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逐(104)
只要小心点儿,真的没有问题。”
“我不觉得没问题。”
姜浔的声音闷闷的,他的脊背是横亘在他们之间难以逾越的沟壑。
“浔哥,”
“别说了,睡觉。”
“为什么不让我说?我也是正常人,就算吃着药身体比别人弱一些,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是你说这几天什么都听我的,怎么开心怎么来。怎么连爱人之间最正常不过的这件小事儿都不答应?我不是你,受不了这么谨小慎微毫无乐趣地活着!”
“你觉得这是随随便便的小事?”
姜浔猛地转过身来,灰色的眼睛里仿佛瞬间涌出大片的雾气,寒意渗透四肢百骸,让田云逐四肢僵硬,顿觉迷失,
“不是随随便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过多少次,万一受伤感染可能连命都丢了,你说这是小事?”
“你不会让我受伤的,我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姜浔躺平身体,一只手搭在眼睛上,呼出一口燥热的浊气,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田云逐,别考验我的忍耐力,你休想得逞。”
“我承认,没人比得上你的忍耐力。”
田云逐的语气忽然就软了,声音也软软的,在温热的空气里盘旋不去。
犟起来的田云逐向来很难招架,姜浔从没想过今天的他会轻易退让,终于忍不住侧过头,去看田云逐的脸。
难得退让的田云逐伺机而动,抓住机会又快又准地吻住了姜浔正在缓缓开合的唇瓣。
田云逐再一次撑起自己,在昏暗中红着脸将目光向下,用柔软的唇瓣碰触泛着青色的粗糙下巴还有那颗艰难滚动的喉结……
“我洗过澡了,做好了准备,需要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浔哥,就这一次,好不好?”
*
暴烈的心跳掩盖了姜浔的回答。
姜浔极尽克制,帮田云逐做了很久准备。黑夜给了所有激荡和失控最严密的保护,失语的两个人还是难以在剧烈的心跳中放松下来。额头的热汗也在无声滴落,两个人的每一眼对视都让人面红耳赤。
田云逐是全程没怎么觉得疼。
结束之后,姜浔拉开灯,急着帮田云逐清理干净。
“怎么样,难受吗?”
田云逐整个人都黏糊糊汗津津的,他顺着姜浔的力道翻了个身,懒懒地趴在那儿,把头埋进枕头里痴痴地笑了笑,
“不难受,还挺舒服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侧头去看姜浔的动作,吃惊地发现他又有了反应。
“浔哥,再来一次吧。”
堪堪疏解了几分的心火腾地在姜浔眼中燃烧起来,灰色的眼眸也在经历烈焰的灼烧,里面蒸腾着田云逐红着脸回头看着自己的青涩模样。他深吸了一口气,在他汗涔涔的白皮肤上拍了一把,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没羞没臊。”
田云逐刚才脸还红得要滴血,一旦把话说出来了,反倒是彻底放开了,
“好不容易明天没有治疗,也不用早起。没羞没臊怎么了,那种传说中欲罢不能神魂颠倒的“幸福”生活,我也想稍微体验一把。
浔哥,你是不是不太行?”
姜浔本来正打算去洗手间清理,突然被这句话刺激得太阳穴猛跳,表情十分危险,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你别小看我!不信你来啊,试试看我到底行不行。适当的运动反而有助于心理和生理健康,浔哥,你以前的学都白上了。”
“你倒是没白上,牵强附会的本事学得一套一套的。”
田云逐没接茬,趴在那儿笑了一会儿,再看过来时眼神比刚才还要勾人,
“浔哥,今天不用忍着。来吧。”
田云逐向后伸手去够姜浔的手,反而被他用力扣住。姜浔终于忍无可忍地接受了他的邀请,滚烫的手掌缓缓覆上那截白细的腰。
田云逐背后贴姜浔精悍坚实的胸膛,就像嵌在炉火里,烫得人目眩神迷。他脸蛋绯红,也顾不上嚷嚷着关灯了,到最后,只觉得五彩斑斓的烟花在紧闭的眼睛里无声炸裂。
极致的快乐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到最后田云逐两条腿都是抖的,被姜浔打理干净之后搂在怀里,连反手抱住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姜浔的气息依旧灼热烫人,他亲了亲田云逐薄薄汗湿的眼皮,
“疼不疼?”
“不疼,好爽。”
田云逐的头脱力地垂在姜浔的臂弯里,努力露出一个坦诚的笑。
“晚上要是不舒服立刻喊醒我。”
“嗯。”
田云逐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止不住笑。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在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白天一个个正正经经衣冠楚楚的,到了晚上就偷偷摸摸地做尽羞耻的事情。”
“现在觉得羞耻了?”
“太羞耻了,可是又开心的不行。”
“没什么好羞耻的,这是最原始的本能。我爱你,是一种本能。”
田云逐蔫蔫地抬了抬眼皮,
“你终于承认了?知道就别老压抑着自己……”
话没说完他已经在歪在姜浔怀里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甜吧,改了又改 我太难了!宝宝们快来支持浔哥和小甜!
第119章 羞耻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田云逐还在睡。
姜浔守在与卧室一门之隔的灶堂里,时不时掀开大花门帘朝炕头看上几眼。
田云逐细软的发丝在枕头上铺散开,连头顶的发旋都长得小巧可爱。
炉子上小火煨着的小米南瓜粥早已变得浓稠绵软,时不时咕嘟一声,往外吐着白花花的热气。
某个人的耐心守候让田云逐如愿以偿获得了一夜好睡。不知什么时候他又被姜浔重新挪回了炕头的位置,后背的温热昭示着一夜未熄的炉火。
身上隐隐发酸,被窝里又太暖和,田云逐不太想动,又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以前的时候,每次醒来姜浔都有感应似的很快出现,可这次田云逐却一直没有等到他。又跟被窝缠绵了一会儿,田云逐揉着眼睛从被窝里爬起来。不远处的小炕桌上放着他的健康检测表,体温那一行密密麻麻记录了太多的数字。田云逐仔细一看,发现姜浔这一晚几乎是每隔两小时给他测一次体温,他竟然一次都没有感觉。
腰腿的酸痛在动作起来的时候尤其明显,田云逐慢腾腾地穿完衣服,还是忍不住难受得龇牙咧嘴。这时候他又忍不住庆幸姜浔现在不在这里,就此免去了事后脸红心跳的尴尬对视。
田云逐胡思乱想着,刚穿好鞋子,门帘就被人一把掀开。姜浔卷着一股寒气走了进来。他的肩膀和漆黑的发茬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笔挺的鼻子也冻得通红,显出一种与他岑冷气质极不相符的生机和朝气。
田云逐也顾不上什么脸红心跳了,好奇地问:
“浔哥,外面下雪了?你干嘛去了?”
姜浔来不及拍掉身上的雪沫子,几步跨到田云逐身边,把厚实的棉被裹在他的身上,只露出一张清清瘦瘦小脸和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夜里下了一宿大雪,路都封严实了。我去帮邻居奶奶扫了把雪,咱自己门口的也扫了。”
离得近了,田云逐发现姜浔上翘长睫上也凝着晶莹的雪珠,一不小心就看走了神儿。
姜浔看田云逐脸上带着点懵懂,神情忽然变得专注,以为他是好奇扫雪这件事,
“怎么,没有过这种经历?在我们这儿,雪不及时清,人很可能被困在屋里头,连房顶也会因为暴雪突然垮掉。小时候一到冬天干得最多的就是扫雪。小孩子们经常扫着扫着就打成一片,心也野了,把院子弄得一片狼藉之后不见了人影儿,回家少不了挨上一顿胖揍。”
听姜浔说了两句再寻常不过的家常,田云逐眼睛要命地涌上一股潮热。他垂下眼睫,缩在被子里的手指暗暗用力把自己裹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