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天梯(73)
简翛民宿订得太匆忙,好位置早被抢空,他们入驻的地方离海边有十几分钟脚程,胜在足够宽敞。
“怎么了?”简翛洗完澡,见他人还在飘窗前发呆,忙坐到他身边,“还不舒服吗?”
月时宁摇摇头,认真地看着他:“我之前说,要你做我的助理,还记得吗?”
“记得啊。怎么,现在就要我辞职吗?”简翛玩笑道。
“还是不要了。”他拽下简翛随手搭在颈上的毛巾,替他轻轻搓干耳朵和发尾,“你该去做你喜欢的事,所以……不要放弃飞伞好不好?”
简翛一怔,定定看着他。
少云的夜里,月辉格外明亮,从那一汪蓝瞳里反射出迷人的光斑。
“他们……我是说,你的家人。他们是不是从来没看过你飞伞?”月时宁问。
“嗯,没有。没空,也觉得不是正经事。”若不是有个全澳冠军的头衔,他们是提都不会提的。
“怪不得。”那人恍然大悟,“你该让他们看看的,看过了,他们就舍不得让你放弃了…….”月时宁微微蹙眉,眼底光芒潋潋,他轻轻环住简翛,双手按在他两侧的肩胛骨缓慢地摩挲着,仿佛在用掌心的温度融化一块坚硬的寒冰,他蹭着简翛的耳鬓,喃喃道,“……你会飞啊。”
自落地后,月时宁的状态就不太对,一路上少言寡语,伴着落日吃晚餐时,他没有赞叹好美,没有夸奖他教练引以为豪的烤肉技术,剩下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甚至摆脱了上车便会犯困的毛病,一分钟都没阖眼,只静静盯着窗外发呆。
简翛以为这些都是第一次飞行的后遗症,却没想到他居然在思考这些。
“你……不觉得很危险吗?”他试探问道。
月时宁放开他,掏出手机:“我刚刚查过了,世界体育联合会把滑翔伞的危险系数排在第47位,不说跳伞滑雪这样的极限运动,它甚至比我们熟悉的篮球足球还要安全,尤其是对于你这样的专业运动员来说,更安全。”他打开相册中的饼状图,是国际航空运动联合会发布的事故原因统计数据。
他打开浏览器,还要再翻别的出来。
简翛抽过他的手机扣放倒一旁,心情难以言喻。
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切实地了解滑翔伞,而不是想当然或道听途说,指责他永远长不大,不顾安全不计后果没有责任心。
“即使不去做职业运动员,也不要为了任何人放弃它好不好?”月时宁低头埋在他肩窝里蹭了蹭,闷闷地说,“如果,他们因为这个就不爱你了,我会加倍爱你的……”
简翛呼吸一滞。
“你说什么。”他托起月时宁的下巴。
那人天生聪慧,自然知道他问得是哪一句,月时宁直直看进他眼底,抿嘴的时候耳朵红了却没有眨眼,眸中星星点点,像被精灵施与了魅惑人心的魔法:“我说,加倍爱你。”
当他亲眼目睹飞在风里的简翛,他就知道,不论再重新相遇多少次,他都会为这个人而沦陷。
简翛欺身,一手撑在玻璃窗上,吻得又慢又深。月时宁还准备了许多劝慰鼓励他的话都没派上用场,一个漫长到让人缺氧的吻过后那些几乎被忘得一干二净。简翛眼睛湿润着,喘息失去了节奏,一把拽起他。
澳洲的床垫多数偏软,民宿里尤其。
月时宁仰面倒下,像落入陷阱。简翛却不似猎人,更像与他共同沦陷的猎物,伏在他一侧肩头用力呼吸,手臂微微发抖,这是极力压抑的结果。
简翛总是这样,怕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吻与触摸向来克制,憋狠了便会这样不由自主地打颤。
月时宁偏头看着他,果真看到青筋浮起满眼急躁的模样,狼狈到可怜。于是他大发慈悲吻开那人牙关时,食指指节同时入侵,压住他湿热的舌尖。
手指的皮肤很神奇,吸吮,轻咬的牙印与吻痕都不会留存,像婴儿的安抚奶嘴一样好用,缓解焦躁。
可显然,这种程度对简翛来讲远远不够,他含糊地说,想要你。
屋子里没有开灯,显得那双棕眸尤其深邃,当月时宁结合语境,理解了那句“想要”的含义时,心头一阵狂跳:“可是……可以么?”
简翛意乱神迷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理智,他偏头看了一眼立在衣柜旁的行李箱,张嘴放开了月时宁。
“你……什么时候……”月时宁看他从夹层里扯出一排金银色小包装,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收拾行李的时候。”简翛随意将东西扔在床头,又一次吻上来,月时宁却有点心不在焉。
查觉他的犹豫,简翛停下来:“不想就不做,还跟之前一样……”
“不是。”他脑袋乱哄哄的,有欲望的叫嚣,也有对未知的期待,更有紧张。
戴欢欢手机里奇怪的广播剧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事后他试着去查阅了一下,得知第一次真的会疼,尤其是对于没有经验的人来说。
可月色好,气氛浓,简翛这样看着他吻着他,他当然不愿就此停手。
“没有不想,我想。”月时宁推着他,向一侧滚,又默默翻身而上,“我尽量小心一点。但如果真的很痛,你不要忍着不说。”
“嗯?”简翛躺在枕头上,讷讷看了他半晌,忽然轻抽一口气,脸色微变,“你,你,你是想……”
月时宁没听懂,只道他也一样紧张,于是俯身用吻安抚他。重力让一头柔软的发丝滑落在简翛脸上,肩上,别到耳后又会掉下来。于是他顺手扯下那人腕上的发绳,跪坐起身,在颈后随意绑起了马尾。
简翛直勾勾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你知道该怎么做?”
“嗯。”月时宁垂眸,轻轻推起他松垮的背心,居高临下注视他平坦的小腹,蓝钻随他呼吸的起伏闪耀出火彩,“知道。查过。”
他伸手钻进皮肤与床垫之间,勾住带松紧的裤带,示意简翛挺起腰来。
“我……”简翛满眼纠结,反手抓住他的小臂,“你……”
“怕?”月时宁近距离盯着他,眨动双眼,轻轻啄他僵硬的嘴角。
“……不是怕……”简翛叹了口气,与他蹭了蹭额头,“算了,你来吧……”他苦笑着倒进枕头里。
现实操作比想象中更难一些,又或许是月时宁过于束手束脚,简翛的呼吸稍有异动他便下不去手,生怕是因为疼痛难忍。眼见着手上那只附着的润滑都干了,进展约等于零。
“算了。”简翛笑着摸摸他的头,“还是我来吧。”
“啊?”月时宁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简翛很擅长骑行。
例如机车,例如冲浪板。
所以他迈开一条腿跨坐的姿势娴熟又自然,紧实的肌肉放松着,像一层缓冲的软垫,月时宁坐在床头,一手撑在身侧,一手扶他侧腰。
似乎是不想被盯着,那人低头索吻,月时宁便仰头接住,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他细微的变化,尤其是腰间与小腹不规律的收缩,一只手又在找什么东西抓,月时宁便引着他的手腕往身后移动,让他摸到了垫在枕头上的毯子,松软的羊毛毯立刻被他抓住了旖旎的褶皱。
吻从唇慢慢上移,停在发顶。简翛扶住他的肩,身体缓缓下沉。
月时宁脑子顿时一懵,骤然有种五感被吞没的错觉,像有谁伸手从他混沌的大脑中硬生生要拉扯出他的灵魂。
第1章 *
一点点
第1章 *
再睁眼,世界就已经开始颤抖了。
他一低头便能抵住简翛的胸前,剧烈的心跳撞击着他的额骨,灼热而湿润的气息氤氲开来,他吐气时带出轻轻的哼声,简翛停了许久才给出第一个起伏,像岸边最薄的浪,轻轻柔柔拍在脚踝上,却让人浑身都渗出难耐的痒意。月时宁吞咽口水的时候用力抓了抓自己的肩膀强迫自己不要乱动,免得弄疼了他,却被简翛抓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