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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逐(61)

作者:尽余杯 时间:2022-12-29 10:27 标签:狗血 双向暗恋 甜虐

  田云逐食不知味地陪姜奶奶吃了午餐,又被老人家催促着一个人回房间躺下了。
  眼看着一整个下午就要过去了,仍然不见姜浔的影子,反而是张大夫又上门给田云逐吊上了水。
  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田云逐被姜奶奶恪尽职守地投喂了晚餐,获得了足够多的睡眠,输进去的药水也开始慢慢发挥效力,身体终于渐渐有了力气。
  四下安静得过了头,在肉体上施加折磨的病症越是得到遏制,害怕面对的不安和后悔就越是肆无忌惮滋长蔓延。
  田云逐靠坐在床头,连床头的台灯都没顾得开。他闭着眼睛,呼吸轻缓均匀,看起来定力十足。实际上四周任何一个细微的响动,都惹得那些上翘的睫毛剧烈震颤。
  *
  终于,有人用钥匙打开了深夜的大门。姜浔独有的稳健脚步,一步一步踩在田云逐紧张的心跳之上。冷寂的空间一下子变得聒噪起来。
  田云逐强忍着待在床上没有动。
  那脚步声目的明确,先是朝向洗手间,接着在客厅短暂徘徊,然后很快地彻底安静下去。他途径的每一步,都有意无意远远避开了田云逐长久守望的这扇房门。
  一扇房门,轻而易举地隔绝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关系,这让田云逐觉得窒息。
  又在虚无的黑暗中按耐了一会儿,田云逐轻手轻脚下了床。他光着脚,打开房门。努力不发出一点儿声响,走到客厅沙发的一头缓缓蹲了下来。
  姜浔就仰面躺在沙发上,一条腿别扭地撑在另一头的地板上。他刚刚被淋湿的发茬没有仔细擦拭,湿热的水汽混杂着因为过于浓烈难以被彻底冲洗干净的辛辣烟味,钻进田云逐近在咫尺的鼻腔里面。
  田云逐跟姜浔的脸挨得很近,月光穿透阴霾把他们一同照亮。姜浔的脸英朗得让人心跳,只是脸色依旧很臭,眉头不耐烦地高高隆起。
  田云逐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在他高耸的眉间轻轻一压,试图按熄盘踞在那里的隐隐怒火。可姜浔看都不看他,仍然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甚至连唇角都绷出了拒人千里的味道。
  “浔哥?”
  没有人回应。
  田云逐悻悻地缩回手指头,腿酸到渐渐蹲不住,他就以一种卑微的姿态跪坐在地板上,把头慢慢垂了下去。这个时候,他不敢再去抬头看姜浔的脸色,因为心里已经没有半点儿把握。
  “浔哥,你不想理我,就听我跟你说吧。”
  田云逐温软的气息全都喷进在姜浔左边的耳朵里。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这个人又任性又麻烦,脑袋一根筋,固执得不可理喻。你怎么生我的气都不过分。
  但是,其实我这么油盐不进真的不是一时头脑发热。
  你以为我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脑袋空空不管不顾来的漠河?实话跟你说,为了到这儿偷偷看你一眼,其实我思前想后足足计划了半年多的时间。我确定自己的身体状态已经稳定下来,也做了足够多的准备。光是找机会背着家人溜出来就花了差不多一个月那么久。
  来漠河看看你,从这个想法开始萌芽到彻底占据我的脑海,已经成了我的一个信仰。靠着它我才能熬过一次次的病发,忍过一次次看不到尽头的治疗。
  因为那个人是你啊,你是我灰扑扑的人生里面唯一光亮的出口,虽然冒险了一点儿,但我没办法不朝着你的方向……
  后来,我确实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贪心,越来越舍不得离开,缠着你有了我们一个月的约定。
  不,我觉得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们相处一个月的约定不单纯是一个决定。它,关乎我的往后余生。它是老天垂怜给我的绝无仅有的一次机会,是我这辈子唯一决心要握在自己手心儿里的筹码。
  浔哥,我没你以为的那么坚强。有了这一个月的时间抓在手里,刻在脑子里,我才觉得往后无穷无尽的疼痛是可以忍受的。才能坦然地接受手术,不管等着我的是什么结果,走过这一遭,都不至于觉得太过委屈。”
  田云逐停顿了一会儿。感觉姜浔熟悉的清凛气息,他无比渴望的气息就近在咫尺。它们在空气里沉默涌动着,却对他无动于衷,视若无睹。没有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样强势深沉地包裹他,席卷他。
  田云逐低着脑袋张了张口,声音有些滞涩,却只能强迫自己自顾自继续不停地往下说。
  作者有话说:
  坏了,浔哥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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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宣泄
  田云逐窸窸窣窣把身体转了个方向,后背稍稍侧过去倚住沙发转角,直接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这样一来,姜浔的头看起来就像抵在他的左边肩膀上,两个人的状态看起来有一种虚假的亲密。就算没勇气抬头直视姜浔,田云逐也能用余光捕捉他的一呼一吸。
  “我知道,我只顾着不想让自己后悔,说了很过分的话,没考虑你的感受。
  可是,浔哥,我的身体我知道,真的没有糟糕到你以为的那种程度……”
  姜浔忽然在黑暗中翻了个身,留给田云逐一片不近人情的脊背。他的动作没有征兆,很多情绪丝毫不加掩饰,只有呼吸声轻得不够自然。如果说田云逐靠直觉笃定他没有睡着,并且远远没被自己说服,那么一涉及到这个话题,更加直观地知道他比刚才更气了。
  田云逐心急地往前凑了凑,可是刚刚被姜浔搅乱,出现一丝破绽的气流,很快被沉郁的低压严丝合缝地填补住了。
  他只好在冰凉的地板上曲起腿,抱紧了自己。
  “浔哥你听我说!就像我刚才说的,这一年我的病情其实还算稳定。那瓶药确实吃完了,但我有在联系北京的主治医生。虽然说服他很不容易,但他最近已经开始松口了,答应我瞒着家里寄过来一些。
  我没告诉你,还用巧克力装样子,不是自暴自弃,也不是故意骗你,是不想在没有确切结果之前让你跟着担心,不想什么小事儿都烦着你。
  你知道,人都免不了有头疼脑热的时候。何况我这种病比正常人免疫力低,更容易感染发作。发烧病倒这种事我这几年经历了无数次,病倒再恢复,几乎就是生活的常态,稀松平常到我都快麻木了,真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你要是还不放心,可以去问张医生。今天,张医生过来的时候我也跟她聊过了。她说只要保证用药维持,好好配合治疗,也不是没有稳定下来的可能。
  所以或许,或许,我任性要的这一个月,区区一个月,满打满算还有不到30天的时间,也不至于太贪得无厌,太不知死活……”
  田云逐的声音一直很平静,直到脸上冰凉一片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争气地流眼泪了,也许心里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加迫切,更清醒。
  这是漠河凛冬里的最后一搏,他拼尽了全力,仍然看不到半点儿希望。
  寒凉蔓延到双腿,田云逐不知道还要这样坚持多久,也不管还要多久,他曲起膝盖,试图用心脏酸楚难过的搏动温暖自己。
  姜浔就在这时有了动作。
  “说完了吗?”
  田云逐吃惊地抬起头,湿透的眼睛在昏暗中极力睁大。看到姜浔正撑起半边身子凝视着他。他的口吻显得漫不经心,陷于幽暗的脸却深藏痛苦。
  姜浔半眯着眼睛,专注到执拗的凝视让他在田云逐眼里看起来相当陌生,咫尺天涯一般,若即若离。
  似乎谁都忘了要去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忘了呼吸。
  在窒息的边缘,姜浔居高临下朝他伸出手来,田云逐以为自己终于要被姜浔赦免,被他从沉溺的状态拉扯着上岸了。
  姜浔只是用手不轻不重地抹了一把他脸上安静流淌的泪水,就像认准了那些眼泪是他烦躁焦灼的根源,必须要毫不留情地彻底抹除。
  “浔哥?”
  田云逐任由他动作,动也没动。
  姜浔阴晴不定的脸孔直直地从田云逐仰望的高处压下来,把唇印在他已经忘记了流泪,却仍然湿湿热热的眼睛上。
  他的目光像刀,动作也不温柔,田云逐颤了两颤,还是缓缓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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