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异世界攻了妖孽老板(94)
“和鬼接触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冯元驹冷冷道:“况且你以为傅云帮你脱罪带你进灵异事务所是什么好心吗,有些代价总是要付的,迟早而已。”
蓝璇转了转手腕,半晌微笑道:“关你什么事。”
闪电裹挟暴雨砸在水面上,冯元驹没什么起伏的看了她一眼,长刀一展:“看好他们,别让他们下去捣乱。”
蓝璇一转刀柄横在胸前,转身和十几个海员对峙着,冯元驹转头将长刀扔下海面。
“傅云!接着!”
傅云猛然抬头,伸手将祭魂刀稳稳握住,下一秒刀光爆发出剧烈颤抖,对准康叔一劈而下,海水中血花飞溅氤氲起漫天带着血腥的浪花!
陈时越咽喉骤然涌进大口氧气,傅云一把将他一拖,长刀稳稳扎进船侧的木缝里,两个人在海浪拍打间摇摇欲坠。
“他死了吗?”陈时越握着绳子低头看向康叔消失的方向。
“没用的,这艘船上的人,全部都是死过一回的,我们没办法杀他们第二回,现在看上去死了,明天他们就又完好无损的站在我们面前了。”傅云喘息着将绳子系在他腰间:“你先上。”
陈时越一急:“我怎么能先上——”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傅云怒道:“让你上你就上,我还能自己把自己淹死不成!”
下一秒陈时越腰间绳子一松,两人身体骤然失去平衡,情急之下傅云一把抓住刀柄,另一手抓住陈时越,强行没让他再跌回海里。
“怎么回事!?”
头顶一个海员握着杀鱼刀和半截断了的绳子冲他们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来。
“靠!”傅云大骂一声:“上面把绳子割断了。”
“那蓝璇和冯元驹——”
蓝璇一刀砸翻了那海员的灵体,然而为时已晚,另外绑着傅云和陈时越的那半截绳子已经被他扔进了海里,他们彻底没法将他们俩拉上去了。
“老板!”蓝璇心神一慌,声音颤颤巍巍的喊道:“现在怎么办!?”
“别急,我们还能撑一会儿,你们先解决上面的人。”傅云咬牙支撑着道。
蓝璇回身,她鬓角汗水和雨水交叠,苍白脸色透出极度紧张的神色,怎么办,怎么办……
她当初在学校第一次发现自己能摄魂的时候,是个什么场景?
无数回忆画面从她眼前飞掠而过,草莓软糖,顾祺站在冯小银身侧,冲她歪头微微一笑,美目盼兮,仿佛聚拢了一个世界的璀璨。
嫉妒,不甘,无数情绪烧灼,在她心底疯狂飞涨,她望着镜中自己平庸而寡淡的长相,耳畔是冯小银有一搭没一搭的讲题声。
“以圆心为焦点,直线与圆相切,有且只有一个公共点,圆心到直线的距离等于半径……”
周遭暴雨如注,蓝璇的世界里却只能听到冯小银一字一句讲题的声音,十来个海员围着她,呈一个半包围的形状。
蓝璇静默的站在原地,每一个海员到她的距离,和她刀锋所至的最大范围其实差不了多少。
“有且只有一个公共点……”她心里默念道。
眼前光景变化,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时顾祺圆圆的笑眼,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你的错……是我嫉妒心作祟,我该死……你们能不能救我老板一次……”
意识里的雕刻飞刀对准顾祺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飞斩而去,下一个瞬间——
蓝璇骤然睁眼,双手合十抵于胸前,掌心里雕刻刀光影大作,下一个瞬间,只见眼前数十个海员灵体寸寸开裂,在空中化作虚无。
冯元驹神情一怔,慢慢转向蓝璇,脸上神色难以置信。
船身重重一颠簸,傅云刀身撬动了头顶船舱的边缘,竟然奇迹般撬开了一个口,傅云和陈时越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翻身进舱,在下一个浪潮袭卷过来之前拼命拿砖块和柜子将破口堵好了。
水流刚开始还在不停的汩汩往里涌,然而少顷之后,海水居然停下了往进渗的速度,慢慢的止住了水流。
傅云讶异的看了陈时越一眼,两人上前一齐把柜门和砖块搬开了。
奇迹的事情发生了。
半分钟前才被暴力拆开的船舱此时已经完好无损的立在原地,完全没用被刀撬开的痕迹。
“这什么情况?”陈时越震惊道。
“阴间嘛,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傅云低声道:“先走,别让他们以为咱俩真掉海里去了。”
陈时越和傅云夺门而出,一路朝甲板狂奔而去。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隐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静静的矗立在破开的船舱里,那人影蹲身下来,伸出纤纤秀手,将最后一块砖合进了舱壁。
第069章 恐怖游轮回溯(七)
蓝璇握着的雕刻刀骤然坠地, 因为过度用力,整个手掌心从掌纹中央爆裂开来,渗出淅淅沥沥的血水握在手心里。
伤口处火烧火燎的疼, 然而她却浑然不觉的慢慢弯下腰拾起刀柄, 冯元驹自始至终蹙眉看着她, 没有上前一步。
“我有时候偶尔会感觉,自己数学还挺好的……”她喃喃道:“可惜她不会知道了。”
遍地狼藉, 甲板上空无一人,血水沿着缝隙汩汩冒出。
“你打退他们,靠的是摄魂时强大的精神力, 又不是数学。”冯元驹不客气道:“怎么进灵异事务所这么久, 高考思维还没转过来?傅云平时都不教你吗?”
蓝璇的眼睛因为极度疲惫而变得通红, 她慢吞吞的移过眼:“哦, 下次你来打好了, 我看你刚才也没怎么出力, 冯组长。”
傅云和陈时越气喘吁吁的跑上甲板,两人都是一身的雨水和血浆, 形容狼狈的互相搀扶着。
“老板,他们消失了。”蓝璇指着空荡荡的甲板道:“我打的。”
傅云笑了笑:“好, 厉害。”
“那他们算是死了吗?”
“当然不是。”冯元驹不耐烦道:“你只是把他们的灵体打散了,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怎么可能再死一次?”
傅云冷冷的看过去,正对上冯元驹的眼睛。
冯元驹便没再多说什么。
傅云转向蓝璇,温声道:“你今天做的很好, 回去休息吧。”
蓝璇精疲力竭的点点头, 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的挪回去了。
阴间的时间似乎比阳间过的快一些,等到陈时越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的时候, 他已经在傅云床畔昏睡了快几个小时了。
傅云还没醒,但是呼吸均匀,平躺床上没盖被子。
陈时越抻着发酸的腰背,起身将一旁的薄毯披在了他身上。
此时又是一个黄昏。
他站在床前注视着傅云安稳的睡相,和康叔搏斗被打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陈时越揉了一下胳膊肘,半晌微微笑起来。
作战组那么多天,没白去。
起码这次他有能力挡在傅云身前了,连冯元驹都做不到。
“你杵在那儿干什么?”床上的人迷迷瞪瞪的问道。
陈时越俯下身,臂弯的阴影笼罩住他大半个身体,然后他伸手给傅云抚平了枕头的褶皱。
“没事了,睡吧。”
傅云含混的应了一声,然后就又睡过去了。
直到夜幕彻底降临,船舱外一片漆黑。
傅云才刚有了一点意识,就看到那人背对着他,在桌旁点了一盏灯,陈时越背影笔挺而修削,他倚着桌旁的椅子坐下来的时候,莫名给人一种沉稳的可靠感。
“醒了?”
“嗯。”傅云疲倦的应道。
“这里找不到水,你先忍忍。”
“我不渴。”傅云刚要翻身下床,陈时越就过来很利落的将他推回去了。
“躺好。”
傅云皱了一下眉,还是依言躺回去了,他现在确实头痛欲裂,嗓子干涩而斑驳,胸口莫名喘不上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