口!这种天方夜谭你也敢说出来骗我?”
要真让他说全乎了,曾先生就听到了。
曾先生要是听到了,那聂楚容也听到了。
如果他听到了,那梁挽的三分生机就变成负十分了!
梁挽见我打断,却有些疑惑和妥协地看了看我:“我是想说,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你说啥!?
朋友!?
你真这么说的话,我想打死你就不是演戏了!
我只愤怒且蔑然道:“够了,身份的事儿我自然会去查证,可似你这等只顾眼前而不顾身后的蠢蛋,我怎么会把你当朋友?分明是你在这儿卖惨扮弱,想诓骗老子!”
他眉间动了一动,却不言语。
我只冷声道:“看在你自愿受我一剑的份上,我不想趁人之危,你若是能乖乖滚开,我可以就此放过你。等你的伤好了,再与我一战。”
咱们要不重置一下立场和人设,你把郭暖律那个宿敌剧本拿过来改改算了?
他却叹了一口寂寥悲哀的气,可这口气叹完就像是把身上的软弱无助都给叹完了,梁挽看我的神情忽的坚定起来。
“我在那一日就对你说过……如果你不赶过来,那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把你带走,你觉得我会是失约的人么?”
自言自语完这一句,他目光猛地一锐,忽然猛冲急驰了过来,用上了他没有受伤的另外一只手,五指成爪,直接如鹰隼抓小鸡一样地去抓我的肩臂!
我骤然受袭,却也早有反应,瞬间回剑一挡,去刺他的掌心,他却先是如鹄旋风刮一般退后三尺,躲开剑锋,再是往地上一倒,以手撑地,倒踢我三蹴三击!
好家伙,动真格了!?
这要是在平时我是没事儿,可如今那三蹴踢在我剑身之上的力道却如瀚海波涛一般汹涌无匹,硬接的结果就是我的剑身开始格格作颤,近而影响到了我的背伤。
我匆忙揉身,让过一踢,又往后急撤,躲开三蹴,再是侧身一避,躲开他急甩出的一道儿飞袖,只觉那风声猎猎作响,打起来如雪白浪头的尖儿,泰山压覆的顶儿,一股巨力去挫拨骨骼、袖口衣角都涨着内力。
万一被打中一记,那会直接把我打懵或打晕啊。
那曾先生到时一定会出手,梁挽可就完蛋了啊!
我被打得急了眼,只怒道:“姓梁的,你敢这样欺我!”
这一声儿如风雷般鼓噪的急叱被我这么撂下,倒让梁挽的动作停了一顿,因为他似乎感觉出了某种熟悉的口气熟悉的味道,以至于他看向我的目光都泛出了一股子惊喜。
可惊喜下一瞬就只剩下了惊。
因为我趁他懵圈立刻迅速出剑,那剑尖迅速划刺了他的雪白飞袖,并顺势往肩臂上一挪,搁在了他的胳肢窝。
他一愣,有些困惑地看我。
我立刻奸笑道:“这儿可是有几条筋脉交错的,戳一下就会一直流血,你想不想试试看流血而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