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32)
侍女脚步停下。
孟欢:“出去!”
孟欢才发现自己嗓音也嘶哑了,叫不出声音,喉头疼痛不堪。他脑子里浮起一个念头,后背冒出了寒意,胸腔里的心脏开始狂跳。
等人都出去后,孟欢拨弄衣衫的手指剧烈颤抖,哆嗦着解开低头看了下去。牙印和吻痕蔓延的地方比他想象得还要多。只要稍微一动,就能感觉到被过度使用过的地方传来的疼痛。
所有的一切都在彰显着,他和蔺泊舟行房了。
昨晚酒楼饮酒的事情历历在目,喝醉了思绪完全断片前,孟欢记得自己被蔺泊舟牵着,说要回王府,后面就记不得了……
难道,他趁自己喝醉……强来了?
孟欢捏着衣袍,难以言喻的眩晕感充斥在脑海中,等有意识时,听到了无声的抽泣,哭声像是来自另一个人。
孟欢拼命扼制住了剧烈哭泣时的颤抖,眼泪大团大团掉在衣服,打湿了衣袍。
他捂着嘴以免哭出声,尝试着爬起来,可真的疼得受不了。越疼,越证明蔺泊舟对他侵占的肆无忌惮,眼里涌出的泪水就越多,打湿了手背,再落到被子上。
他等着缓过那阵疼痛,再站起身,门外响起侍女的声音:“夫——王妃。”
他们说:“长史陈安请求拜见王妃。”
称呼换了。
蔺泊舟给他升职了?
不会真有人以为强睡一觉第二天赏点儿东西对方就会很开心吧?
孟欢咬紧牙关,声音破碎:“不见。”
他走到窗户边,发现已经正午,蔺泊舟现在应该上朝去了皇城。孟欢闭上眼,脑子里闪过昨天下午喝酒时的场景。一定是那个时间段,他喝醉了,跟蔺泊舟上了马车,然后失去意识……
孟欢再睁开眼,阳光照到脸上,肤色苍白到近乎透明,漆黑的瞳孔折射出了碎光,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打开门,说:“叫我院子里的人过来接我。”
侍女说:“王妃要不要再休息休息,王妃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如就待在王爷的寝殿,等王爷下朝回来——”
今早蔺泊舟上朝比平时出门晚了半个时辰,坐床头看了孟欢好一会儿,不停抚摸他的脸,天快亮了才出门。他们都知道,蔺泊舟想让王妃留在这里等他回来。
孟欢摇头:“我不想待在这里。”
虽然蔺泊舟的寝殿比他的小院子豪华,服侍的人也多,甚至很多人晋升的梦想就是在这和他睡一觉,但孟欢现在很累,他只想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钻到被子里,把自己藏起来,睡一觉或者哭一会儿。
侍女没有多加阻拦,道:“是。”
下人们抬着肩舆送孟欢回到院子,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站在院子里孟欢四下打量,这好像是他进入这本腥风血雨的书里唯一的避风港,唯一让他觉得有安全感的地方。
孟欢唇瓣轻轻往下一撇。
风枝端着盆,张嘴:“夫——”
但刚才晋孟欢为王妃的消息报了过来,她张着嘴改口,“王妃。”
孟欢垂着脑袋,摇了摇头,回自己的厢房后把门重重地关上反扣。
他想小解,但走到木桶边,尝试了一下,发现居然解手都解不出来了。
按孟欢看过的色图和黄文,昨晚要做得多狠,才会狼狈成现在这样!
孟欢咧了咧嘴,再次带上了哭腔。他趴回床上把被子盖到脸,直到被子里的空气被抽干变得燥热不堪,掀开被子露出小脸,眼泪又把脸打湿了。
蔺泊舟没有尊重他。
蔺泊舟把他当成玩物。
孟欢艰难地抽泣,闭着眼睡觉,半梦半醒时又做起了昨晚那个狂风骤雨似的梦,笼在他身上的黑雾和暴雨闷热肆虐,剧烈地包裹他,冲刷他,可烟雾尽头幻化出了蔺泊舟的脸。
孟欢睡都睡的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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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下起了暴雨,将城中的暑气卷集一空,化成了微凉的雨气,迷蒙笼罩着整座皇城。
蔺泊舟的鞋履踏出午门,山行立刻撑伞,拢到他头顶,以免雨水打湿他的绯红蟒袍。
“王爷今天回府这么早。”山行说。
蔺泊舟嗯了声,望着淋漓的雨丝,问:“欢欢醒了吗?”
“啧,”果然第一句就是问王妃,山行说,“王妃醒了,在寝殿里待了会儿,回他的院子里去了。”
“看起来怎么样?”
山行说:“似乎心情不太好,陈安想要禀报王爷的封赏,王妃不见,径直走了,据侍奉的侍女说,王妃偷偷哭了很久。”
蔺泊舟眉眼沉静,心口似乎有一种被牵引的痛楚。他伸手,接住从伞撑垂落下来的雨滴。
冰凉,沿着他的指缝落下,汇入了大理石地的水纹中。
山行忙着招呼马车,回头对着侍从大喊:“到这儿来,王爷等着呢。”
耳畔,蔺泊舟开口:“平止。”
“啊?”山行被风吹得哆嗦,有点儿没懂蔺泊舟这突然沉静的语气,扭头跟看中邪了似的看他。
蔺泊舟唇角挑起很轻的弧度,笑了笑。
他思索着什么,语速很慢。
不过,眉眼显然是愉悦。
“我好像,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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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很大,那个梦又讨厌,孟欢突然睁开眼时,见屋子里暗无天光,窗柩没有光透入,已经到了傍晚。
孟欢舌尖有一阵苦味和干燥感,他撑着床铺爬起来,意识到喉咙像被火灼烧着,极度的口渴感涌上来。他四下望了望,屋子里没有水。
孟欢走路轻松许多了,只是脑子里还极端昏沉,像被扎进了一根针。他耷拉着红肿的眼皮拧开门锁,走出去,到桌上拿起茶壶倒了一碗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去。
然后,孟欢闭着眼,感仭飃櫎仈受着水在胃里的滋润。
“咔嚓”,耳畔响起磕动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放在了桌面。
孟欢侧头,看到一袭玉白色的身影。蔺泊舟坐在椅子里,位置有些偏僻,孟欢刚才没注意到,但他显然坐了很久了。
气氛安静。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孟欢。
孟欢张了张嘴,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来,他本来想跟平常一样叫“王爷”。
但孟欢嘴又合拢了,说不清是为什么,他不想再喊蔺泊舟,只是无声地站在原地。
蔺泊舟起身走来:“睡饱了吗?”
孟欢说嗯,但没有发出声音。
他目光没看蔺泊舟,而是定在他身侧的地方,一动不动,表情似乎也没有恼怒,只是有些木然。
跟他衣服裤子脱光了滚过床单,孟欢没有印象,也不记得什么,没有那些缠绵和缱绻的回忆气氛,只有种说不上来的沉静,如古井水。
蔺泊舟视线落在他脸上:“身子好些了吗?”
孟欢缓慢点头。
“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蔺泊舟问。
昏黑中,孟欢的眸子转向他,十分明亮。
“记得。”
“嗯,那就好。欢欢和为夫行了房,算是圆满做成了夫妻,从今天起欢欢是府里的王妃,明天搬到正宫去,这府里的人和东西欢欢随意挑用,如果有兴趣可以和陈安商量,开始代管府事。”
孟欢轻轻捏着手指,半晌,摇头:“不想。”
“也好,想轻松一些,每日在院子里画画,蹴鞠,投壶,打马球也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欢欢高兴。”
孟欢低着头,还是不说话,觉得乏味又没有意思。
天井汇流着雨滴,气氛尤为空旷安静。
蔺泊舟突然伸过手,去牵孟欢,他掌心很凉,说:“欢欢。”
孟欢意识到时,猛地把手抽了出来,往后退一步。
桌椅挪动发出“哗啦”一声响。非常响亮,让这远离的动作仿佛强调。
“……”
蔺泊舟似乎怔了一下,垂眼看空荡的手,手指轻轻蜷了一下,和孟欢对上视线。
黑暗里,孟欢的目光连先前的顺从都没有,只有疏远,还有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