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一下热门变异生物(408)
“本来是打算等你们来了再集合人手的。”赵舜道,“不过其他几个势力那边催得紧,加上我们发现,斯芬克斯的人已经提前几个月就在附近出现过,早军方一步潜入了大山深处,军部这边担心他们捷足先登,所以……”
“提前几个月?”
谢松原并不意外斯芬克斯会在这里出现。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情报网,说不定更早知道这边的消息,可是这个时间点,的确让他惊讶了一下。
“是的,他们似乎在高原上有个长期据点,我们目前还在搜索。”
赵舜顿了顿:“其实也不用着急。地震之后,我们再也没侦测到什么明显的地底波动,‘它’好像就只是突然出现了一下,又消失了。我们都认为,这很可能是场持久战。所以你们这两天也可以先放松放松,休息一下,等有新的任务,我再另外通知。”
“……好,谢谢。”
赵舜说完那些话就离开了。客栈的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他们床已经铺好,可以入住了。
听说房间里有暖气,苏元凯感动得差点当场落下泪来,哆哆嗦嗦地爬上楼梯:“太好了,坐了一路大卡,我屁股都冻僵了,再这样下去,我、我都要冬眠了。”
“等会儿要开饭了。”谢松原在后面喊道,“你不吃了吗?”
苏元凯头也不回地摇头:“你们吃吧,我得缓缓……”
蛇是变温动物,无法调节体温,外部气温一旦低于十度,就很容易陷入昏睡。苏元凯好端端一条南方蛇,在云城已经有点水土不服,到了青城更是状若痴呆,谢松原见他全程面无血色,目光呆滞,想他估计受折磨不浅,又觉得有点好笑。
“等会儿送杯牦牛奶上去给他,记在我账上。”谢松原冲客栈老板笑了一下。
苏元凯居然愿意参加这次的行动,让谢松原感到些许意外。
虽然白袖私下和谢松原猜测,苏元凯也就是从小没出过远门,听说又要去新的地方,忍不住要凑热闹。至于和他说什么危险、大义,苏元凯说不定都不知道是什么。
军方实在也是太缺人手,罗丘看苏元凯之前在月湖底下的表现都还不错,觉得把他带来,多少能派上一些用场。
客栈按照赵舜的要求,给这批晚间赶到的士兵们提供了一顿热气腾腾的晚餐。就餐地点就在一楼大厅,食物也是具有当地特色的美食。
席间客栈老板娘还向他们介绍了一种叫做冰酒的饮品,谢松原尝了,其实就是冰葡萄酒,用在零下气温自然冰冻的葡萄酿造出来的。
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但总之不像市场上普遍能尝到的红酒那样涩而冲,是真的冰冰甜甜,喝起来像果汁饮料,又有一股发酵后淡淡的微醺酒味。
对谢松原这样并不特别嗜甜的人来说,其实是有点甜过头了,但对白袖来说正好。一顿饭下来,没见白袖吃太多主食,倒是冰酒喝了不少。
烤得微焦的牦牛肉抹上辣椒面,再搭配上沁甜可口、刚刚从天寒地冻的户外拖进来的、凉飕飕的果酒,一口热一口凉,居然也吃得很爽快,很快就驱赶开了身上的寒意。
谢松原用其他物资和老板买了两扇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生肉,用来投喂小桃和小八爪。
——他每次前往新的目的地都几乎是拖家带口,这次也不例外。
为了防止数量过多的小蜘蛛们走丢,谢松原之前在路上都是用一个由蛇尾织成的笼子集体装着它们的。现在总算到了目的地,小蜘蛛们也得以被释放出来,和小桃一块享用美食。
除此之外,它们还认识了新朋友,一只被其他客人寄养在店内的变异金毛。
直到谢松原和白袖准备上楼休息,小桃还在带着小蜘蛛们和金毛犬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谢松原便也暂时不管它们了,就让它们玩个够。
二人上了楼,轮流去浴室洗漱。
距离末世来临过去了快半年,许多城市已经成功通上了水电。不过这里毕竟是偏远的小村庄,供给客人洗澡的热水都是从附近的河里打上来再加热的,每天的数量都很有限。
谢松原只在浴室内待了十分钟,里面传出水声流动的声音,再然后是窸窸窣窣的,用毛巾擦拭着身体的声响。
青年穿着换好的干净单衣走了出来,坐到床边,一边擦干沾到发梢的水渍,一边随口道:“我发现,这里的条件比在黑市住的旅馆好多了。”
客栈的房间装潢布置古朴,无论是整洁还是舒适度都很不错,甚至很大程度上尽量还原了末世前的旅馆条件,连一次性拖鞋什么的也有。
随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居然还能看见几盒不同尺寸的保/险/套。
“……”谢松原拿起一盒,反过来看了看保质期。
“居然不是过期货。”
“你很希望它过期吗?”身后传来白袖淡淡的声音,一只好看的手伸了过来,从谢松原的指间抽走那个深色的盒子。
白袖坐在床上,也捏着包装盒翻来覆去地打量了一会儿,扬了扬眉,似乎对这东西很好奇。
“你知道自己的尺寸吗?”
谢松原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白袖好像有点醉了。因为平时的白袖大概,应该,或许,很难说出这样的话。
白袖绝大部分都是含蓄的,就像一只难以猜测的猫一样,他会让你尽情地抚摸他的肚皮,却不会直白地说“我很喜欢你这么触碰我”、“你可以多拍拍我”之类的。
冰酒度数低得很,谢松原也没管他,让白袖自己随便喝,没想到他竟是这么的不胜酒力。
屋内的暖气很足,哪怕只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冷。
白袖的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长袖,衣物上松散的褶皱让他看起来居然有点伶仃,总之不像能让人联想到雇佣兵之类的角色。
只是一件,单纯的,漂亮的瓷器。
“我想……也许不吧。”毕竟他也没用过这玩意儿。
于是白袖凑上来吻他。手里还端着一杯带到床上来的冰酒,酒杯里的液体逆时针晃动,一些艳色的冰酒顺着惯性淋到了白袖的手腕上。
他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是安静地向谢松原索吻。
谢松原垂眸回应着他,为了避免更大的灾难发生,头也不抬地将杯子从白袖手里抽走,慢慢放回床头柜上。
全程没有抬头,动作却很平稳。
不知道谁先动了一下,床单开始下陷。白袖的后背和腰没有全贴在床上,于是谢松原的一只手臂就从那里穿过,把他微微攥了起来。
许久,紧挨着的气息才分开。
谢松原抬起眼睛,单手按住了白袖那只被酒打湿的手腕。淡粉的唇贴上青年手腕内侧那点遗漏的酒液,轻轻一动,把它清理干净了。
脆弱的肌肤一痒,白袖忍不住抖了抖。
不需要多余的眼神交流,似乎谁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漫天的银白世界中、温暖的客栈木屋里,暂时不需要担心生与死,也不考虑饥与饱。
仅仅只需要一隅无人打扰的空间。
然后彼此索求,像待在母胎里的婴儿那样贴近。
他们花了一些时间才搞清了谢松原适合的尺寸。
白袖感觉自己也变成了行走在高原雪山上的迷失旅人,因为过于恍惚的晕眩感而产生了幻象。
起初白袖抖个不停,却还是尽可能地容纳了所有冷意的侵袭,直到身体渐渐接受这种刺骨的感觉。
他在雪地里走了一夜,理所当然地感到干渴。
灼烈的太阳刺痛了他的双眸,让他抬不起沉重的眼皮。
他一时行走在山间的阴影里,一会儿又被阳光温暖地照耀着。时冷时热,忽明忽暗。
脊骨酸胀,双腿颤颤,差点就放弃了走出雪山的决心与希望。可他每每才刚双膝触地,就又被谢松原提了起来,要求他再坚持一会儿。
对方拒绝了他放弃的要求。
白袖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出那样的话。
最后的惩罚终于还是来临了。
沉甸甸的积雪从山巅落下,以雪崩之势迅速席卷了整片峡道,顷刻间就将山川间的缝隙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