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122)
蔺泊舟没醒,昨晚为了怀孩子他付出了许多努力,孟欢全程没怎么动,全是他变态的独角戏,只有最后时才会让孟欢配合一下。
没叫醒他,孟欢悄悄走到营门口,和大步流星赶来的司旭撞上目光。
“王爷醒了吗?”他是个粗嗓门。
孟欢摇头:“还在睡。”
“还在睡?我刚要和王爷议论操练兵马的事,”司旭皱了下眉,“既然王爷没醒,你为何在王爷的营帐中?”
昨晚蔺泊舟想好借口了,孟欢面不改色说:“王爷有眼疾,时常头疼,昨晚被司将军气得旧疾复发,小人会推拿按摩,便让他留着在身旁守了一夜。”
司旭没话讲了:“末将有罪。”
孟欢趁着夜色,一路快步回到了自己所在帐篷。万籁俱寂,营帐里的人都没醒,此时还在沉睡当中,远远有士兵举着火把来回巡逻,看见孟欢也并不询问。
进了营帐内,孟欢尽量放轻手脚,但还是惊醒了身旁的祝东。他睡眼惺忪:“你昨晚为什么没回来?”
孟欢把刚才对司旭的话重复了一遍。
祝东就没司旭那么容易信了:“真的吗?”
他是真的八卦。
可孟欢睡觉没睡好,困得很,不太想理他,打了个呵欠便躺进了被子里,将头蒙住。
“你刚才说起司旭,”祝东说,“你知道吗,他这个人很厉害的。”
孟欢犯困,但强撑起精神:“嗯?”
“他操练的班军勇猛又秩序严明,以前对战俺答夺过几次头功,这次是王爷特意召他过来的。”
果然是。
孟欢记得原书里这个人还挺重要,就是不记得具体重要在什么地方,听祝东说了就懂了。
“他给王爷赠送美人,大概是想讨好王爷,减轻阻力,方便以后练兵吧,不过王爷怎么没同意呢,他不是好色之徒吗?”祝东思索。
孟欢闭着眼,忍了一会儿。
祝东敲了下手,恍然大悟:“对啊,应该给王爷送男孩子啊。”
“…………”
孟欢掀开被子,爬起身,神色郑重地看着他:“祝东。”
“嗯?”
“你这么背后议论王爷,”孟欢眼睛明亮,带着一点儿疑惑,“从来没有被人打过吗?”
祝东:“这。”
“人多眼杂,”孟欢学着郑重其事的语气,做了个杀头的表情,“隔墙有耳,你现在随口胡说被人听见,以后告密告到王爷那里,你就完蛋了。”
“……”
祝东表情顿时慌张了许多:“那我不说了。”
-
两天后,山海关外。
听说终于抵达城关时,孟欢下了自己的小骡子,改为步行,但一下马就没忍住打了个趔趄。
他脚上血泡结了好几层,走路时像条小美人鱼,脚心跟刀子割似的。
哎。
终于到了。
孟欢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他的脚还是白白净净,骨形瘦削,足尖粉白,只不过后跟和小脚趾生了血泡,但又被针挑破,此时血迹斑斑的。
虽然蔺泊舟时不时会给他揉揉,可是行脚太累,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伤了。
孟欢深呼吸了一下,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关。
在路上走了十几天,蓬头垢面的人群之中只有他维持着难得的体面,乌发笼着白净耳朵,唇瓣红润,俊美清新得像一缕风,棉衣里发红的皮肤显出白皙的里子。
这可能就是主角光环。
祝东从他背后走来,说:“我们马上就进城了。进了城跟着王爷住最大的官府,睡床,吃饭,穿绫罗绸缎。他娘的!这一路老子受够了!”
孟欢蔫蔫地嗯了一声:“我也受够了。”
他只想找张床好好睡一觉,然后找蔺泊舟好好诉苦,跟他好好说会儿话。
王府的人行礼都打包好了,却迟迟没等到通知入城的消息。
孟欢被人打发,说:“去问问?”
孟欢只好站起身,走向蔺泊舟和陈安在的军帐。他们刚下马,站在军帐前,神色却十分凝重。
蔺泊舟靴子踩着一块石头,眉头紧皱,看见孟欢时目光温和了一瞬,便转开。
“毛诚昌为什么不出城来迎?”他问。
众将领议论纷纷。
“不知道。”
“我们早发去了消息,说即将到达山海关,他们难道没收到消息?”
“不会,怎么可能不开城门来迎?”
孟欢眨了眨眼,懵懂地东张西望,气氛紧张,可他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费力想跟上蔺泊舟的思绪,理解这一切,可就算试着回忆原书里的内容,也什么都不知道。
片刻,几位兵将过来:“王爷,末将恭迎来迟!”
蔺泊舟面无表情,眯窄的视线俯瞰他们。
指挥使说:“王爷,毛总兵此刻在城内摆置了酒席,恭迎王爷,请王爷随末将入城吧!”
蔺泊舟抬手,有人取来画像,他垂眼查看,确定这人是山海关的指挥使朱亥无疑,神色温和了几分:“毛总兵怎么没来?”
“毛总兵前两天迎敌朱里真,坠马摔断了腿,今天挣扎着要来迎接王爷呢!被末将们劝住,现在就在城里等着王爷。”
蔺泊舟笑了笑,说:“是吗?那本王现在就进城看看他去。”
他语气风轻云淡,没了刚才的紧张。
孟欢也松了口气。
看来总算要进城了。
——好吃的饭菜,舒适的床铺,遮风挡雨的房间,似乎在对他遥遥招手。
孟欢准备回去提醒大家拿包袱跟王爷入城,没想到蔺泊舟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他穿着飞鱼服的峻拔身姿站在原地,漆黑的眉梢抬起,眸子里倒映着雾沉沉的天色,神色似乎也变得阴郁如灰雾,让人琢磨不透。
“十五万大军还未安置,天色晚,似乎快要下雨了。”蔺泊舟说话了,“本王还是现在城外住宿一晚,安置好兵马,明早再入城和毛总兵叙话吧。”
朱亥脸色微变:“王爷——”
蔺泊舟侧目,对他春风般和煦一笑:“你回城多备些酒肉,明天犒劳军。要是备不成,本王唯你是问。”
孟欢听到这句话时,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
蔺泊舟在说谎。
——他要准备杀人了。
因为这个活阎王,不会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用如此轻松的语气说话,如果这么说了,大概率是让对方放松警惕,好一击致命。
孟欢舔了下唇,虽然不解但没有多问,只是在一旁垂头丧气。同时,他觉得脚有点儿疼,可又不好说什么。
蔺泊舟语气友善,朱亥紧绷的肩膀松懈:“那末将先回城了。”
在他回头已看不到蔺泊舟时,蔺泊舟脸色平淡了下来,舌尖轻轻抵了低压槽,狭长的眸子变得极为冷淡:“毛诚昌想拿本王的人头向朱里真献关,真是胆大至极!”
孟欢杏眼也睁大,看他的神色无不意外。
“什么!?”镇关侯替他问了出来。
他们所有人都没有蔺泊舟这分敏锐,都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凶险。
“毛诚昌失陷建州,知道本王过来他必死无疑,决定用本王的人头去献关朱里真,用以讨好,保全荣华富贵。”蔺泊舟语气平淡,“他让本王先进城,十五万兵马被拦在城外,本王单枪匹马,正好被他杀头。”
“……”
孟欢后背好像起了一层冷汗,神色有点儿呆,漆黑的眸子茫然地看向蔺泊舟。
我靠。
就这么一会儿,居然是生死之间?
蔺泊舟到底长了几百个心眼子啊?!
孟欢黑润的眸子转动,不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蔺泊舟捏紧了马鞭,眉间的丘壑始终没有平息,似乎在想怎么解决这场危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