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一下热门变异生物(395)
这证明在和盖亚间的博弈与协同进化下,他们的身体素质已远超过其他的普通人类, 来自盖亚的污染基因入侵了这些人的躯体,并明显地表达出来, 常见的能力有体格变得强健,弹跳力忽然增大,视力清晰到足以看清万米远外的事物……
而在这其中最珍贵且值得注意的,就是精神力变异。
和其他肉眼就能观测的变化来说,脑域的进化明显更为神秘复杂。哪怕在盖亚这个终极污染源的影响之下,研究所前后发现的精神性变异患者也不超过五例。
这些人精神进化的程度并不相同,也因此有着能力强弱的差别。但无论如何,他们的存在都是人类向盖亚迈出的重要一步。
也是在那时,专家们忽然意识到,盖亚本身就是一个精神力异常深厚的怪物,靠它的意识和思维感受周遭一切,这就是盖亚了解这个星球的方式,也是为什么它总是能敏锐地察觉到人类的存在,并朝他们精准地发动袭击。
当它将自己的污染能量散播到青城各地时,其中的极少一部分人获得了来自“天神”的基因恩赐。
只有等这些人进化到一定阶段,这段格外珍贵的基因才会被表现出来。
换言之,他们能用“盖亚”的视角看待其他同类。
就像盖亚筛选逆源那样,老鼠只挑拣那些等级高的变种人成为自己的手下,并且在组织的不断扩张中发现,当人吞吃了一个同样高等级的家伙的心脏时,他的等级也会跟着增加。
于是他们抓捕“猎物”的眼光也越来越挑剔和苛刻。
老鼠有血清可以作弊,那些不明所以跟风的人却并不知道其中奥妙。这样一来所导致的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人因为患上了污染病而死去,而那些同样想要成为强者的人,就不得不成为鲁纳斯的附庸。
对于谢松原来说,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很熟悉。
灾难总是大同小异,人性的恶永远无法以数计量。有时候谢松原甚至会恍惚一下,以为自己回到了七年前。
——可总该有什么是不一样的。谢松原想。
和那时的谢明轩不同,他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理所应当多多少少地做出改变。
他不相信哪怕七年过后,当年的悲剧还会重演。
谢松原去找了一趟军部的人。
听说军方最近在市中心广场上支起帐篷,为得了污染病的变种人免费看诊。谢松原以患者的名义混入其中,并在其中一顶帐篷里见到了岑思远。
从岑思远的口中,谢松原听说了他离开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的大概经过。
当天的现场十分混乱,先是不明势力的人冲出来和斯芬克斯的雇佣兵们争抢打斗,再然后,许石英竟也带着一群服从他的实验体加入了混战,试图抢夺小货车的驾驶权,结果还是失败了。
最后那帮实验体掩护着许石英和另一个人逃之夭夭,车中的“谢松原”却被不明身份的势力带进直升机抓走。末世来临后,军部人手明显不足,岑思远和李老一批十几个的军方背景的研究员历经千辛万苦,才被赶来接应的同伴接离了危险区域。
当岑思远看见又一个本应已经离开云城的“谢松原”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谢松原并不急着和他解释,只是让岑思远帮忙,带他去见云城军方目前的话事人。
以半箱血清为条件,谢松原要对方答应自己的两个要求:第一,他提供的血清只允许应用在治疗和研究方面,不允许军队里的任何一个人通过效仿鲁纳斯的方式成为多重变种人。贪婪的潘多拉魔盒一旦开启,迎来的将只有灭顶之灾。
除此之外,军方也必须对这种行为严加打击,将鲁纳斯作为重点监控对象。
第二,不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行踪,他的存在。谢松原将会在合适的时间再度出现,到时候,他会去完成他应该完成的一切。
“可是,我要怎么相信你呢?”
对方当时是这么说的。
“明知道谢明轩的儿子就在眼前,却舍近求远,相信一个甚至很可能实现不了的承诺,放你离开。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为了逃跑而想出来的糊弄对策?”
谢松原回答道:“如果我只是为了活命,在逃离基地当天就可以跑得远远的。看,你们都没意识到那个被抓走的人不是我,我又为什么要自作聪明,多此一举,明知道你们可能像斯芬克斯那样关押我,还是把自己送上门来?”
“因为我在赌,而你们也需要赌。”他心平气和地说。
“我赌,赌你们和斯芬克斯不一样。你们赌,因为在抢占先机上,你们没有斯芬克斯快。而在行动与了解到的内幕上,你们也没有董事会深入。想要和他们重新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只能和我合作。”
“……”
“你需要离开多久?”
“不会很久。当‘它’再度现身的时候,我也会重新出现在这里。”
……
谢松原没有将污染源交给军部负责人。
一来他并不十分信任军方,自然不可能把所有宝都压到对方身上,二来这东西的辐射污染太强,人体长时间接触一定会出问题,最好安置在没有人烟的地方。
可这样一来,谁也不能保证这东西会不会半途被人抢走。
谢松原暂时把污染源藏进了小八爪的肚子里,这样就不担心污染源在他们不防时被什么人或生物给偷走。
而小八爪体内有着一半来自天外文明的盖亚基因,甚至能主动吸收污染能源,又不被它的辐射伤害——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把污染源吃进去后,小八爪的体型疯涨得更快了。
谢松原带着小八爪回到了城中村,将手上的血清稀释再稀释,分成了无数份,用来治疗那些得了污染病的变种人。
这些人有的被发狂的怪物咬伤,出现全身溃烂的情况;大多数人都是因为听信了鲁纳斯的谎言,甚至被骗去鲁纳斯的工厂被迫改造,因此变得不伦不类。
谢松原并不会给每个前来乞求他的人都公平地注射血清,而是会筛选患者,格外优先治疗那些有苦衷、并非主动想要害人的人。并且对方必须保证,自己之后不会再尝试这种方法,也不会在没受到生命威胁的情况下杀人。
他每次只给患者注射非常少量的稀释血清,确保对方知道自己的药物效果,但又不一次性让患者治愈。一旦发现患者有执迷不悟、反复感染的现象,谢松原会立刻停下手上的救援工作,任其自生自灭。
真正要做到这些很难。
人心总是欲壑难填,一旦知道了捷径,很少有人还想回到正道。谢松原也不是没遇到那些当着他的面假惺惺地忏悔,编造谎言,一等身体恢复,就又去挖人心脏的家伙。
后来那些人即使趴在地上、拖着两条溃烂的腿求他,说要给谢松原当牛做马,甚至成为他的看门狗任他使唤,谢松原也没再多看他们一眼。
那次一个人纠缠得稍微久了一些,谢松原便对他道:“你说想要给我当狗,可这话我已经在不下十多个人口中听过。你知道吗,即便是畜生,听不懂人话的狗也是不值钱的。由人变狗易,从狗想变回人,却很难——因为演化不会倒退。”
他微微一笑,双瞳漆黑如墨,却少见真正的笑意。
所以谢松原想,本性难移。他的大度只给珍惜机会的人。
他的血清质量比鲁纳斯好太多,也更具吸引力。因为必须接受长期治疗,那些患者都慢慢搬到距离谢松原不远的街道,渐渐的,“黑市”便自动形成,并初具规模,岑思远也来这边帮忙。
谢松原并不想明面上和军方有所牵扯。军部的名头或许能给他提供庇护,但也能为他带来麻烦。而谢松原维护这片区域的初衷,只是想以第三方的形式,创立出一个和鲁纳斯不关联的地方。
他带着小八爪穿行在街与街之间,偶尔巡视这片受到自己“庇护”的街区。
在明面上,他似乎总是一个人。穿着让人看不清面容的连帽衫,又一直随身携带着令人眼红的物资,这样的谢松原自然很容易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