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异世界攻了妖孽老板(213)
陈时越没有伸手的意思:“医生,你看上去有点中二。”
“啊,这个。”沈题不以为意,反倒怀念的舒展了眉心:“你小时候看过碟片吗,黑色的放映器,二分之一个键盘大小,把碟片放进去,就会播出动画片。”
“我父亲从前在外务工,逢年过节回家时都给我带礼物,其中就有十几张日本动画片的光碟,每天晚上写完作业,妈妈就给我放一会儿,看一两集,就睡觉。”
“我妈妈是村里中学的数学老师,她平时很严厉,爸爸带回来的光碟,是她为数不多允许我享受的娱乐,因为她也想他。”
沈题嘴角依旧是上扬着的,眼圈却一点一点的透出狰狞的红来:“可能是那个时候看动漫落下的病根吧,你见谅。”
陈时越望着她眼尾夺目的红痕:“现在呢,光碟还在么?”
“不在了。”沈题轻声道:“人和光碟都是。”
陈时越想起她刚才讲“如何成为英雄”的时候,那神情动作,的确都像极了老师上课夸张比划的样子。
“我上个月刚刚把它们和我父母的骨灰盒一起,埋到山里了。”
陈时越深吸一口气,沉默不语,同病相怜,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沈题,于是静静的在旁边等着她将情绪平复下来,然后耐心的问道:“来吧,说说你的三级跳计划。”
沈题闻言精神又是一振,把脸一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眼球疫情死了将近一整个村的人,前段时间整个医疗组加班加点研究了半个多月也没有成效,以至于错过了村民们的最佳治疗期,算算时间,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批人了。”
陈时越直觉不妙:“什么最后一批?”
“最后一批活着的村民啊。”沈题微笑道:“一个月前疫病爆发,病毒细菌人传人,以致于所有的村民都感染了眼球疫病,而病发到死亡时间两到三天,所以说今天一过,这个村子就没有活着的原住民了。”
绕是陈时越被疯狂的仇恨淹没了大脑,听到此事还是不由自主的全身一凉,稍微回归了一点神志:“没有活着的原住民……那剩下的是……”
“第一批到达的作战组员很快就会长出新的眼球了。”
陈时越呲目欲裂:“你疯了吗!那是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同事!你把事情说清楚!所以从头到尾你都知道这些村民一定会死,而你算准了时间,向总部瞒报病情然后就是拖着不救他们对吗!?”
“别急,这就是你的第一步棋了。”沈题扬手:“我不救,你来救。”
她将腰间绳子不有分说系在陈时越身上,然后指尖石子弹出,飞碰到机关之上,陈时越腰间绳索骤然紧缩,向上拽起猛然将他凌空拔到邪神像前。
沈题身法手脚并用向上攀岩,紧随其后。
陈时越站定不多时,她就十分利索的从高台的边缘攀登上来了,作战组果然都是人中龙凤。
谁能想到一外表文弱清瘦的女医生,白大褂下的核心力量如此强悍凝聚,身手敏捷的不亚于成纱,陈时越一边思忖,一边分出神来向下看去。
八大口棺材,被锁链拴着悬挂在空中,漆黑如墨,这么多年也没有掉色脱漆,沉重的棺材盖严严实实的封着棺材,透不出一丝气来。
“知道这里面埋的是什么人吗?”沈题问他。
陈时越摇摇头:“我帮你举报到文物局,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沈题翻了个白眼,扬起手术刀手起刀落,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棺材盖应声而碎,稀里哗啦的滚砸在山洞里,陈时越瞬间瞪圆了眼睛,吓得一个哆嗦。
他倒不是被沈题的举动吓得,而是棺材里的场景实在太过于骇人了。
里面没埋死人,埋了整整一棺材的……眼球。
是的没错,一棺材,活生生,水灵灵,黑白分明的眼球,满满一大盆,被泡在棺材的积液里,千年不腐,眼球上的血丝都清晰可见。
就像是小朋友玩的那种水精灵,一泡就长的老大,骨碌骨碌的圆滑而水润。
但是陈时越非常确定以及肯定,那就是人的眼珠子,不会再有第二种东西能让人如此后背发凉至此的了。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陈时越惊惧道。
“古商周时期,以活人为祭,供奉神灵,就是你身后这位。”沈题指了指那尊邪神的巨大雕塑:“一手握天平,一手握血肉祭品,意味着掌管正义,大道平衡。”
陈时越被这番谬论气的彻底把害怕忘了,他好笑道:“虽然你我都是理科生,但是我觉得,商周时期没有出现‘道’的概念,应该是个常识。”
沈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果断的选择了忽略陈时越的历史科普,继续道:“所以当时的信徒为求正义公平,老天开眼,所以给此神的供奉都是直接挖奴隶的新鲜眼珠子,统一装在一起,供奉给神灵。”
“这就是这八个棺材的来源,以及里面所装的东西内容。”沈题耐心道:“我讲明白了吗?”
“你确定奴隶社会的人们会有公平正义这个概念……”
沈题女士终于忍无可忍咆哮出声:“他们不跟奴隶主和商纣王讲公平正义,他妈的平时以物易物,菜市场称菜总希望公平点吧!再较真就给你扔下去!”
“商周时期没有菜市场……等等你看眼球里好像有东西在动!”陈时越紧急出声,指着棺材里的液体颤颤巍巍的道。
“泪蛊虫,一种可以在眼球里存活吸食营养的虫子,那个时候有很多盲人就是被泪蛊虫吸附以后而变瞎的,继而失去劳动力,被社会淘汰,按理说它们很多年前就已经灭绝了,我也是跟着顾进哲下到地底下才第一次亲眼见到的。”
“顾进哲是谁?”陈时越问。
沈题看了眼手表:“三天以后,如果你能活着回到作战组,你就会知道他是谁了。”
陈时越心生一丝不妙的预感。
沈题抬手一掷,她手心一枚颜色鲜艳的果子极其精准的投射进棺材里,下一秒满棺的眼球里密密麻麻的钻出大股大股的黑色白色小虫,混杂在一起倾巢而出,转瞬间将果子连皮带肉带核子吃的干干净净,汁水不剩。
陈时越到现在为止才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棺材里的虫子是何其庞大的恐怖数量。
黑白相间,几乎蔓延成了虫海,波涛汹涌的在其中蠕动翻滚,恶心的人看一眼都难捱。
正当陈时越目瞪口呆之时,沈题给他手心里塞了三管针,他拿在手上不解的看着沈题。
“我现在要你在棺材里呆够三天三夜,被万虫灼心噬咬,每一寸皮肤和血液里都被毒素浸透,中途不能失去意识,每天午夜十二点,”
沈题摘下自己的手表递给他:“这块表会响一次,那就是你打针的时间。”
“你研究出这个眼球疫病的治疗方法,是根本没想让我活吧?”陈时越怒道。
沈题后退一步:“三管针,可以在你支撑不住的时候帮你一把,记住,绝对不能失去意识,否则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的药物加上你三天三夜身处虫巢炼狱般的被撕咬,毒素融合血水七十二个小时在你体内发酵,如果你活下来了,你的血就能救作战组所有人的命。”
“到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会对你感恩戴德。”沈题愉悦的说。
“反之,你会死在这里,尸身被虫群撕咬干净,最后只剩一副骨架,被地底流动的水冲到村民食用取水的井里,加重方圆几十里疫病的传播。”
沈题说到这里,神秘而自得的笑了笑。
“不然他们以为……顾进哲是怎么死的,深埋于地下数千年的致命细菌,又是怎么重见天日,为祸人间的。”
陈时越猛然反应过来什么,然而下一秒沈题拔枪对准他脚下就是一枪!
他猝不及防,被巨大的冲击力推下高台,整个人陷进了棺材的虫群里。