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17)
孟欢:“……”
第11章
孟欢好像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男仆便再说了一遍:“信里说,你引诱王爷、传递情报的想法他们都已知悉,并为你舍命刺杀王爷的壮举感到悲痛。大宗的江山社稷因为有你的存在,又多了一线生机。”
“……”
离谱程度,已到了孟欢恍惚看见他们在唱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自己能担当拯救大宗朝这一光荣使命?
但是稍等,孟欢试图思考,这封信的意思是,原主本身就肩负着行刺蔺泊舟的任务?
“……”
孟欢突然感觉有点儿慌张,他在王府仅仅苟住命都要非常努力才能办到,现在,却告诉他还背负着引诱和刺杀任务,那他凄惨的人生不更雪上加霜了?
“夫,夫人,原来是刺客。”男仆脸色发白。
“……”孟欢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费力道,“你不要凭空诬人清白。”
“那信里,为什么——”
孟欢心脏缩紧,意识到他是王府的奴才,肯定和蔺泊舟一条心,而信中内容涉及行刺,如果他去跟蔺泊舟告密,自己现在处境一定非常危险。
孟欢苍白解释:“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收到这封信……”
男仆震惊的眼神充分表示不了不信任。
孟欢咬牙,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了。他从盘子抓出一大堆珠串,递给他:“答应我,忘掉今晚的事。”
-
男仆拿着珠串离开孟欢的院子,没有丝毫犹豫,来到了蔺泊舟此时待着的书房。
夜深人静,书房内灯火通明,蔺泊舟双眼覆着白纱,端正地坐在椅子里,而山行正念《礼记》中的内容:“故德配天地,兼利万物,与日月并明,明照四海而不遗微小。”
静静地听他念,这些书里蔺泊舟早已倒背如流,但时不时还会温习。
他有眼疾,古代眼镜不普及,像他这样每天需要大量阅读公文的人时常会让手下的工作人员来念,自己听懂内容做决定,尽量保护眼睛。
男仆进来,跪在地上:“王爷,夫人今天收到一封信。”
山行念书的声音停止,看向蔺泊舟:“咦?夫人幽居王府,怎么会收到别人的信?谁传进来的?”
“估计是门房收了钱,”蔺泊舟简单道,“说。”
男仆:“夫人叫来小人帮忙念信,信中写着夫人以色相魅惑王爷,刺探情报,行刺王爷的事。”
蔺泊舟神色不为所动,而山行手中的书卷蓦然掉落在地。
他表情像吞了个鸡蛋:“夫人还真不识字啊?”
“………………”
男仆再掏出袖中的珠串手镯:“这是夫人给小人的贿赂,让小人保密。”
“赏金十。”
“多谢王爷。”男仆磕个头退了出去。
书房内陷入安静,山行面色费解,有点儿不相信刚才听到的话:“王爷,夫人真有刺探情报的能力吗?”
“……”
被蔺泊舟瞥了一眼后,他才认真分析起来:“夫人这封信是谁递的?如果是他的亲朋好友,那一定是孟学明的朋党,难道是卢侍郎递的?上午还来拜访看病,下午就写刺杀信,真是两副面孔。”
“朝廷巴不得本王暴毙的人很多。”蔺泊舟手指不轻不重敲了敲桌面,思绪莫名停留在“以色相魅惑”几个字。
他脑中浮现出了孟欢的一举一动。
山行看他的脸色,“那……王爷要怎么处置夫人呢?”
山行说得小心翼翼。他能感觉到一门心思扑在朝政,二十多年未曾娶妻婚配的性冷淡蔺泊舟,对孟欢似乎燃起了一点儿别的兴趣。
“怎么处置?”
蔺泊舟拿起茶碗,火光倒映在他的瞳仁,星星闪着,添了几分捉摸不透的深沉。
脑中浮现孟欢那张白皙俊秀的脸。
少年模样很乖巧,说话前往往要停顿两三秒才能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胆子更小,还容易哭,鼻尖通红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王爷?”山行催问。
蔺泊舟盖上茶碗:“他杀不了我。”
再道,“叫他过来。”
山行表情更惊讶,半晌才说:“王爷,您这是故意逗夫人玩儿吗?”
蔺泊舟撩起眼皮,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不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吗?”
“……”不觉得,山行心想。
-
另一头的院子里,对男仆告密完全不知情的孟欢,让下人抄了把凉椅放在院子里,望着星夜边乘凉边发呆。
古代环境好,深蓝的夜幕挂着一轮圆月,让孟欢想起了闰土在月夜下刺猹,刚弯着唇笑了笑,脑子里又被色诱和杀人填满。
哎。
好烦。
孟欢轻轻咕哝,不想了,回房间睡觉。
隔壁传来侍女捉鸡仔的动静。
“往左边,堵住门,别让它跑出去了。”
“哎呀,它还啄人呢!”
孟欢思绪被干扰,望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侍女回话:“夫人,婢子们抓了两只鸡要拔毛剁碎,打算用小火煨一晚上,给夫人预备明早起床的鸡汤。”
孟欢看到她手里拎的两只芦花老母鸡。
“现在杀鸡吗?”
“回夫人,是的。”
刺杀蔺泊舟的事情郁结于心,孟欢心念微动,有点儿突兀地说:“让我来吧?”
侍女:“?夫人千金之躯——”
“没关系,让我试试。”
没穿书前孟欢住在城市中,任何生鲜物品都能轻松购买到,不需要亲自动手,他胆儿还小,除了偶尔打死过蚊子,没体会过任何血腥和死亡。
这样没办法杀人,孟欢决定锻炼一下。他心里打定主意,伸手拧过侍女手中老母鸡的翅膀,将它带到杀鸡的壕沟边去。
老母鸡翅膀处温热,显然是一只活蹦乱跳的生命,顿时让孟欢产生了一股不适感。他眨了眨眼,说服自己后接过男仆递来的尖刀,看男仆演示怎么杀鸡。
——尖刀捅到鸡的喉咙,割断咽喉,朱砂般的血顿时喷涌而出,沿着壕沟流了一地。
孟欢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夫人,该你了。”男仆说。
孟欢脑子里涌起排山倒海的反胃感,手指一松,抓着的芦花老母鸡一下跑了,将地上的血扇到孟欢的衣摆,黏腻不堪,同时泛起一股浊臭感。
孟欢弯下腰,捂着喉咙发出一声痛苦的“呕——”
侍女:“………………”
男仆:“………………”
孟欢:“………………”
侍女吓了一跳:“夫人您没事吧?”
孟欢强忍住呕吐欲,两眼泪花,抬起手示意停止,带着哭腔说:“我不杀鸡了。”
他往院子里走,一屁股坐回椅子,开始自闭,同时进行自我心灵修复。
没想到自己能呕。
好废物。果然还是不适合杀人吧?
孟欢默默地抱紧了双臂。这个程度,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怎么指望用刀割下蔺泊舟的头?
越想越沮丧。
门口,走进两条打着灯笼的身影,山行弯腰站在那里:“夫人,王爷有请。”
“!”
孟欢猛地站了起身。
看过那封信的缘故,他现在特别心虚,头皮发麻地舔了下唇问:“有什么事吗?”
“王爷召夫人去侍寝,”山行说完,见一只老母鸡咯咯咯从面前飞过,他咦了声,“怎么回事?”
下人连忙说了来龙去脉,说到孟欢作呕时,忍笑忍的很辛苦。
山行也笑了,边笑边往回走,意味不明道:“我赶紧把这件事告诉王爷,让王爷也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