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一下热门变异生物(309)
谢松原想了想,接着冲小蜘蛛们飞快叮嘱:“你们也是,不准咬那些长长的触手,如果水母试图用触手攻击你们,你们就赶紧逃开,懂吗?”
小蜘蛛们挺胸抬头,认真地点了点脑袋。
对于蛛蛛来说,完全小事一桩!
很快,小蜘蛛们就像是从停机坪上起飞的一架架小型黑色直升机,从鱼嘴里灵活地窜了出去。
幼年蛛的体型足够小,可以让它们相当灵活地在水中自如穿梭,而不被水母有毒的触手蛰到。
这些巨无霸生长到这个尺寸的代价就是行动滞缓。
它们本来就慢吞吞的,以捕捉其他水中的小浮游生物喂食。
现在胃口和食量增大,需要吃更大的鱼和生物饱腹,肢体和速度也依旧没有因此变得更加敏捷,甚至还有一种笨拙和沉重感。
相较于目标体庞大的匙吻鲟,小蜘蛛们这样看上去能被任何体型稍大一些的家伙一口吞的小动物反而不那么好捕捉。
血红水母们好像感觉到了这群突然出现的黑色小蜘蛛别有用心,纷纷伸出自己剩余的空闲触手,想要半路拦截住它们的身形。
小蜘蛛们却堪比水中滑翔着的小型战斗机,总能迅速又伶俐地避开那些巨型水母的不怀好意的攻击,上躲,下窜,左右移动,八条蛛腿前后地来回倒腾——
想要躲过来自一只水母的试探很容易,但当好几只水母同时朝它们出击,难度就呈倍数上升了。
好在小蜘蛛们在谢松原身边待了这么久,一路陪着他从溪城跨越了半个国家来到云城,怎么说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蛛了,还不至于被眼前的水母绊倒。
最终还是有惊无险,花了一些时间绕过那些穗丝一样的触手,迅捷勇猛地顺着水流跳上了血红水母软床垫似的伞盖。
被谢松原派出去的小蜘蛛们以二十只蛛一组为单位,纷纷着陆在水母们的头顶,只待妈妈一声令下,就奋力咬起了水母们果冻胶质般的伞状体。
吭哧吭哧,吭哧吭哧。
纤细的出手随着伞边的破碎而应声断裂!
苏元凯在水母群外边也没闲着。
他按照谢松原说的,返身游回月湖上层,随口抓来了几条鱼,扔进水母群里,就好像往一个全是饥肠辘辘的鱼的池塘里洒下一把鱼食。
那些没来得及赶到匙吻鲟身边的水母一见到新的食物加入,全都想也不想地游了过去,就像那些因此而缠绕在匙吻鲟周围的同伴一样,无数触手交错折叠,勾缠在了一起。
谢松原他们上面群聚起来的血红水母们不自觉地为苏元凯让开一条没有额外触须纠缠的道路。
苏元凯大着胆子凑近了些,干脆用脑袋顶着它们无毒的伞面,像踢皮球似的将那些挡路的碍事水母快速撞开。
而小蜘蛛这边,水母们意识到这些体型娇小的黑色杀手居然正试图毁坏自己赖以捕食生存的触手,不得不恼羞成怒地伸出自己部分还没打结的触手,试图拦截住那些打断它们进食过程的可恶家伙。
与此同时,另一部分触手像是意识到匙吻鲟的嘴里竟然还有其他生物存在,贪婪的生物天性让它们将更多触手蔓进“船舱”,试图将其中那么一两个变种人拖出来,自己悄悄享用。
看着眼前不断如同潮水般钻进匙吻鲟口腔下颌的剧毒触手,舱内的几人不由得纷纷后退,面露难色。
几条淡血红色的细长触手“啪”地勾住他们头顶和脚下的匙吻鲟上下颌,似乎想要将大鱼的嘴尽最大程度地掰开,方便它们探取食物。
“白袖!”
不需要谢松原多说什么,白袖见状,已经忙不迭地缩回自己撑着匙吻鲟头骨的前爪,朝着大鱼的咽部跑去。
雪豹的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吼声,他叼着谢松原,把他放到鱼嘴深处的角落里,然后才猛然警觉地转身,弓起背部。
大猫圆滚滚的耳朵朝两旁飞了起来,压低,两颊上的胡须不断抽动,仿佛在警告那些入侵进来的不速之客。
又是十几条触手像蛇一眼“腾”地钻进鱼嘴。
这次它们蓄势待发,有备而来,明显就是要将鱼嘴里的猎物给拖出来。
十几道血线在水中丰疯狂冲刺飞舞,眼看着就要冲到几人面前。
数道寒冷的银光闪过,身边的三个变种人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应战,在水中高高跃起身体,亮出自己锋利的指甲,来切割水母的触手。
水流中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那脆响光是听着就叫人肉痛。
纵然谢松原已经迅速造出了蛛丝爪套给三人戴上,但也不能抵挡所有来自水母的伤害。
正相反的,因为这些水母的触须实在太多,又太长了,只要他们还处在水母群里,就势必要承受血红水母们那几乎可以说是无孔不入的攻击。
谢松原其实也想过要不要试着控制这些血红的不详水母,可奇怪的是,水母们的神经网络里似乎正有另一股力量在掌控着他们,占据着最佳地形。
谢松原尝试用自己的意识流冲破那股围绕在水母外侧的“屏障”,想要取而代之,却反而被对方挡了回去。
那股力量似乎对他充满了恶意,以致感觉到自己的意念被弹回来的瞬间,谢松原还愣了愣神。
他立刻把外面还在和水母触手斗智斗勇的小蜘蛛们叫了回来,轮流抓起退到身边的白袖的两只前爪,检查他有没有被水母伤到。
大猫豹爪上的蛛丝手套都被毒水母的触须抽打到开裂,下方的皮肉也跟着红肿破皮,伤痕不大,却不容小觑。
“别动。”谢松原按住了雪豹厚实的爪子,“如果不赶紧处理,毒液会渗透到更深的地方,破坏身体机能,导致死亡……”
青年集中注意力,花了大概半分钟,将白袖血管和肌肉内被注射到的毒液全部排了出去。
他再三用自己那堪比精密仪器的眼睛扫描白袖的皮下组织,确定毒液没有扩散到其他地方,白袖的双爪上也没有毒液残留,这才松了口气。
破损的体表组织严丝合缝地长了回去,修复这些伤口对于现在的谢松原来说只要几秒。
看到此情此景,一旁的蜜獾和华南虎忍不住对视一眼。
梁易深情款款地举起了自己的两只乌黑爪子:“队长……”
罗丘重重打了个鼻响:“滚。”
梁易无趣地放下手:“真没情/趣。”
谢松原反应过来,给这二人也进行了相同的操作。
华南虎抬起自己一只健硕的前肢,看了看手臂内侧的伤口,不甚满意地挑眉:“我们的伤口怎么不会愈合?你不会直接在我们眼皮底下搞特殊对待吧?”
谢松原知道他是在打趣,但还是无奈道:“你问我,我又问谁?”
言下之意是,他也不知道。
早在热带雨林的山洞里,罗丘就见识过他给白袖治疗腹部伤口的能力。
如果可以,谢松原也希望自己的这项本领能运用到更多人身上,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目前为止,真正被他治疗过的人只有白袖。
不,或许不只有白袖——
谢松原的目光转了过去。
留在匙吻鲟嘴里的小蜘蛛们也没闲着。
那些触手被里面的几人割断之后并没有就此死心,立刻离去,不但如此,更多细而淬毒的鲜活长须又颤动着沿着下颌骨的边沿爬了进来,只不过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小蜘蛛们一拥而上,用它们同样有毒的尖锐螯牙凶狠啃咬起了地上的触手。
每啃一下,它们的嘴巴里那和触手接触的地方都会发出仿佛被电流击中的啪嗒声,传来一丝微弱的痛感。
小蜘蛛们起先吓了一跳,咬一口就会停下来看一眼,确定自己还是个活蛛。
当意识到水母并不能对它们造成足以致死的伤害后,小蜘蛛们就明显大胆起来,扑上去冲着触手一通撕扯,不管三七二十一,有毒没毒,全都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一波小蜘蛛啃累了,下一波就接上。从前线退下来的小蜘蛛张着仿佛被电麻了的嘴巴跳来跳去,冲着谢松原道:“嘴巴,烫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